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一章 金修宸回封地
羽箭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宸王府,信中的內容是金修宸沒想到的,他本以為這件事情思妍下手的成分居多,可沒想到南燕國竟然也插了手。
這是南燕國王的意思還是明王個人的意思?
一個婺城國雖不足為懼,但是若聯合了南燕國,那就麻煩了!
“殿下,現在婺城國和南燕國的人都在京都,要不要.……?”齊辛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金修宸斂眉思了片刻,沉聲道:“京都不宜動手,明日回封地。”
京都動手牽連甚多,一個不好便要牽扯國本,況且他做這些不想彭墨知曉,若在京都她免不了要插手的。
“回封地?那王妃怎麽辦?”齊辛驚了一下,他可沒有忘記金修宸當初為了不回封地而做的一係列瘋狂的事情,若現在走,獨留王妃一人,武英夫人又剛剛去世,王妃多可憐啊!
聽到王妃二字,金修宸眸光閃了閃,微微皺眉道:“讓千麵和青鳥留下。”說著頓了頓又道:“司月在看守那吳氏,也不必同回了。”
齊辛看得出金修宸已經做了決定,也不再多說:“屬下立即去準備,不知此行要去多久?”
“四十九日之內回來。”金修宸站在窗邊,看著將軍府的方向,默默皺眉。
齊辛微頓,四十九日?那不是武英夫人下葬之日?“是,屬下明白。”
因著魏英然和皇後病重的事情,金修宸的離開在京都中並未驚起多大的風波。
而皇上對於金修宸隻留了一封手書就不辭而別的行徑隻是一笑而過,包容之態讓眾臣一陣讚揚。
而其他人則對金修宸這種“避禍”的態度很是不齒,果然是一個玩世不恭的閑王。
彭墨聽後微微怔住,木愣的點了點頭,午間便看到了府中多出的兩個人,青鳥和千麵。
青鳥迎著彭墨走近,拱手含笑道:“王妃可不能再趕屬下們走,不然這京都可沒有立足之地了。”
一句玩笑之言堵住了彭墨的話。
“金修宸回封地做什麽去了?”彭昊皺眉看著青鳥,他可不相信什麽“避禍”之言。
金修宸哪裏是怕事的人?再者說,京都朝局雖亂,卻也亂不到他一個閑王的頭上不是,他有什麽好避的?
更何況,墨兒在京都,他回什麽封地?
想著他側目看了身邊的彭墨,這幾日下來,妹妹憔悴了許多,一雙眼睛紅腫無神,臉色青白,羸弱的身體好似隨時便會倒下一般。
可恨的是金修宸竟一次也沒來過將軍府,也不知在搞什麽鬼!
“屬下並不知情,隻是遵照殿下的吩咐行事。”千麵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
彭墨腦中靈光一閃,這金修宸回封地的時機太巧了,皺眉問道:“他是否知道了羽箭之事?”
青鳥和千麵對視了一眼都未說話,暗道王妃睿智!
彭墨又看向彭昊,再次問:“三哥告訴他了?”
“也不算告訴,但是應也瞞不住他的吧!”彭昊對上她炯炯的視線,一時有些語噎,答得模棱兩可。
彭墨聽後微微怔忡,無波的眸子閃動了下,眼眶發紅,她輕輕扯了扯唇,默然離開了。
“金修宸,我的仇何時需要你來報!”失神走在廊下,彭墨捂著心口,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
封地的方向?他是想先對付南燕國了?
想起他的手段,不出一月,南燕國就要熱鬧了吧!
隻是,他的傷勢如何能經得起折騰?
承乾宮
皇後悠悠醒轉,一把抓住床邊金柔嘉的胳膊,皺眉道:“你父皇呢?”
昏睡了多時,細致的嗓音帶著沙啞和幹澀。
“前朝事多,父皇還在勤政殿。”金柔嘉抹了把淚,反握住皇後的手。
夏瑾忙端了茶來,金柔嘉接過,拿著湯匙,一勺一勺的慢慢喂給皇後。
皇後喝了幾口,含笑道:“我的嘉兒懂事了。”
“母後覺得可好些?”金柔嘉吸了吸鼻子,盡量不讓眼淚掉下來。
皇後點了點頭,低聲問道:“你外祖父那邊可有消息?”
她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承恩侯府可還好?
