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章 王妃,你的耳朵怎麽紅了
“本王不過是派了個人去了一次將軍府,也值得父皇這般生氣?”在朝堂之上,百官麵前不留餘地的訓斥他,難道他沒了臉,父皇又能多麽增光不成?
更可恨的是,朝上那群跟風倒的牆頭草竟然沒有一個出言相幫的。
而且,父皇在準許金睿上朝後,今日竟然還派了他差事……是了,他忘記了,沒了他,還有晉王在!
父皇這是打算舍棄他,選擇晉王了嗎?
想到此,他的雙眸瞬間被弑殺包裹!
他做了這麽多,沒有人能搶走他的東西!
否則,他不介意披荊斬棘,更不介意雙手染血!
陳先生眼觀鼻的站著,聽著寧王的怒罵,心中嗤笑,在李誌誠被罷免之後,寧王在意的不是如何盡快鞏固現存勢力,安撫臣心,反而是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動肝火?真是傻的可以!
不過,主張派人去將軍府是他的提議,未免寧王將火氣蔓延在他身上,他不得不開口勸解。
彭墨從墓地出來的沉重心情因見到金睿而多了幾分蒸騰的殺意。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晚間,她站在窗前看著漆黑的夜色,嘴角染了輕笑。
“想什麽呢?”金修宸恰巧看到她的笑,嘴角也跟著揚起。
彭墨回神,轉身看著梳妝台前站著的人,抿了抿唇,張開了手,看他疑惑的神色,她道:“抱抱!”
金修宸眸光閃了閃,卻什麽都沒說,上前一步將人擁在懷裏,手掌輕撫著她的脊背,無聲的安慰。
他知道,她今日心情一定是沉重憋悶的!
鼻翼間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彭墨周身都放鬆了,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她低聲問:“你今天去了墓地?”
聽著她甕聲甕氣的聲音,金修宸的眸光變得寵溺溫柔,點了點頭:“葬禮的時候我沒在京都,這百日祭我是一定要去的。”隻是,他現在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去!
彭墨從他懷裏鑽出來,淚眼模糊的看著他,問:“你與他們說了什麽?”
他微微彎著腰,邊擦著她眼角的淚,邊道:“我說,嶽父嶽母請放心,你們的寶貝女兒我會好好照顧一輩子的。”他知道武英夫人並不喜歡他,他本想用一輩子來證明,他能帶給她幸福,可現在,他隻能在墳前發誓了!
彭墨眼眶一紅,滾珠似的眼淚就砸了下來,她低垂著小腦袋,抽縮著肩說不出話。
前世母親死前都不放心獨留在宮中的她,這一世.……她還是沒能讓母親安心!
這是她的遺憾,她想要母親看著她出嫁,看著她幸福的!
金修宸看得心疼,俯首將她臉上的淚吻入腹中;彭墨瞠大了眼,一時也忘了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圓滾滾泛著淚花的眼睛看得他心都軟化了,低聲笑道:“怎麽?覺得不夠?”說著就要再去吻。
彭墨一個激靈忙推開了他,故作鎮定的坐在床邊拿起枕邊的書看了起來。
看著她泛紅的耳根,他心中好笑,湊著她坐了,歪著頭故作疑惑問:“王妃,你的耳朵紅了?”說著指腹輕輕的撚著她的耳垂,滑滑的,手感不錯。
“哪有,我.……我熱!”彭墨揮開他的手,口齒都有些不利索。
金修宸眯了眯眼,口中輕嘖一聲,含了笑問:“你不是一向體寒?”
“我……唔。”還不待她反駁,口唇便被封住,她被這柔軟的感覺惹得心尖都顫了起來。
金修宸淺淺的吻著,離開的時候在她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作為對她的懲罰。
彭墨皺了皺眉,舔著被咬的發疼的嘴唇,瞪著他無聲控訴。
猩紅的小舌舔過潤澤的唇瓣……這次換金修宸熱了,他吸了口氣起身道:“我去喝杯茶!”
說完逃也似的去了外間,彭墨不解的看著他的背影,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為何有此反應,登時紅了臉,暗自啐罵一聲流氓。
京兆尹府
趙森下了朝便蔫頭耷腦的回了府衙,暮氣沉沉的坐在書房內一言不發。
幕僚羅忠看著上前一步問:“大人,發生什麽事了?”
趙森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滿目愁緒道:“我今年大約是犯了太歲了!”
羅忠皺眉不解,此話何來?
趙森看羅忠不解,便開了口道:“你沒發覺今年突然多出了許多大案?這些案子不是牽扯親王就是高官?”
羅忠晦澀的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今年著實不太平,偏這些大案還都是無法破解的死案!
