第 123 章
係統2333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 渾身上下涼涼的，眼睛模糊, 可以看得出是剛剛出生。
“恭喜老爺, 是位小公子。”穩婆抱著嬰兒，臉上帶著喜慶，等著這個大戶人家給她賞錢, 呂梁抱過嬰兒, 給了穩婆五十兩銀子，那穩婆笑得眼睛都擠在了一起, 連連說吉祥話。
呂梁抱著剛出生的孩子離開府上, 坐著馬車來到了護國將軍府, 通報過後, 他抱著嬰兒走進正廳, 跪在地上：“臣呂梁, 給主公請安。”
“你這是幹什麽？”顧家手握兵權，被聖上猜忌，如今是風雨飄搖, 結果他的人不僅不知道給他分憂, 還帶過來個吃奶娃娃給他添堵：“知道你如今喜得貴子, 辦滿月那天, 如果我能活著, 紅包少不了你的, 把孩子帶過來幹什麽？剛出生的孩子, 可受不得風。”
“臣知道主公近日正是在為事情擔憂，臣是來替主公分憂的。”呂梁堅定道。
“你能分什麽憂啊！”顧將軍歎了口氣，他在前朝被皇上排擠, 妹妹在後宮舉步維艱。就連肚子裏的孩子, 都不見得能順利生下來。
“主公，臣是來為皇後娘娘分憂的。娘娘如今不得聖上垂愛，就算是平安生下孩子，因為顧將軍的緣故，這個孩子恐怕也不會被聖上所容。”呂梁說道。
“你今天來就是說這些的？”顧將軍看著麵前的這一幕，心裏納悶，他最忠誠的下屬，兼朋友，怎麽會抱著孩子說出這種話來。
“臣想，將軍重權在握，聖上未必會同意娘娘的孩子長大成人，小兒如今剛好出生，若是將軍信得過，小兒願替未來太子，掃平一切障礙。”呂梁說完以後，再次跪了下去。
“呂梁你瘋了，被發現這是掉腦袋的罪。”顧將軍說道。
“聖上如今要的，不就是顧氏一族的腦袋，臣沒有要取而代之的意思，若是將來聖上容不得太子，小兒就是太子的替身，將來顧將軍起事，擁立真正的太子登基之時，無需顧慮小兒死活。若是聖上容得下太子，便將兩人換回去，所有過錯，臣一人承擔，絕不會拖累將軍分毫。”呂梁說道。
“這麽大的事情，容我和進宮娘娘商量一下。”顧將軍聞言也有些動搖起來，如果是從前，他是吃飽了撐的要把自己的親外甥和自己的屬下調換身份，可是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的聖上，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聖上了，對顧家出手，根本就是遲早的事情，隻不過這種事情，他還是要和妹妹當麵溝通為好。
“呂梁，你先在府上稍等片刻，容我進宮和娘娘商量。”顧將軍說道。
呂梁聞言隻有點頭答應的份。
——
顧將軍手上握有進宮的令牌，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皇後的住處，皇後大著肚子，臉上說不出來的憔悴，顧將軍上前請安。
皇後看到是哥哥來了，把宮人全部遣散，同時派上兩個心腹守在正後門處。臉上首先露出幾分笑容，隨即笑容消失，苦澀道：“哥哥日後閑來無事，不要再來找本宮了，免得到時候又被人說了閑話去。”
“臣來看妹妹有什麽錯，令牌是聖上給的，聖上都沒有不滿，其他人愛說什麽說什麽。”顧將軍神色不耐的說道。
“娘娘，臣這次來是有事要和娘娘商量。”顧將軍說道，皇後聞言麵露迷茫，聽到自家哥哥的打算後，直道：“荒唐，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哥哥是如何想出來的。”
“聖上如今是如何對待我們的，娘娘你也知道了，臣不是在逼迫娘娘做出決定，若是娘娘不舍骨肉分離，臣回去回了呂梁就是。”顧將軍說道。