這兩日她衣不解帶的守在皇後身邊,對外麵的事情並未多了解,搖了搖頭道:“外祖父還在牢中,父皇說要查明事情的真相,還承恩侯府一個清白。”
這還是關押外祖父入獄時的言辭。
“你舅舅呢?可有消息?”皇後說起“舅舅”二字時,眼淚便流了出來,她從來不知道她的弟弟有另外一個身份。
這麽多年的姐弟之情,此時她無比糾結,一麵想讓魏英然平安回到婺城國,一麵又想讓他橫死,以補償她親弟弟的在天之靈。
“他……還沒消息,兒臣聽人議論說,他應該已經逃離了京都。”金柔嘉已經不知如何稱呼這個曾經的舅舅。
逃出了京都?皇後心中一陣悲涼,多少日子裏她徹夜擔憂他的身體,奢望著他能早日康複,走出京都看一看外麵的遼闊,沒曾想,他今時今日的走出竟是這般因由。
越想心中越憤慨,嗓間一陣癢,急咳了幾聲,口中有了腥甜之味。
金柔嘉看著皇後嘴角的血液,驚得丟了茶盞,撲在床邊哭道:“母後,您怎麽了?周禦醫,周禦醫.……。”
“我沒事,別怕。”皇後揮手遣退了周禦醫,拿過夏瑾遞來的帕子,擦了嘴角的血漬,衝著金柔嘉勉強笑了笑,以示安撫。
“可是.……母後……還在吐血。”金柔嘉心中恐慌極了,記得初聞武英夫人的噩耗時,她還對這種事情懵懂無知,可這兩日的時間,她已經能明確的體會彭墨的心情了。
“母後該喝藥了,嘉兒去替母後看一看藥是否熬好了。”皇後壓製住想要咳嗽的感覺,忙打發了金柔嘉。
金柔嘉不疑有他,點頭道:“兒臣馬上就去。”說著就往小廚房跑去。
看著金柔嘉走遠,皇後劇烈的咳了幾聲,擦了擦嘴角的血,她喘著氣道:“夏瑾,你去勤政殿,看皇上是否得空,本宮要見他。”
夏瑾哭著跪在塌前,勸道:“娘娘,什麽事情比得過身體?還是先養好病吧!”
“快去。”皇後毫無氣力的低斥,疲憊的閉了閉眼,滿臉的灰敗。
夏瑾不敢遲疑,忙跑去了勤政殿,可巧,皇上剛剛送走了議事大臣,聽到皇後醒了,便移駕往承乾宮去。
皇後看到皇上,掙紮著坐起來,掩唇咳了幾聲,輕柔道:“皇上,臣妾隻怕命不久矣,今日有事想求您.……。”
“休得胡說!”皇上怒目瞪著皇後,不等她說完就開口怒斥。
他們夫妻幾十載,她雖多有不足,但他是真心的敬重她,魏英然的事情上,他也不曾牽連過她。
皇後淡淡搖了搖頭,舒了口氣道:“臣妾這一輩子也沒能生出皇子,隻得柔嘉一個孩子,現雖已許親,但終未成親,求皇上.……咳咳咳.……。”一口氣提不上來,又劇烈的咳嗽起來,血液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皇上看的揪心,皺眉道:“不好好將養身體,做什麽費神想這些。”說完瞪著一旁的周禦醫,怒聲問:“皇後的病情如何了?”
周禦醫顫顫巍巍的跪下,驚慌道:“皇後娘娘鬱積在心,還需靜養,好生疏導。”
皇後撐住疲倦的身體,不死心的求道:“求皇上替嘉兒做主,讓她立即成親。”
皇上皺眉:“彭家新喪,如何能成親?”
“求皇上……。”皇後如何不知道彭家新喪,隻是她自覺時日不多,若不能在死前替金柔嘉籌謀好一切,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閉眼的。
皇上禁不住皇後的一求再求,隻得輕聲安撫道:“朕考慮考慮,你且先歇著。”
金柔嘉端著藥碗,站在窗下哭的無聲。
母後這是安排身後事不成?
金哲沾了沾眼角,拍了拍金柔嘉的肩膀,低聲道:“皇姐不要害怕,母後一定會無事的。”
“可……可周禦醫說母後傷了心脈,又鬱積在心,隻怕.……。”說著,金柔嘉端著藥碗的手抖了抖。
金哲不知如何勸了,隻是默默的歎了口氣。
寧王府
寧王氣的摔了一個花瓶,指著大門怒道:“你說父皇是不是老糊塗了?為什麽還不處置皇後?就連金哲那個畜生也多有維護!”
顧翎羽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他想的不錯,皇上果然非常不喜寧王這種落井下石的行徑,一連兩日都給了斥責。
“王爺息怒,這承乾宮一倒,您的太子之位還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王爺大可不必著急。”一幕僚賣乖的奉承。
這句話讓寧王心中愉悅了些,他大咧咧的坐下,道:“探囊取物有些過了,你忘了,哲王背後還有將軍府呢!”
顧翎羽抬眼看了看寧王,他這是要對將軍府動手不成?
不過,他想的也不錯,若想坐穩太子之位,將軍府必須把握在手。
若不能把握,便隻能處之!
“王爺,您才剛剛開衙建府,這王府的一切都被人看著,處理將軍府一事,還需從長計議,不然隻怕要落得個氣量狹小之名。”
“是啊,王爺,將軍府根深蒂固,不可貿然行事,再者說將軍府新喪,這百日之內,彭家男將是一律要丁憂的,咱們不如在這百日之內,將哲王拉下馬。”
數個幕僚你一言我一語的為寧王出著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