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交換
大旅行箱打開，嶄新的鈔票無論何時都能讓人精神振奮。
無論是手機賬戶裏的數字還是係統商城裏的遊戲幣，都絕沒有現金這種強烈的衝擊感。
帶著油墨的香味兒，紅色的耀目之光！方唐拿出手機，打開攝像模式，開始拍攝這些厚厚的鈔票。
從三個角度拍了三段，然後進行視圖合成，生成了一個清晰的視頻。
他收起手機：“錢盡管用，九，花多少錢都無所謂，一定要搞到這家醫院的背景資料。”
楚九歌已經拿來了一個黑色塑料袋，直接抓起一疊疊鈔票，整齊的擺了進去。
他提著袋子晃了晃：“可惜不能用電子賬戶，現金操作起來有點麻煩。”
但這不是問題，沒人會跟錢過不去的。
哪怕是從糞坑裏剛撈出的鈔票，照樣有人撲上去。
方唐也拿起了一個黃色的單肩背包，裝滿了錢。
他看向沉默的宋文瀾：“你準備怎麽做？”
宋文瀾晃了晃指甲：“裝瘋……那還不簡單。”
方唐走出了院。
還未走到瘋人院的科室區，就聽到院方向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那女人瘋了，劉都被抓傷了！”
“鎮定劑用了麽？”
“強行注射了，但效果不太好。”
“轉移到西區，進強製房！”
很快，宋文瀾被兩條塑料皮帶捆在了推床上，指甲上滴滴鮮血格外妖豔，楚九歌拎著塑料袋，慢悠悠的跟在一旁。
他們被轉移進了瘋人院西區。
方唐看了一會兒，轉身走進了神經科那陰森的走廊裏。
接待他們入院的護士遠遠看到方唐，直接衝過來，跺腳喊著：“你這人怎麽還在這兒？
你家屬那邊情況很危險，趕緊去處理一下。”
“我老婆那邊有人看著……”方唐反手拉住了護士，扯到一邊：“問個事，在西區樓頂放煙花的那個病人，叫什麽啊？
危險不危險？”
護士瞪大眼：“哎喲，你家屬都那樣了，你還關心別人？”
方唐臉色一正：“就是擔心我老婆的安全，才問你這個的，要是那邊有個玩煙花放火的瘋子，我們可得換地方。”
護士冷笑一聲：“換啊，趕緊走，你老婆都變成狂躁症了。
你看市區哪個精神院願意接這種危險病人！哼……”她扭著水桶腰就走了。
方唐擦了擦手。
“成功吞噬到了相關記憶條！”
當方唐提到“西區那個病人”的時候，護士的記憶明顯出現了波動，波動代表著記憶深區的活躍，以此吞噬到的記憶，便是方唐需要的東西了。
記憶在麵前展開。
護士的第一條記憶，來自去年。
還是在西區樓頂，穿著綠色病服的瘦高個就站在樓頂，左手舉著一根竹棍子。
一道曲裏拐彎的煙花衝而起，聲音爆響，大白的都能看到明亮的金色火花。
護士的第二條記憶，就是不久前。
西區樓頂，還是穿著綠色病服的瘦高個站在樓頂，右手舉著那根竹棍子！“右手……”護士的這段記憶很快就要結束，卻猛然出現了幾個模糊的閃回。
“白，提取剛才護士記憶裏的閃回，轉換成文字數據。”
一串文字出現在了方唐視網膜上。
“西區一號病人，王喜山……每年放一次煙花，非得等到浦鎮那邊有同樣的煙花出現才下樓……經常有個警察聯係王喜山，也常來看他，那個警察就是王喜山唯一的緊急聯係人……一號病人很神秘，醫院上下禁止談論這個病人！”
“王喜山……”方唐哼了一聲，現在線索愈發清晰起來。
“主人，經常聯係一號病人王喜山的警察，綜合各種數據，已經推斷出他的身份了。”
“不需要數據我也知道了。”
方唐走出神經科：“是常北海！”
白沉默了。
方唐的嘴角彎起。
還是老套的交換身份把戲啊，他已經在寂靜嶺關卡的阿左和阿右那裏見識過了。
但這次卻是不一樣，因為其中太多疑點了。
