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三章 病危
千麵無措的眨了眨眼,搔著頭不解道:“怎麽會危險呢?殿下都沒事?同殿下一起墜崖的王妃反倒危險了?”這說不通啊,有殿下在的地方,怎麽會讓王妃受傷?既不會受傷,何來的病危?
流螢擦了淚,道:“周禦醫說主子現在沒有求生的意念,所以.……。”
“這.……。”這可更讓千麵不解了,兩個人好不容易死裏逃生,怎麽就沒了求生的意識?
“周禦醫說,隻怕難熬今晚。”說完便哭的更加洶湧,她何其有幸遇到這麽好的主子,卻……卻紅顏薄命至此!
得了這般消息,千麵哪裏還敢逗留,飛快的趕回了金修宸的院子,氣喘籲籲的踏進了房間,還未開口就 看到了皇上皇後和一屋子的太醫,頓時止住腳,悄悄的退到門外。
金修宸眼尖,看到了急匆匆的千麵,眉心頓時一皺,莫非彭墨有情況?
一想到彭墨有異樣,他便連最基本的敷衍都做不到,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道:“皇兄,臣弟實在倦乏,不能陪皇兄說話。”
皇上恍然:“是朕的疏忽,你渾身是傷,自然不能費神,休息吧。”
“是,臣弟恭送皇兄,皇嫂。”說著就要掀被起身,卻被皇上一把攔住,輕責道:“就不要在乎這些虛禮了,好生將養著吧。”
“多謝皇兄。”
出了門,皇後道:“也該去瞧一瞧彭墨,聽說還在昏迷中。”
彭墨果然是個有福之人,從這麽高的斷崖掉下去竟然沒事,待到她與英然成了親,夫妻同體,這福澤續給英然一些那就更好了!
“嗯。”皇上點頭,確實該去看一看,他為她懸了一日的心了,不親眼瞧一瞧總歸少些什麽。
不過一想到她的指婚對象,皇上就開心不起來了。
魏英然.……皇上側目看向身側的女人,這個他一直維護的皇後!
不知,魏英然的身世,皇後和承恩侯可知曉?
若是知曉,他是否該處決?
待到帝後的儀仗出了院子,千麵才進了房間,急道:“殿下,王妃病危了!”
“什麽?”金修宸聽到這話,猛地折起身,卻拉扯了後背的傷勢,咬緊牙關才沒有痛呼出聲。
“殿下您小心。”千麵懊惱,殿下一向重視王妃,這種消息他本該說的委婉些。
“快說,怎麽回事?”她並未受外傷,泡了水最多是傷寒入體,她一向體弱,或許會纏綿個數月,但怎麽也不至於病危?
莫非是傷了他處?想到此不禁後悔,剛剛怎麽就隻顧著生氣,沒好好的看清楚她是否受傷!
“屬下聽流螢說的,周禦醫說王妃沒有了活下去的意念,所以.……。”
人一旦沒了求生的意念,什麽神醫良藥都是沒用的!
金修宸咬牙切齒:“她……她竟敢!”
她竟敢求死!
金修宸氣的渾身顫抖,胸膛劇烈的起伏,手掌青筋暴起險些將手中的簪子折斷。
“殿下,您.……沒事吧?”千麵看著金修宸吃人般的神情,悄悄的後退了一步。
“去打聽著,等到皇上和皇後走了,就來通知我。”他要親自去看看,她究竟是如何求死的!
“是。”千麵頜首,出了房間抹了把頭上的虛汗,呼了口氣自去彭家的院落候著。
京都,將軍府
彭氏的眼皮跳了一日,到了晚間方才好些,不禁皺眉擔憂道:“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說著眼神望向君澤山的方向。
巧思在一旁聽著,含笑寬慰道:“夫人多慮了,大爺和大奶奶,三少爺和四小姐,還有孫少爺,他們都在一處,能有什麽事?”
彭氏搖了搖頭,不安道:“可我這心總是不安穩。”
巧思將人從蒲墊上攙起,道:“夫人盡管放心,過幾日,他們就都回來給您請安了。”
這句話,彭氏倒是喜歡聽,並不是喜歡請安這個禮數,而是喜歡兒孫繞膝之樂。
“夫人晚上想吃些什麽?”看彭氏開心,巧思笑問。
“就我一人,隨便點就行。”語氣有些低落,往日也未覺得這院子如此空蕩。
“夫人的飲食哪裏能隨便?奴婢這就親自去準備。”說笑著走出門,看到門邊站著的幽夢,笑問:“幽夢妹妹今晚想吃什麽?我這就去廚房,順便替你安排了。”
幽夢是彭墨留下照顧彭氏的,一片孝心,彭氏很是欣慰,這又是在荷香園,巧思作為大丫鬟,怎麽都要好生照顧的。
幽夢笑了笑,乖巧道:“姐姐客氣了,我與你們一起用就行。”
巧思含笑點頭,自去準備。
沐澤園
晚膳之際,趙青櫻看著突然出現在房中的黑衣人,心中吃驚,眼珠一轉,開口道:“你是思妍郡主的人?”