趙森又歎了一聲,上次京郊山上的埋屍案,雖然主謀平安未被抓獲歸案,但終究是給了皇上一個交代的,案子已經移交出去,後續抓捕的事情也就沒他什麽事了。
可現在,武英夫人的案子沒有一丁點的進展,凶犯的手法簡直是開了掛,幹淨利索的好像憑空冒出來的!
這幾日,因著皇上的一再追問,焦的他茶不思飯不想,隻怕沒有彭昊這個程咬金,他這府尹之位也坐不長了!
寧王府中,顧翎羽孤獨的坐在破院內,眸光定定的虛看著一片青石板,失魂落魄的模樣哪還有半點往日的肆意輕狂?
他本想借這次登門將軍府的機會,暗中與將軍府結盟或者給出籌碼尋求庇護,可走出寧王府他才知道,金修宸與彭墨訂了親!
這個消息讓他心頭炸了個雷,他怔怔半晌無法回神!
他錯了,錯的非常離譜!
以前他隻是懷疑宸王府和將軍府不似麵上那般簡單,可是這個婚訊卻讓他篤定了!
京都之中新冒出的勢力就是他們!
試問兩個如此深不可測的府邸,怎麽可能被大勢逼得無路可走,無奈之下訂了婚?
哼,恐怕這兩個最無奈的局中人,才是隱藏最深的掌局之人!
心中想要結盟的欲望瞬間冷卻下來,他不禁懷疑,佳穎是否就在他們兩府的掌控中?
若是在,他這般冒失的尋求結盟,隻怕會激怒他們吧!
風吹動衣袍,他堪堪回神,盯著被風吹得搖晃不止的樹枝,微微歎息一聲,起身回了房間。
剛邁進房間一步,他腳步就頓住,眼睛盯在房間桌上的信箋之上!
他一直在院中坐著並未看到一人進來過,這封信是什麽時候送進來的?
驚訝之餘他心生畏懼!
躊躇片刻,他上前打開了信箋,其中的內容讓他由驚轉大喜。
信上居然寫著要他後日寅時在城外十裏亭等候,屆時他們會帶著佳穎和孩子來與他相聚!
信上還說讓他毀掉他在寧王府做事的一切線索證據,他們要送他徹底離開京都!
大喜過後便是深疑,寧王雖然折了李誌誠這個大勢力,可仍然是皇子中最有威望的,他們未達目的,為什麽突然放過了他?
離開京都,是否可以理解為殺人滅口?
可不管再怎麽疑惑畏懼,他也都會赴約的!
想到此,立即收起了信,按照信中所寫,毀滅了他曾留在寧王府的一切線索。
因開城門卯時才開,所以他在第二日傍晚便出了城,在十裏亭附近藏了一整夜,在寅時前他來到了十裏亭。
時間尚早,即使是官道,也無一人一馬經過。
等了大半盞茶的時間,他忽的看到不遠的林子裏走出了幾人……。
及至遠離京都百裏,顧翎羽猶在夢中,他不敢相信,這些人竟然這麽簡單的就放了他們?
“你在想什麽?”吳佳穎哄睡了孩子,掀開車簾探出了頭,看著顧翎羽柔聲問著。
顧翎羽看到她,麵上的愁緒變成了溫柔,含笑道:“我在想,他們會不會還有別的手段。”這一切都太順利了,他很是不安。
吳佳穎想到那個輕紗敷麵的絕色女子,輕輕笑了笑道:“不會的。”
顧翎羽挑眉問:“你為什麽這麽篤定?”
吳佳穎溫柔的抿唇笑了笑,把囚禁期間的事情一一敘述了:“她雖然名為軟禁,可是衣食都是極其用心的,我能感覺的到,她對我和孩子沒有惡意的。”
顧翎羽怔忡片刻,注意力被吳佳穎口中的那個“絕色女子”給吸引,心中不知怎的就將這個女子與彭墨重疊在了一起。
宸王府
司月監管吳佳穎的任務一結束就急忙跑回了宸王府,熟門熟路的來到了藥爐。
看著站在藥架前的青衫男子,她眉眼染笑,幾步跑過去從後麵抱住了他,撒嬌道:“青鳥,我想死你了!”
她察覺著懷裏的人僵了一下,嘴角的笑變得戲謔,笑問:“青鳥,你就沒想我嗎?”
懷中的人掙了一下,司月鬆開了手,等著他轉過身,登時怔在了原地,她好半晌才回了神,紅著臉咬牙大叫:“千麵,為什麽是你!”
千麵的臉色不太好看,他看著司月,在心裏組織了言語,才問:“你平日都是這般與青鳥玩的?”
他無法抑製心底冒出的酸水。
司月猶在氣憤中,聽他問的問題,大吼回道:“是啊,你有什麽問題嗎?”
千麵盯著麵前容貌嬌俏明豔的女子,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隻是默默離開,出了藥廬,他煩躁的扯掉了身上的青衫。
司月奇怪的看著千麵越走越遠,甩手不提,滿藥爐的去尋青鳥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