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然而作為事件中心的大皇子則是一臉坦然的上前祝壽, 皇後在心裏默念這是親生的, 不能在這麽多的大臣麵前對他發火, 麵前這個是親生的, 得給他留點麵子。


  “你有心了。快點入座吧!”可別在外頭杵著讓旁人看皇家的笑話了。“是母後, 這份壽禮是阮阮和兒臣一起挑選的, 我們都有出力。”


  皇後現在已經沒法接話了, 阮阮是誰,就是這個逆子帶來的妾,皇上已經看不下去:“來了就入座, 後麵還有許多人要賀壽。”


  如果這個人不是他的第一個皇子,不是嫡長子,他早早的就一塊封地把他打發的遠遠的, 眼不見心不煩, 最近這些年每次看到這個皇子都會心裏發堵。


  大皇子沒聽出皇上皇後話中的嫌棄,非常高興的回到了座位, 可是到了座位上以後, 怎麽做又成了一個問題, 參加宴會的人數是固定的, 座位也是固定, 大皇子這邊就三個座位, 可他帶來了五個人。


  最為致命的還是沒有提前打招呼,如果大皇子提前和任何人說一句,也不會有人要他做這樣的事情。爾善在一旁看著這一幕, 一時間佩服起大皇子的腦回路來。


  皇上身邊的太監看到這一幕, 直接又加了兩個位置,可是桌子就不到一米的大小,坐三個人綽綽有餘,坐的人多了,就要分出一個主次來,大皇子還在這裏糾結,謝氏就直接帶著爾善坐在了最正的那個位置上麵。她是正妻,她的兒子是嫡子,坐在這裏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配得上。


  和謝氏神色不同的是戚夫人,戚夫人見到剛開始時還有些委屈,可是後來想到謝氏今天會遇到的事情,一下子就高興起來。


  謝氏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眼神發冷,笑吧,看誰能笑到最後,皇後等所有人的全都入座了,這才開始一件件的看禮物。


  皇後膝下隻有大皇子這麽一個兒子,就算大皇子為人有些一言難盡了些,皇後還是第一個打開大皇子給他的禮物,看到禮物是幅百壽圖後,皇後臉上的笑容多了些。隻不過在把把圖拿開的時候,看到裏麵一塊完整的麝香後,皇後的臉色就沒那麽好看了。


  皇上這時候也顧不得大皇子麵子的問題了,直接一揚手把一桌子的東西全都掀了出去:“你給朕解釋一下,賀壽的禮物,為什麽會有麝香,你是誠心要害了你母後嗎?”


  不管是陷害母親還是皇後,這樣的罪名,大皇子是肯定承擔不起的,看著掉出來的麝香,大皇子隻能跪在地上喊:“父皇,兒臣是無辜的,兒臣是被陷害的。”


  當爹的跪了,跟著過來的爾善和謝氏還有戚夫人也跟著出來跪著了,皇後看著這一圈的人,剛才已經快要好了的腦袋,瞬間更加疼了。


  “東西是你送來的,你有什麽臉說無辜。太醫呢,太醫。”皇上就算知道了大皇子的不靠譜程度,也沒想到他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和皇上比起來,直接受害者皇後就理智多了,這件事情明擺著就是大皇子後院家宅不寧,不管她處置誰不處置誰,一定會一個既得利益者,皇後看著麵前的兩個人,頭痛起來。麝香擺在這麽明顯的位置上,動手的人不是為了害她,而是借她的手除掉一個,看著麵前她兒子的兩個救命恩人,皇後一時間也有些糾結起來,不管處置誰,她這個智障兒子都不幹啊!

  皇上則是沒有那麽多顧慮了,一邊請太醫看皇後的肚子,另一邊直接派了開封府大理寺協同審理。在場的其他大臣迫不得已的看了場戲,一個個的噤若寒蟬。


  大理寺的人先是查到了幕後主使指向謝氏,再仔細看來,居然是戚夫人做的,大理寺的人集體出動,調查了一天兩夜,才把真相查出來。


  皇上看著這樣樣指向戚夫人的證據,龍顏震怒:“朕就是把你生出來寵妾滅妻的,來人,把這個人拖出午門,斬首示眾。”


  “父皇,求求您不要啊,阮阮肯定不是故意的,事情肯定不是她做的,她連麝香是什麽都不懂,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大皇子閉著眼睛求情,擺在桌子上的證據看都不看一眼,大皇子可以這麽做,可是皇上不是別人,不吃他這一套。


  “皇上,起初這些證據是指向皇妃的,中途才轉向了戚夫人。”大理寺斷案的說道,換句話說就是大皇子府上的小妾正妻。


  一個是故意陷害,另一個我什麽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說,我等著你自己把自己玩死。皇後知道這個消息時,已經不知道怎麽看謝氏了,謝氏是她親自選的兒媳婦,名門閨秀,端莊賢淑,怎麽在大皇子府上幾年,就變成了這樣。


  謝氏則是完全默認了這個說法,麝香不是她買的,布料不是她親手送的,她還為皇家生下了嫡長孫,和皇後又屬同族,她有什麽可擔心的,隻不過這次戚夫人是徹底留不住了。


  大皇子經小太監的提醒,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事情的真相,隨即一臉震驚的看著戚夫人,他早就知道謝氏是個毒婦了,可是沒想到戚夫人也是個毒蜘蛛。


  大皇子震驚的勁頭還沒有過,皇上再次下令:“愣著幹什麽,把人帶下去。”


  大皇子這才察覺到,父皇真的要把戚夫人殺了,他一把摟住戚夫人“父皇,阮阮這麽做也是沒有安全感,她是有自己苦衷的,更何況如果她真的要動手腳,把麝香粉末藏在裏麵更不容易被發現,她放了這麽大一塊,就是不想真的連累了母後啊!母後您說對不對?”


