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龍王之子
第178章 龍王之子
花霧島，燈塔對麵的懸崖山路上影影綽綽。
黑壓壓的人影遠遠看去如同螞蟻。
最前方就是身披金色長袍，戴著龍頭兜帽的海浩英。
他每走一段山路，都要高舉雙手，而身後的信徒們則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詞！
海浩英的後麵，四條壯漢抬著一頂轎子。
這是一頂特殊的轎子，使用島上特有的竹子打造，寬大而又舒適，然而轎子上麵卻是開放式的，而且呈蒸籠狀的結構。
多層的蒸籠結構裏，堆滿了各種祭品。
香燭，黃紙，水果，活魚……
一隻還沒睜開眼的羊羔，渾身沾滿了羊水。
一隻被捆住的豬，發出哼哼唧唧的怪聲。
祭品之中，蒸籠轎子的最下麵，是蜷縮的方青青。
她身處其中，和其他祭品組合在一起，像極了一盤擺好的大菜！
山路越來越陡峭，這竹轎子也在傾斜。
方青青掙紮著，但渾身無力，眼前都是模糊的。
她隻能虛弱的喊著：“放開我，你們這群怪物，放開我……”
轎子停住了。
方青青咬牙撐起身子，靠在了蒸籠轎子一側，就覺得頭皮一痛，卻是頭發被上方的豬咬住了。
方青青渾身發毛，本是可愛的豬，現在卻是如此的驚悚。
頭頂上方，現出了一隻猙獰的龍頭。
繪著龍頭的兜帽打開，現出了一張消瘦的臉。
海浩英看起來很有精神，年約四十來歲，正是人生中閱曆最為成熟的黃金年齡。
但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卻有幾分怪異，盯著方青青的眼神就像是看著自己心愛玩具的孩童，充滿了期待和喜悅。
方青青喘息著：“我，我看過你的照片，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海浩英，海潮生的兒子，你要幹什麽？”
海浩英高傲的搖頭：“錯，我不是凡人，而是龍王之子！”
龍王之子！
後方黑壓壓的人群一起跪下，四肢都匍匐在了狹窄的山路上，口中瘋狂的高呼著龍王之名。
方青青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努力的將頭發從豬口中奪出來，尖叫著：“他會來救我的，你，你的陰謀不會得逞的！”
“他是誰？”海浩英冷漠的伸手，將祭品豬抱起，擦了擦豬嘴，又放了回去。
方青青咬牙不話，她心中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會來的。
海浩英似乎有點得意忘形：“不管是誰，都無法阻攔今日的祭祀，在這花霧島，我就是神，凡人來到此地，絕無法與神對抗。”
轉身，海浩英對著身後的人群，再次豎起手掌。
他的手指上，尖銳的指甲經過了細心的修剪，如同利爪一般，上麵甚至塗抹了金色的粉末，在四周的火把映照下，閃閃發光。
人群之後，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中年人匆匆而來，跪倒在海浩英腳下，低聲稟告：“三牲祭品就差一樣了，但那頭牛不見了。”
豬牛羊三牲，是龍王祭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在活人祭祀前，這是要給龍神開胃的。
海浩英皺眉，盯著麵前的中年人：“黎念水，你怎麽搞的，這幾年，你的侍奉之心越來越懶散了，都丟了多少祭品了？”
十幾年來，不算10月1日的龍王大祭，平常每一次的祭祀也經常丟失祭品，然而查了多年，就是找不到偷祭品的人。
黎念水開始擦汗，往日祭祀還好，今日可是最為隆重的大祭！
他懦懦不知該如何解釋才能平息龍王之子的憤怒。
還好，今日的海浩英心情不錯，他戴上兜帽，眼神轉動，伸手指去：“便以此物代替吧！”
黎念水急忙爬起來，呼喝一聲，幾個夥出現，跟他一起將跟在轎子後的那條白毛細犬抓住了。
這條斷尾狗好像是跟方青青一起出現的，現在正好可以當第三樣祭品。
白毛狗很溫和，一點也沒反抗，就這樣被扔進了籠子裏。
方青青驚喜無比，一下抱住了北星，感受著北星的溫暖，心中稍安。
上方，一頂竹蓋出現，遮住了這蒸籠轎子。
黑壓壓的祭祀隊伍繼續向前。
隊伍已經登到了山腰，卻猛然停了下來。
海浩英摘下兜帽，憤怒的看著前方。
距離懸崖頂部最關鍵的一條山道，現在卻是被一條深溝斷開了。
深有兩米左右的溝渠，形成了一個長為三米的斷口。
這條深溝看起來是意外形成的，山道斷口一直延伸到了山崖頂部。
黎念水倉皇而來，結結巴巴的解釋：“龍王殿下，這，這可能是上麵挖懸崖弄的，山上石頭被挖了很多，山道就裂開縫了……”
海浩英怒目：“閉嘴！”
他很不高興，今日的祭祀是如此重要，偏偏事事不順。
轉身，重新戴上兜帽的龍王之子舉起了手。
尖銳的利爪指甲抖動著，後麵黑壓壓的人群都是尖叫歡呼起來。
“吾的信徒，龍神的子民，現在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祭祀之路上出現了障礙，需要你們中的自願者，為吾搭起通往龍神之殿的路途！”
海浩英著亂七八糟的所謂‘神語’，就像是從哪本三流裏抄襲來的台詞，卻是得到了後方數百村民的響應。
狹窄的山路，數不清的人民瘋狂湧上前來，因為太過焦急，有兩人甚至被直接擠下了山崖，帶著淒厲的慘叫墜落。
然後是衝在最前麵的十幾個老婦，她們已到了苟延殘喘的年紀，此時卻爆發了可怕的潛力，直接衝向了深坑，毫不猶豫跳下。
兩米深的溝渠裏，很快落滿了“自願”的信徒們。
海浩英就站在坑邊，對每個跳入下方的人都做出讚歎的祝福：“願龍神護佑你，早登極樂！”
溝渠被填滿了，人壓人。
活人終於搭成了一條坦蕩的平途，後方的人們踩著他們的腦袋走過。
抱著北星的方青青透過轎子縫隙看到了這一幕，渾身顫抖，閉目不忍。
但她也明白了這些所謂信徒的虔誠。
被洗腦到如此地步的人們，跟魔鬼沒有什麽不同了。
北星抬起爪子，輕輕舔著方青青的手，鼓勵著她。
……
“海浩英已經過了山腰。”方唐睜開眼，從北星的感知係統裏退了出來。
金發的趙忠誠卻不在身邊。
方唐眼皮一跳，五行筆自袖中垂下。
貼著手指的五行筆隨時都可以啟動！
他向著四周看去，赫然看到老趙這家夥竟然在還冒著煙的辦公樓廢墟那裏，手裏拿著一根金屬條，不知在劃拉著什麽。
方唐皺眉走過去。
金發老趙已經扒拉開了冒著煙的青石和瓷磚，試圖打開一條通道。
還有餘火的廢墟隨時都會複燃，方唐扯住了他：“別折騰了。”
“你知道我要幹什麽？你知道麽？你懂麽？”老趙擦了擦臉上的灰，甩開了他的手。語氣激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