皇後聽到這裏，心裏再次有些彷徨，聖上是如何對他們顧家的，滿朝文武，人盡皆知。她也知道，她的孩子身上隻要有顧家的血脈，就一定會被聖上所不容。
聖上一路殺父殺兄登上皇位，如今殺死一個兒子，又算得了什麽，她如今能懷胎八月，也隻是因為哥哥派人照顧的好而已，明裏暗裏，她受了多少委屈。
“娘娘不舍得也是人之常情，臣這就去回了呂梁，讓他把今天的事情爛在肚子裏。”顧將軍說完就要告辭。
“哥哥別走。我換。”皇後娘娘說起這兩個字的時候，眼中的淚水都在打轉，都說皇宮尊貴，到底有什麽可尊貴的。
皇後把手輕輕的撫在肚子上麵，若是生個公主，聖上一定會讓她去和親，她不忍自己的孩子去那蠻夷苦寒之初受苦，若是生下個兒子，不受寵愛的皇子，即便貴為太子，也少不得要倍受冷落。與其這樣還不如先讓他在尋常人類，體會一番普通的親情，若是聖上容得下這個孩子，她再找機會換回來就是。
“臣知道了。”顧將軍說完，受不了宮中的氣氛，轉頭離開。回到了宮中，便告訴了呂梁：“孩子，娘娘同意換了，隻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臣對將軍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的。”呂梁說道。
“你對我的忠心，我自然是放在心上，隻不過他長大以後，是否忠心，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不是誰，都能忍住皇位的誘惑。”顧將軍指著繈褓中的嬰兒說道。
“臣明白了。”呂梁說完，取了頭上的簪子放在蠟燭上烤熱，在嬰兒的兩個大腳趾頭上，燙上兩個字，一個是“臣”，另一個是“奴”
“若是這個孩子長大以後，有了不臣之心，臣會親自清理門戶，這就是憑證。”燙完之後呂梁說道。
係統2333忍不住罵了出來，可他目前是個小嬰兒，罵出口的話也就變成了哇哇大哭的聲音：“雖然我不是人，但你真的是狗啊！”
係統2333經曆過這麽多的世界，自認為自己已經算是個見過世麵的係統了，結果他現在才發現，隻要快穿不停，他就永遠有見識物種多樣性的機會。
雖然他從前也看到過許許多多的人渣，可是這些人再怎麽渣也沒有這個世界渣，這是人辦出來的事？畜牲都辦不出來的事情。
這個世界的原主，他已經能想象到下場了，一個狸貓換太子中的狸貓，能有什麽好下場。
如果原主入了聖上的眼，讓聖上喜歡，說明聖上顧及骨肉親情顧家安排人把真太子換回來，還能在皇上麵前刷一波可憐值。
如果原主入不了聖上的眼，在皇宮中，當個無依無靠的小可憐被人欺負長大。真正的太子就會被安排在外麵，過錦衣玉食衣食無憂的生活。
係統2333想到這裏，瞬間覺得實在是不公平死了，可是感受著腳趾頭上的兩道傷疤，係統到底還是憋著氣，思考接下來該走什麽路。
“孩子，希望你以後能夠謹記身為臣子的本分。”呂梁說完最後一句話，行了個禮，退了下去，他還要思考如何對家中夫人解釋這一切呢？
顧將軍看著這個小嬰兒，心裏也是一陣陣的歎氣，係統2333思考出來的結果就是，他把這群人幹翻，自己當皇帝，除了這條路以外，原主怎麽做都是錯，隻要他活著就是錯。
係統2333突然知道了為什麽這個世界他會如此感同身受，原主這輩子的所處環境不就是他的翻版嗎？好處真太子拿著，吃苦受罪的事情原主擔著。
唔……現在他這個背鍋俠來了，原主也可以歇一歇了，係統2333想到這裏，覺得他這個蠻荒囚犯當的也是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