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負麵情緒
金明珠已經化為了飛灰。
東方際此時也是隱隱泛白。
方唐心中那淡淡的憂傷慢慢散去。
記憶中那個坐在財務科裏擺弄著花草的安靜女孩，早已支離破碎。
但那一抹輝光中的笑容，卻將永遠記於心中。
他收起這些複雜心情，看著那位蜘蛛女王再次遁入黑暗。
黑暗中，是風莉絲沙啞的聲音：“我就在你身邊，無論何時何地，你鉛筆上的那根蛛絲可以隨時與我溝通，隻有我們兩個能分享這種信息。”
方唐可以看到她已經被蛛絲包裹，那雪白胸前的蛛繭就是蛛絲吞吐之處。
這是一種很粗暴也很直接的隱形方法。
人類能看見東西，是因為有光照到物體上再反射到眼睛中。
光線照射到包裹她的蛛絲上時，卻是沒有發生反射，而是沿著蛛絲遊走，照射到了她身後的物體，如此反射回眼中的就是後方物體的景象。
“嗯，並沒有什麽神奇的……熱成像和紅外線……甚至是有些智能手機的超級曝光功能，都有可能發現她。”
風莉絲的聲音猛然在耳邊出現，就好像在貼著他耳朵話：“你的玩具，0001號妹妹好像失蹤了，不過她也拖住了鴉雀的一號殺手，針對你的暗殺行動已結束，現在一切都搞定了。”
方唐閉目，重新確定遊戲係統的提示。
【高級玩家方唐，您已經獲得遊戲身份，請在日出之前，也就是18日淩晨6點零9分1秒前，趕到北山一路08號警署，完成新人報到！】……太陽還未升起，方唐出現在了蘇州河南岸的北山一路。
08號就是這條街最神秘的地方。
魔都刑事偵查總隊！理論上還沒到上班時間，但這裏早就開始辦公了，實際上，是從昨晚上到現在一直沒歇著。
方唐找到了總隊的人事科。
很快辦完了入職手續，卻是被分到了閔行分局刑偵支隊第四大隊……還要他立刻去重新報到！遊戲也沒有任何新的提示。
方唐隻能按著流程走。
那代表風，霧，月的三大特殊案件，到現在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又來到了蘇州河北岸。
很神奇，就這麽一河之隔，卻已是魔都浜北的窮街之地。
穿過地鐵五號線，在嘈雜狹窄的巷裏走了好久，他總算找到了一片低矮的灰色樓房，此時太陽已經升起。
三層灰色樓房，不起眼，沒有任何標誌。
但四周很安靜，這裏沒有警車，隻有幾輛越野車，以及三輛電動車，四輛看著不錯的山地自行車。
方唐捧著嶄新的警服，走入樓中。
在一間隻有電腦和茶幾的屋子裏坐了好久，終於有人進來了。
方唐急忙站起。
他眼神一閃，來的竟是“熟人”！神秘的孫書記穿著大衣，一臉威嚴的走進來，看到他後卻是溫和的笑了。
與方唐握手，孫書記感慨：“不容易啊，上次花霧島的臥底行動，你是九死一生才回來……可惜了老趙。”
他轉頭，輕輕抖動著肩膀。
許久，擦了一下眼角，轉過頭，孫書記又拍著方唐肩膀：“這次偵破了以海浩英為首的犯罪團夥，已經為你申請了二等功，你和那位凱琳琳都是警隊的英才。”
他還低聲安慰著：“你還沒入職就參加這麽大的臥底行動，主要是組織信任你，而且這種行動，必須得是生麵孔，要不然海浩英那種犯罪分子，隔著老遠就能聞出味來。”
方唐什麽都不，隻做出感動和激動的樣子。
孫書記對他這般沉默寡言十分滿意，招呼他坐下：“這裏條件看起來很差，但卻是咱們魔都警界的精銳匯聚之地，知道為什麽嗎？”
方唐搖頭。
孫書記推開窗戶，深吸一口氣，指向了外麵：“這裏，就是閔大荒的八寶老街區！全市犯罪率最高的地方，滾地龍的大本營，窮癟三老屌絲的聚集地……”他突然來了這麽幾句，聽得方唐一愣。
滾地龍大本營，窮癟三聚集的下隻角，大樣破的硬盤區！這些，是隻有老魔都人才能理解的詞語。
基本意思就是，這條街區覆蓋的範圍內，全都是流氓癟三之輩，更是吸毒搶劫殺人的代名詞。
“八寶的站街女，星莊的外來工，東鎮的吸毒客，浦鎮的高利貸。
在這裏幹刑警，每個人都會自動獲得一份‘意外死亡保險’！因為危險，更因為責任。”
孫書記情緒有點激動，但很快收住了。
方唐急忙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這位地位不凡的書記。
孫書記接杯子的時候，他袖中鉛筆上蛛絲彈動，無形的猩紅之絲纏住了對方的手腕，然後縮回。
“您吞噬到目標深藏多年的記憶一份！”
看著孫書記喝水，方唐打開了這份記憶。
“孫翔，你個臭王八羔子，敢來這裏搗亂……弄堂公主咋地了？
你就是一坨屎，有本事娶個楊浦白富美去，狗日的，我今非削死你不可！”
孫書記隱藏的記憶瞬間讓方唐眼前一黑。
他隻覺腦後劇痛，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然後是羞辱，氣血攻心之下差點暈過去。
而一股無法形容的仇恨出現，記憶的本體大喊著：以後，以後一定殺了你們，搞死你們這幫閔大荒的癟三！眼前晃動的仇人，是一個帶著關東口音的男人！……“方唐，你沒事吧？”
孫書記正在拍著他後背。
方唐勉強一笑：“昨晚幫著巡邏……沒睡好，您別怪我不懂事，我一直聽著您的話呢。”
孫書記點點頭：“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常隊長過來。
他也是剛從特警隊調來，正在熟悉工作。”
孫書記離開後，方唐虛脫般坐到椅子上。
筆上猩紅蛛絲顫抖的似乎在笑：“方唐，現在知道這種黑暗記憶的厲害了吧。”
“大姐，你又在折騰我！”
“喲，你什麽呢，我這是在教導你，頂級高手要是知道了你的能力，就會使用這種黑暗記憶來對付你，尤其是那個雷澤的白骨……”“我是讓你提前學會警惕！”
猩紅蛛絲安靜下來。
方唐呼喚著白的意識：“我記得，吞噬過湄拉的黑暗記憶，當時可沒有這麽可怕。”
“主人，那是因為我的意識幫你吸收了黑暗記憶裏的負麵情緒。”
“那你現在為什麽不幫我了？”
“主人，我需要休息很久，才能消化那些負麵情緒。”
方唐心中沉思起來。
饕餮吞噬記憶的能力，並不是完美無缺的。
但同時，那種黑暗記憶帶來的痛苦，似乎對自己也有好處。
脖頸後的陰陽菌種正在緩慢轉動，竟然罕見的把剛才的黑暗記憶給轉化掉了。
第4對染色體再次被衝擊。
【體質屬性，提升至0】！方唐現在舒服多了。
這時候，孫書記帶著一條漢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