“沒有理由這樣做呢，一年一次的煙花如果是信號的話，可以的通，但為何非得留下一個在瘋人院裏？
兄弟倆可以一起出去的。”
“白，你為什麽不話？”
白的意識依舊在沉默。
方唐皺眉，這個白啊，現在開始鬧情緒了：“你可以對案情發表一下建議，畢竟你是人工智能，思考的方式可能跟我們不一樣。”
沉默了許久，白終於傳遞來了意識：“案情中，有三個疑點！”
“嗯，你！”
“第一，如果王東海是負責長白會財務的，那他被殺死在八寶老街，長白會為何一點反應都沒有？”
即便是警方封鎖了消息，以長白會這種地頭蛇，隔著一個街區，不可能一點反應沒有的。
方唐的意識淡淡一笑：“很簡單，王東海沒死！”
白的意識也笑了：“被摘去大腦的是王喜山，那個在白毛嶺感染病毒的弟弟！”
模型現場血字簽名旁的白毛，就是證據！“王東海沒死，長白會因為某個特殊原因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顯得這麽平靜！”
“我們不知道的是，凶手知不知道那個被摘去大腦的不是王東海，而是弟弟王喜山？”
白：“他一定不知道！”
方唐的意識也是讚同：“如果凶手知道的話，就不會把屍體弄得那麽慘，王喜山血液裏極有可能還帶著白毛病毒！分屍是很危險的，不定凶手自己被感染了還不知道呢！”
他又問白：“案情第二個疑點又是什麽？”
白的意識回答：“是關於常北海的，他被‘編輯記憶’後的口供裏，有一條很奇怪。”
方唐想了一下：“是的，他第一眼就認出了八寶碎屍案現場的死者是王東海，這看起來不符合常理！”
“主人，按照我們的得到的資料，二十年前王東海兄弟倆都還是孩子，即便常北海跟孿生兄弟很熟悉，二十年過去了，人都長大了，常隊長也不可能第一眼就認出來的。”
這其實不是什麽疑問。
方唐已走出了瘋人院：“很簡單，常北海經常來瘋人院探望王喜山，他可能是看著王喜山長大的，而現在我可以肯定，王東海和王喜山兄弟倆樣貌極其相似！”
白的意識微笑：“常北海看到八寶碎屍案的現場頭顱，立刻就認出來了，那一定是孿生兄弟中的一個！”
方唐快步走著：“那麽問題來了，常北海知不知道死去的是弟弟呢？
還是和凶手一樣，他也被瞞在鼓裏。”
王東海和王喜山兄弟倆，每年通過放煙花來釋放信號，煙花放過後，他們就會在瘋人院裏交換身份。
每人在外麵過一年正常生活，到了第二年放煙火，再交換一次！到底是從哪年開始的？
目前還不知道。
醫院護士似乎是換過一批……就算找到老員工，恐怕也沒人能記得清。
“主人，他們為什麽要用煙花來聯絡？”
“兩個可能，第一是瘋人院西區保護嚴密，一號病人沒有機會接觸手機網絡。”
“第二，那就是兩兄弟認為童年的煙花很有意義，那是他們兄弟之間的秘密和感情。”
方唐的眼前出現了三件隔離衣上油墨的拚圖。
下水道旁的房間，房間裏的男人……藝術家風悲留下的這個線索現在已經可以解答了。
“我們假定凶手一定要得到五個人身上不同的‘部件’！那麽王東海的大腦才是真正目標，現在凶手搞錯了，取走的是弟弟王喜山，也就是一號病人的大腦。”
“所以，藝術家的提示本來就是個陷阱！”
“第一個模型的提示是，找到‘八寶碎屍的大腦’，才能找到第二個模型！”
“其實是要找到凶手本來的目標，也就是王東海的大腦，才能得到第二個模型！”
白：“王東海現在冒充弟弟的身份，被困在了瘋人院裏。”
“嗯，所以我才讓宋文瀾想辦法混入西區！”
“白，現在案情的第三個疑點……”方唐抬頭，已經可以看到浦鎮那破舊的“建國賓館”了，此時色已黑，賓館對麵的茶室卻是格外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