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爾善迷茫片刻才想起來, 他現在已經換了世界, 爾善搜索原主目前的記憶, 把原主的一天徐徐道來:“中午她要吃飯, 我告訴她廚房有自己去做, 她就哭了。”爾善說完把目光投向另外兩個小孩子, 他們是原主叔叔的孩子, 因為歲數相差太大,他們倒是沒有什麽直接的利害衝突。


  “這兩個孩子見汪薇哭了,他們也哭了。”爾善公正的說道, 如果沒有熊大人在,這兩個熊孩子也鬧不出什麽火花,不過爾善剛有這種想法, 就覺得身體裏莫名升起一股抗拒的心情, 原主好像更討厭這兩個弟弟。


  爾善沒有原主一生的全部資料,也不知道這兩個目前看起來隻在普通範圍內熊的兩個孩子, 將來究竟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那你也不能把她們攆出去啊, 讓街坊鄰居看了成什麽樣子。”汪紅嘴上埋怨道。


  “我知道我在這裏給姑姑姑父添麻煩了, 我現在就走, 保證以後再也不麻煩姑姑姑父, 不麻煩爾善了。”汪薇聞言哭的梨花帶雨淚眼婆娑, 然而這枯幹蠟黃的頭發實在有礙觀瞻。反正爾善是沒在她的身上升起什麽憐惜的想法的,他好像最討厭那種白蓮花類型。


  把汪紅心疼的不行的那場哭戲,在爾善眼中隻有兩個字, 太假, 可汪紅依舊心疼的不行。她抱住汪薇,哭著安慰:“不麻煩,薇兒怎麽會是麻煩呢,誰說你是麻煩了我去打他。”汪紅說完臉色嚴厲的看向了爾善。


  爾善無語片刻,瞎子都能看出來汪紅指的是他,爾善把目光看向嶽楷,嶽楷低下頭,不理會爾善的目光,仔細摸兩個小孩子的頭,柔聲道:“寧寧小光下午委屈了,三叔帶你們去吃肉包子好不好?”


  在這個時候,肉包子可是難得的好東西,汪紅聽了有些心疼,一塊錢一個的肉包,往飽了吃得花二十多塊,這都能抵她半天的工錢了:“不年不節的吃什麽包子,家裏還剩兩個雞蛋,待會給他們甩了做蛋花湯吃。”


  “都這麽晚了,飯也沒有人做,等你做好孩子們都餓壞了,中午也沒人給他們飯吃。”嶽楷話越說越不高興,埋怨的看了眼爾善。


  “薇薇不哭,我們去吃包子,爾善你就在家好好反省吧!”汪紅說道,爾善這個年紀正是能吃的時候,少他一個,還能省下幾塊錢的肉包錢。即懲罰了爾善不友愛弟弟的事情,又為家裏剩下了錢,可謂是一舉兩得。


  汪紅心裏得意,嶽楷聽了也是點頭:“爾善你別去了,晚上在家裏好好反省。”說完他們一家人下樓買肉包子去了。


  爾善不是為了幾個肉包子鬧得家宅不寧的人,再則原主也不知道用了什麽代價讓他過來,總不會是讓他去和家人搶肉包吃的,隻是爾善實在是太討厭了,爾善覺得心中不爽,他自然也就不會讓家裏的其他人爽。


  方才哭的快要死了的幾個人,聽到有肉包子吃,一個個的仿佛打了興奮劑,呲溜一下沒有了影子,汪紅和嶽楷則是一臉寬容的走了出去。


  他們回家沒有換衣服,現在的樣子出門剛剛好,爾善一個人在家,把房間的構造看了一遍,得出結論就是這個屋子裏是真的沒有原主的容身之處啊!

  他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不是很理解原主幹嘛這麽聽話,房間沒有了還有客廳,何苦委屈自己在又冷又潮還有小強的陽台上睡呢?


  他已經把廚房的雞蛋吃沒了,現在也不是很餓。爾善癱在了沙發上,看著原主留下來的那些成績看上去剛過及格線的卷子,把錯題全都改正了一遍,對於他而言,他現在還是剛剛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學生,初中課程並沒有完全忘記,爾善看著被改正的試卷,心裏滿意,換個地方,他也是個學霸係統呢!


  一陣歡聲笑語在進門後戛然而止。汪薇有些膽怯的看著爾善,爾善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原主母親憤怒的手,微微顫抖,還壓著怒氣道:“你們先回房間休息。爾善你留下。”


  “我不留下也不行啊,這裏可沒我的房間。”嶽爾善毫不留情的撕下他們的那層遮羞布。說完話的爾善,感覺到原主身體的一陣陣抗拒,不由得心裏罵娘,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當好兒子就自己當去,做了決定再後悔還有什麽用。


  “爾善你現在怎麽變成了這樣,學習學不好,連做人都做不好了。”汪紅臉上滿是失望,她長歎口氣:“薇兒都和我們說了,你舅舅家離中學遠,初三就讓她在家裏住一年怎麽了,你有什麽不滿的?”


