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金修宸心中的小醋壇
依照趙青水的心思,遇到這麽大的事情一定會和趙書常商議吧!
幽夢點頭道:“祥嬪娘娘在第一時間就給宮外傳了信,現在趙侯爺已經帶著侯夫人趕了過去,聽說被攔在了宮門外,皇上和皇後都沒有召見他們。”
彭墨輕笑,皇上心中定然是認定了趙青水聯合趙書常假孕欺君,哪裏還會聽他們的辯解?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雖然昨日宮宴上有楊花的一點小插曲,但總算沒有影響大局,甚至助了一把力。
複仇的快感並不如預期的那般讓人激動,越是接近成功,她的心中越是靜謐。
流螢看彭墨發呆,輕聲問道:“主子,咱們要去宮門口看一看嗎?趙侯爺還跪著呢。”
彭墨搖頭。“不去,現在他們指不定正合計著讓將軍府出麵幫忙呢,咱們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
幽夢聽著點了點頭,主子說的有道理,問道:“那咱們回府嗎?主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這麽回去了嗎?”
彭墨突然想起了金修宸,笑道:“咱們先不回去,去宸王府逛一逛吧。”
流螢幽夢一聽,都是雀躍,她們在京中時日不長所以並無關係親近的說話之人,就是在墨荷園與人交往時也是時刻注意不能泄露身份,但在宸王府就不同了,金修宸來京的時候從封地帶了不少人,與她們都是相熟的,今日見一見友人也是極好的。
齊木在外一聽,開心的應了一聲,馬鞭一甩,車輪轉動的更快。
馬車在城中轉悠了幾圈,確定沒有跟蹤的人後才來到了宸王府後門,彭墨幾人下了馬車,後門已經有齊辛接應,幾人順利進了府。
經過上次自導自演的刺殺事件,這宸王府中的眼線已經被清理幹淨,剩下的都是金修宸從封地帶出來的人,所以她也不必躲藏避人,直接被齊辛引著往書房去。
路經花園,水榭,假山,抄手遊廊,就連漏窗都是極其精致富含美感的,這宅院果然當得起京都景色最佳。
來到書房,不經意看到書房的名字,彭墨眉眼一彎輕輕笑了。
品墨軒,她很喜歡。
金修宸站在廊簷下,看著陽光普撒在她身上,幹淨不染纖塵的樣子好像仙子般。
他不覺有些癡醉,看著她眉角眼梢溢出的笑意,跟著也就笑了。
陽光正好,她亦安好,就連清風都帶著香甜,他不禁想,幸福就是如此了吧!
流螢幽夢對視一眼,悄悄退下了。
齊辛一看,拉著司月也退下了。
彭墨回神發現院中隻剩下他們二人,看著廊簷下站著的人,指了指頭頂的匾額,笑道:“殿下改日也寫一個匾額送給我吧。”
她喜歡他寫的字,蒼勁有力,暗藏銳利。
金修宸笑著走近,彎腰一把抱起她,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寵溺道:“送什麽?我整個人都是你的,寫的字兒也全都是你的,什麽時候想要,隨時喚我去寫就是。”
彭墨感到癢推著他躲開,聽他此言,“噗嗤”笑出聲,道:“殿下金尊玉貴的,又不是小女的書童,哪裏敢隨時傳喚?莫要折煞小女了。”
金修宸低頭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又調皮了。”什麽殿下不殿下的?他才不稀罕,還是更喜歡做她的書童,附耳道:“這一輩子我金修宸隻做彭墨的書童。”
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震得她心髒有些酥麻,仰著小臉看著他道:“這算是承諾嗎?我記下了,以後你不許耍賴不認賬。”
金修宸一直都知道她是敏感的,對聽到的話總是有幾分懷疑,他又是個行動派,此刻聽她這般說,正色道:“我會用一生的表現來踐諾,你且看著,好嗎?”
彭墨被他看的心中發燙,紅著臉攬著他的脖子,給了一個獎勵的親親。
金修宸愛死了她害羞的樣子,舔了舔唇角,抱著人走進書房,可不能讓暗處的老鼠看到了他與墨兒親密之舉。
放她坐在窗下的竹製藤椅上後,又起身關上門,關門之際,警告的看了看牆角處。
“嘖,殿下的眼風好冷。”牆角下,千麵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瞅著緊閉房門,遺憾不已。
“都怪你,湊的那麽近,殿下當然能察覺了。”司月氣的錘了千麵一下,她看的更起勁呢。
“怎麽隻怪我?他們不也是湊得近?”說著指了指齊辛齊木,流螢幽夢一眾人等。
……
金修宸拉過一旁的凳子,坐在她麵前,笑道:“每日看你躺的舒服,所以,我也準備了一把。”
是他躺的更舒服好嗎?彭墨想起往日他霸占著她的貴妃榻的樣子,暗自笑了笑,也不拆穿,拿手敲了敲椅子,發現與她的貴妃榻不同,這個椅子是竹製的,上麵鋪著上好的皮毛,摸起來即軟又暖,窗戶半開,轉頭就能看到屋後的竹林,清風帶著竹香吹過,很是愜意。
還不待彭墨仔細觀察書房,就聽金修宸鬱悶道:“聽說你剛剛去見了魏英然?”