  皇後已經被他的邏輯起笑了:“你是說本宮還得感謝她放了塊大的麝香。”皇後轉頭對皇上說道:“這大喜的日子不易見血,戚氏是大皇子的人,就交給他來處理。”


  皇上從前一直不喜後院的爭鬥,本來戚夫人今天應該命喪於此,但是聽了皇後的話後,皇上心裏也有些動搖:“你府上的人,帶回去自己管。”


  大皇子激動的直接跪地磕頭,沒料到皇上下一句話就把他打入了深淵,“皇兒今年年紀也不小了,江南四季風景如春,滄州富庶,雖封地小了些,也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去處,你回去休息一下,後天便啟程去吧!”皇上眼睛都不眨的說出了這話。


  有了封地代表要封王,封了王就要永遠的留在封地,沒有傳召不能進京,大皇子一時間傻了,他剛立下鴻鵠之誌要奪太子的位置,怎麽可以就這麽被分封出去了。


  在所有兄弟之中,大皇子是第一個有封地的,可是他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母後,兒臣不想離開京城,不想離開您和父皇。”


  皇後摸了摸肚子裏已經有胎動的娃,想著大皇子的不靠譜態度,很明顯是走的越早越好:“你日後記得常回來看看。”皇後說道,以他這嫡庶不分的樣子,事情還有的鬧呢?


  皇上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內務府立刻抓緊時間辦,第二天,大皇子的行李都給準備好了,封號也定了下來,安王,爾善則是被封安王世子。爾善看著稱呼,不靠譜的想,皇上這是讓大皇子安分守己的意思嗎?


  大皇子要離開,謝氏也是要跟著離開的,雖然戚夫人被放走了,不過皇上擔心大皇子在封地這邊又搞出來什麽事情,告老還鄉的太傅回鄉,太傅的老鄉正是滄州。


  戚夫人經過了這件事情徹底完了,就算是爾善和謝氏都死了,她也沒有可能當上正妻,更不用說是皇後了,因此隻能像菟絲花一樣牢牢纏住大皇子,大皇子則是對皇上皇後兩個人的處理方式有些失望,他可是他們最疼愛的孩子,母後肚子裏的孩子又沒有事情,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呢?


  大皇子一路上鬱鬱寡歡,戚夫人全程拋媚眼給瞎子看了,謝氏則是完完全全的閉目養神,如果不是隻有一艘船,她才不會和這兩個人一起去。


  大皇子到了封地後就像大刀闊斧的大幹一場,讓皇上皇後刮目相看,首先遭殃的就是滄州的小商小販。大皇子見這裏的米麵賣的那麽便宜,直接規定,五十文一鬥,少了就算放發黴了也不許賣。


  大皇子到封地的第二件事就是見此處縣令,一門心思的要給所有人發家致富,他給出的想法是水路太遠了,萬一遇到了怕水的就不過來做生意了,因此要修陸路。


  當地縣令聽到這話已經快要急哭了:“不可啊,王爺。庫房沒那麽多的銀子。”


  “沒有辦法想辦法就有了。”大皇子一邊說著,一邊去別的地方走走停停,大皇子來到滄州不到半年,身邊就集齊十個能人異士,天天給出些異想天開的主意。


  把當地縣令的庫房全都給搬空了,大皇子為了增加雞鴨鵝的重量,直接吩咐家家戶戶用大米喂食,還有修路和給戚夫人建閣樓,直到開春的時候,大皇子把手伸到了農戶的莊稼上麵,指手畫腳說地裏還有那麽多空位置,要把所有的空隙全都種上水稻,畝產千斤。


  大皇子一邊使喚人,一邊想他的功績傳回京城時,那些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瞬間覺得他這些日子的辛苦都值了。


  縣令這邊則是再也受不了了,直接把大皇子在這裏的所作所為全都寫了上去,由著大皇子這麽來,今年滄州人至少餓死一大半。


  大皇子采菊東籬下,其他幾個皇子的競爭則是到了白熱化狀態,你不讓我辦事,我也不讓你們辦事,也是因為如此,當他們看到寫著大皇子“功勞”的奏折時,一個個都笑岔氣了,宮中日子無聊,父皇一定寂寞,把這份奏折送上去,要父皇開心一下。幾個有官位的皇子這麽想著,大皇子的事跡則是飛速的傳到了皇上哪裏。


  皇上近期老來得子,心情怎麽都是順暢的,看什麽什麽順眼,這種愉快心情僅僅持續在看到奏折之前,皇上看著這些,這次真的體會到了要暈是一種什麽感覺。


  他給了這個廢物兒子封地銀子,隻要他吃吃喝喝,辦案都有縣令,可是這個人幹什麽了,禍害商人逼他們出錢修路,禍害讀書的書生舉子,現在已經對農戶下手了,農戶一年就指著地裏的東西活著。


  空餘的地裏全種莊稼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和誰學的,就算是他,養皇子也沒有把所有的皇子放在一個屋子裏養啊!既然身邊跟著個太傅都阻止不了你那顆放飛自我的心,那你也別當王爺了。


  皇上這麽想著,直接又了道聖旨,王爺當不好沒關係,當個混吃等死的老王爺就可以了,就這樣,皇上一道聖旨下來,爾善由安世子變成了安王爺,大皇子和謝氏一下子就變成了老安王,和老王妃。


  大皇子看到聖旨時則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憑什麽假傳聖旨,這肯定是假的,假的。”傳旨太監想到麵前的人是皇子,翻了一半的白眼又給翻了回去,臉上賠著笑容:“老王爺,接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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