嚴正打量了眼故作鎮定的趙青櫻和畏縮在一角的吳小柔,冷聲道:“郡主吩咐,今夜就是動手之時。”
“今夜?”趙青櫻一聽眼睛瞬間亮了,今日就是她一雪前恥之時嗎?
“是,今夜子時,你去將角門打開。”嚴正沒有忽視趙青櫻臉上的陰狠,看來,囊包也是不能忽視的!
趙青櫻聽得心潮彭拜,猶覺不夠問道:“隻需做這些嗎?”
“是。”嚴正說完出了房間,縱身躍出了院子。
吳小柔慢慢站起身,驚恐不定道:“你……你們要做什麽?”
趙青櫻沒有回答吳小柔的話,而是反問道:“母親恨姨母嗎?”
恨?吳小柔一怔,她們姊妹,一個嫁給將軍,一個嫁給侯爺,京都中是極其少見的富貴!
隻是,她的夫君日漸落敗,而姐姐的夫君卻日益壯大,她嫉妒過,但卻未曾恨過,直到侯府敗落,姐姐對她不聞不問!
她開始恨了!
她們一母所生,姐姐依舊是超一品夫人,而她卻成了卑微的討飯者!
她如何能意平?如何能不恨!
趙青櫻打量著吳小柔的神情,心中有了答案,笑道:“母親記住這恨意,今夜就是雪恨之時!”
吳小柔聽後慌亂一瞬,片刻眸底浮起寒光。
武王在房間內坐立難安,聽說那彭墨病的極重,他想要去探病,卻又覺得一個男子去探望一個女子,於禮不合。
正糾結,他忽的想到一人,起身來到了明王的房間外,一手推開了守門的侍衛,也不敲門直接闖入。
明王正全神貫注的看著手中的書信,聽到開門聲,忙慌張的將信收起,抬頭看到闖入的武王,氣道:“你……堂堂王爺,連敲門的禮節都不懂嗎?”
“你在看什麽?”武王不理會他的氣惱,直直的看著他藏書信的手,他有什麽秘密不成?
“我看什麽用得著你管?”明王瞪他一眼,不客氣的駁回去。
“哼!”武王轉身就走,出了房間叫來了身邊的侍衛,吩咐道:“這幾日好好盯著他。”
總覺得他這幾日神神秘秘,剛剛的書信是誰給的?信的內容是什麽?
能被武王稱呼為“他”的,又如此嫉恨的,也隻有明王了,侍衛非常明白的點頭稱是。
夜深,金修宸和千麵躲著侍衛來到了彭墨的院外,剛想進去就聽到逐漸走近的腳步聲,忙貓腰躲進了一旁的樹叢內。
撫摸著繁盛的樹葉,他有些恍惚,昨日武王就是躲在這裏唐突了彭墨,那時,他殺了武王的心思都有!
可現在他也躲在這裏,不禁自嘲一笑,此時的心境與昨日有了截然不同之感!
他忽的生出了一種一日千年的感覺!
墜崖之前他還隻是宸王,可墜崖之後呢,他是誰?人還是鬼?
兩個手捧托盤的侍女走近,侍女甲邊走邊說道:“你說慧寧郡主沒了活下去的意念是不是因為那個人?”
“那個人?誰啊?”侍女乙聽言十分的困惑。
“你怎麽這麽笨?”侍女甲一臉看白癡的神情。
侍女乙一看侍女甲不願再說,忙停下腳步,央求道:“哎呀,你說嘛,我今日一整日都在廚房幫忙,外麵的事情一概沒聽說的。”
侍女甲磨不過侍女乙,隻得跟著停下腳步,小聲道:“今日宸王殿下和慧寧郡主一同墜了崖,聽說二人是在破山洞裏被找到的,宸王殿下發絲散亂衣衫不整,慧寧郡主更過分,隻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
“然後呢?”侍女乙比較遲鈍,聽得一頭霧水,墜崖的事情她聽說了,可這與彭墨沒有生存的意念有什麽關係嗎?
侍女甲氣得跺腳,騰出一隻手點著侍女乙的額頭,恨鐵不成鋼道:“說你笨你還真是笨?”
“你說清楚嘛!”侍女乙也是急的跺腳。
“她們都說是宸王殿下玷汙了慧寧郡主,郡主愧對魏世子,便不想活了,這才沒了活下去的念頭。”說著賊賊一笑,道:“還有一個版本,聽說啊,是那慧寧郡主仗著美貌便引誘了宸王殿下,卻被前去相救的人撞破奸情,一時羞惱,這才不想活了。”
“啊!那……那到底是慧寧郡主引誘了宸王,還是宸王玷汙了慧寧郡主?”
“以我瞧著啊,定是那慧寧郡主引誘了宸王。”侍女甲想起宸王便是一臉的癡迷,她曾有幸給宸王奉過一次茶,當時就被宸王的容顏所傾倒,以她看來,沒有人能配得上宸王,就是名滿四國的彭墨也不配。
說話的聲音漸漸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