魏英然對彭墨的心思,別人或許不知,但是金修宸可是看的明白,換做別的情敵,金修宸也不必緊張,但是魏英然不同,他在京中的名聲極好,素來受世家夫人追捧,就連彭墨的娘親也是如此。
不知何時有人還暗封魏英然為京都最受嶽母喜歡的女婿人選,而他與彭墨的喜好又極為相投,性子又和善,除卻身體原因,簡直沒有一點的缺陷,這樣一個強勁的情敵讓人惶恐。
彭墨瞅著他吃醋的樣子,暗自忍笑,點頭道:“是啊,魏世子請我喝了茶。”也要讓你嚐一嚐吃醋的滋味。
金修宸桃花眼眨了眨,哀怨瞅著她,道:“什麽茶?”
彭墨想了一下,頗為正色道:“今年的新茶!”
金修宸扭頭看了看桌上泡好的新茶,頓時覺得沒有喝的欲望了,這魏英然,真是討人厭!
彭墨看他樣子,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道:“我隻是探探他的虛實,你想什麽呢?”
金修宸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裏,撇撇嘴道:“那你探的怎麽樣?”
彭墨微微皺眉,魏英然的底細一日不查明,她一日無法放鬆,簡單把望月樓見麵的談話說了出來。
金修宸聽著也收起了玩笑之色,眯了眯眼。“有點意思!”
彭墨搖頭,麵色有些凝重,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咱們連他的底細都不知道,反而他了解咱們甚多,長此以往,他若對咱們做些什麽簡直是輕而易舉…,我無法安心。”
“交給我去辦,你不必憂心。”金修宸看彭墨對魏英然並沒有其他感情,反而很戒備,心情大好。
彭墨看著他道:“上次的調查可謂是一無所獲,今日交談時他所表現出的自信不像是偽裝的,好似篤定咱們查不到他的底細一般。”
“上次調查的著手點在府中和他的日常交際,因他極少出門,府中所做的事情又及其單一,所以獲得的消息並不多。”說著頓了頓,道:“現在或許要加大調查範圍了,他的每一次出門都是調查點,皇宮裏,承乾宮,來往皇宮的路線,常去的書齋,各色店鋪還有他的那個叫平安的侍衛。”
彭墨聽著眸光忽的一閃,斂眉道:“或許還有兩點,需要查一查。”
金修宸已經說的很全麵了,沒想到她還能想到疏漏之處,捏了捏她的小臉,笑道:“墨兒想到了什麽?”
彭墨拍開他的手,白他一眼,道:“他出生的時候和他的病。”
金修宸皺眉,道:“你在懷疑什麽?”若說要查一查病情還有依據,但若是查出生之時就有些多餘了。
彭墨剛剛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昨日在宮中,趙青水對她說的話: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彭墨。
可她是彭墨,卻又不是以前的彭墨!那麽魏英然真的是魏英然嗎?
可他若不是,皇後和承恩候以及他身邊服侍的丫鬟小廝肯定能發現端倪,但他們並未有異樣…所以她才想要查一查他出生時的事情,以及他的病情。
“我也不確定,隻是隱隱有一個念頭,魏英然若真的是魏英然,他就不該知道刺殺的事情,也不會卷進其中,你也說了,他的生活很單一,那怎麽會有機會涉及這些?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是魏英然!”
說出這番話,她自己都驚了一下,因為這個可能性太恐怖了,若她不是重生,她根本想不到這個點,但是念頭一經想起,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若她猜測成真,那真正的魏世子去了哪裏?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麽?
金修宸瞬間明白了彭墨話中的意思,雖然聽起來懸不可言,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極有可能,大家族裏人多眼雜,若在女子生產之時做些什麽手腳簡直是太容易了。
或許,墨兒說的是真的!
金修宸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思了一下道:“我會查清楚的,隻是年份久遠,可能要費些時日了,他現在一再示好,咱們就將計就計,與他玩一玩!”順便讓他明白天高地厚,不該肖想的人別想染指。
彭墨哪裏知道金修宸心中的小醋壇?她也覺得為今之計隻有按兵不動方是上策,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