  “這就是我住的地方,您說我有什麽不滿的,這半年來,我要住在陽台,還要給他們做飯洗碗,這三個人在家裏連自己內衣內褲都是我手把手洗的,現在還有兩個多月中考了,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有錯嗎?”爾善非常收斂的說道。


  這些話仿佛在原主嘴裏演練無數次,可是他到死都沒敢說出來。因此爾善說的十分順利,連草稿都不需要打。


  “小光寧寧還小。”嶽楷聽到自己兒子這麽說,心裏難得有些不自在,:“你是當哥哥的,你應該照顧好他們。”


  “他們是父母雙亡了嗎,到我們家來一住就是小半年,汪薇說她中考也就勉強住了,他們呢?小學離這裏可不近。”爾善爭吵道。原主沒有具體要求,他就隻能順著本能去做了。


  “那是你弟弟,我們沒功夫照顧,你照顧他們一下怎麽了,我告訴你再有下次你就給我從這個家裏滾出來,我們家裏容不得自私自利的人。”嶽楷聽到爾善的話,心裏不快。


  “他們住可以,沒人容不下他們,不過我不會再管他們任何一樣東西,衣服自己洗,飯菜自己做,做不來就餓著。”爾善說道,他可不想做次任務還要給別人當牛做馬。最關鍵的是,前世的曹媽媽實在是太寵著他了,雖然家境不好他也沒親自做過飯。因此就算是讓他做,他也不能保證他做出來的東西就是能吃的。


  “我供你吃供你喝,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嶽楷此刻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


  “供我吃供我喝?從小到大我吃的是汪薇小光寧寧的剩飯剩菜,唯一的一件新衣服就是初中的校服,住著的是翻不過身的陽台,你就是這麽供我吃供我喝的?”爾善輕描淡寫道,反正受這種待遇的人不是他,他也沒有必要太真情實感。


  遭遇這些的不是他而是原主,除了心髒處的鈍痛之外,他沒有任何多餘的感同身受。因此他也能平平淡淡的往嶽楷心髒處捅刀子。


  嶽楷作為一個父親,聽到了自己兒子這麽說自己,心情震怒,作為一個鳳凰男,聽到自己兒子這麽評價他的兄弟,心情更加震怒,他揚起巴掌就要給爾善一個完整的童年。


  巴掌落下的瞬間,爾善輕而易舉的攔下,把嶽楷甩開,爾善此刻臉上既驚且怒,他沒有想到,一向溫順的兒子今天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爾善你現在怎麽敢對你爸動起手來了。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汪紅跟著罵道,本以為生下來的是個粉雕玉琢,乖巧聽話的孩子,結果卻生下來一個陰暗自私的。


  爾善心髒再次鈍痛起來,如果原主在這裏該多疼啊!


  “隨便你們說吧,反正他們我是不會管的,對了學校明天要交一百塊印卷子錢。”爾善說道,這個世界和上個世界一樣,現在的他還是個未成年,父母有義務養他的。


  “你上個禮拜不是才交過錢嗎?怎麽又要交錢了?”汪紅語氣懷疑,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就是懷疑你騙錢了。


  “不相信可以去問班主任,上個禮拜交的是班費。”爾善說完這句話後靜靜的看著他們兩個表演,反正原主從小到大每次要錢都要被明裏暗裏貶低一頓。


  “爾善父母賺錢不容易,你讓老師先寬限兩天。”汪紅和嶽楷對視一眼,汪紅說道。嶽楷也沒有說話,孩子今天格外的不懂事,真的是傷到了他的心,讓他急兩天也是好的。


  “我們家沒有這一百塊錢了?”爾善嘲諷的問道:“一百塊錢都拿不出來還怎麽養那三個人啊?”爾善知道他們有錢,就是不想給他而已。


  “我們自己賺的錢,愛給誰給誰,今天你不給汪薇他們道歉,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錢沒有,你也給我從這個家裏滾出去。”嶽楷這輩子最重視的就是兩個哥哥和他們唯一的兒子了,現在見自己兒子和他們不和,想都沒想就站在了自家兄弟那邊。


  兄弟情義必須要好好維持,而自己孩子和自己有血緣關係,委屈點沒什麽,反正不會跑了,更何況他現在毛還沒長齊,等著他養呢!


  “我沒有錯,不管什麽時候,我都不覺得不給他們做飯就是錯,我不是你們家的下人奴才。”爾善說完這句話就要回陽台睡覺,折騰一天,時時刻刻有心絞痛的風險,他也累的不行。


  爾善口中的下人奴才又觸碰到了嶽楷的敏感神經:“不道歉你現在就給我滾,陽台也不許睡。”嶽楷吼完這句話就等著爾善道歉了,在他眼裏,爾善現在就是個毛沒長全的雞崽子,離開了他們就沒有辦法生活,不求他們原諒就是走投無路。


  嶽楷說完這句話話後心裏有些過癮,還有些少許的不安,可是想到吃包子時,兩個侄子的含淚哭訴,他的心再次硬了起來,小光寧寧要在家裏長住,如果他這次就這麽算了,將來爾善趁他們不在,欺負兩個孩子可怎麽辦?況且爾善是他生出來的,吃他的喝他的,有什麽資格管家裏住了幾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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