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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饕餮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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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宮之中,四處夜明珠高懸,更襯得水光絢麗,奢靡豪華,唯獨關押饕餮的暗室,雖依舊水光環繞,卻簡樸到讓人壓抑的程度。


  饕餮與龍王相對而坐,身上的傷已是好了大半,臉上的神情也少了些狠厲,多了分孺慕,特別是目光落到面前龍王老態畢現的面上時,更是神情複雜……待龍王調息完畢,他艱難開口:「數千年的修為,就為了給我療傷……你為何要護下我?」


  龍王伸手拂過饕餮身上的傷,虛弱道:「西海水君受請託,以玄水為你療傷。待你休養好了,便能修補仙根,修為更勝以往。」


  「你既然要讓我上誅仙台,又何必惺惺作態,演出個慈父的樣子!」他越是如此憐愛,饕餮便越是氣憤。


  龍王聞言,氣血一滯,露出痛苦神情,饕餮看得動容,卻無法伸手相扶。


  龍王緩過氣來,搖頭嘆道:「若非如此,還未替你療完舊疾,只怕你就被九重天抓去了。」


  饕餮滿面桀驁之色,哼了一聲:「左右不過那些刑罰,你以為我會懼怕他們?」


  「那是你的事。我是你父親,你是我的責任……」龍王望向饕餮,神色也漸漸和緩過來,「渡你一半修為,是因為我護不住你。你且速離龍宮,不要再回來了。」


  饕餮怔了一瞬:「你要縱我逃離?


  龍王頷首:「日後,即使你我兵刃相見,我也算盡了作父親的責任。」


  饕餮不由低聲喚道:「父王……」一如他年少之時,隨在龍王身邊,無憂無慮又意氣風發時所喚的那樣。


  龍王聽得這一低喚,瞬時間老淚縱橫,他深深望了饕餮一眼,滄桑道:「海面之上,青帝那徒兒已布下結界,你去吧,萬事小心。」


  饕餮站在原地無法挪步,他望著強忍沉痛之色的龍王,心頭情緒翻湧,利爪嵌入掌心,他忍不住激動道:「我恨你千年,不是只為了承你之恩!千年前四海之戰,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被削去大片龍鱗,勢要上九重天報仇雪恨,可你,竟然向他們低頭!」


  龍王緩緩搖頭:「恨便恨罷,你作亂被罰,逐出九重天,千年幾乎杳無音訊……為父何嘗不念著你?可我,不止是你的父親,亦是龍族的王,一族生死全在我一人手中……」


  饕餮眼眶通紅,卻不是嗜血之意:「那為何要救我!」


  「你犯下的錯,九重天不會輕饒。你有你的堅持,龍族不能成全你,為父可以成全你……」龍王用爪劃破前胸,鮮血迅即噴出,濺在了饕餮身上,饕餮瞬時睜大了瞳孔,滿是震驚與心痛。


  龍王勉強穩住身形,緩緩道:「戰場再見,便無父子。」


  饕餮竟是跪在地上,仰首望著龍王,凄涼道:「兒子,拜別父王。」言畢,便是起身,轉身離開。


  龍王看著他倔強不遜的背影,蒼老的身形,終是忍不住微微一晃,他伸手撐著牆壁,幾息之後方大叫道:「來人!饕餮逃了,快追!」


  龍族護衛陸續湧入暗室,龍王撫住胸口嗟嘆一聲,遙指向與饕餮離開相反的方向,眾人領命匆匆追去。


  東海水面本來一如往日般寧靜而暗藏風波。


  許宣掌心翻飛,往水面放出第三道靈符。


  眼見那靈符直落水中不見蹤影,白夭夭蹙眉上前,擔憂道:「龍王應該早就收到你的訊息,為何遲遲不來相見?」


  許宣眉心微皺,望著海面徐聲回道:「冰鏡顯示饕餮仍在東海之內,你我也在這四周布下層層結界,饕餮絕無可能逃出。」


  「但我們畢竟身處海面,不知龍宮情形,實在被動呀。」白夭夭有些緊張地張望四周,神色戒備。


  許宣抬首,見她這般如臨大敵的模樣,便握住她手,溫聲道:「再等一刻鐘,無論龍王是否前來,我們都必須進入龍宮。」


  白夭夭感受到他掌心溫度,微微放寬了心神,點了點頭。


  而就在此時,結界卻忽然有了異動……


  海面波濤洶湧,白色浪頭驟起,連天色都變的暗淡起來,許宣凝神一聽,四處結界正在微微鳴動,臉色霎時一變:「不妙,饕餮要逃出龍宮。」


  白夭夭失聞言失色,凝神往海面看去,只見海水中忽然翻騰出濃郁的血色,海浪向兩邊捲去,凌空劈開一條步道來。


  許宣皺眉,定睛一看,卻見是臉色蒼白的龍王在龍族子弟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當胸幾道爪印極深,鮮血淋漓。


  龍王虛弱又焦急地對二人道:「我早已收到你那三道靈符,只是我卻被那逆子打傷,難以相見!你們設下的結界,可有將他捉住?」


  許宣凝視海面,用心感受著結界變化,微微搖了搖頭:「眼下還未有所動靜,想來他並未逃出去。」


  白夭夭看著龍王胸口的爪痕,訝然道:「他竟對自己的生身父親下此毒手……」


  龍王長吁一聲:「是我大意了……」


  許宣上前查看龍王傷勢,只見那五道傷痕均是深可見骨,皮肉外翻,血流不止,忙點了龍王幾處穴位來止血,可細察那傷口,許宣神色忽地就變了,手上也有了些微遲疑。


  龍王有所注意,忙遮掩道:「你們定要將那逆子扣下來,否則難向天帝交代。」


  許宣垂眸,掩去一切情緒,拱手徐聲道:「龍王且好好休養,我們先行去查找饕餮蹤跡,日後若有需要,還要請龍王協助。」


  「這是自然……」龍王點頭,又是悔愧長嘆,「本王事後定會上九重天請罪,替你們撇清責任。」


  他話音甫落,四野的結界忽然發出嗡鳴,細微的碎裂之聲接連不斷地響在耳際,許宣同白夭夭對視一眼,俱是面色一緊。許宣再朝著龍王匆匆拱手,急聲道:「結界有異動,我們告辭!」


  眼見二人急急消失,龍王虛弱的面上卻露出了平靜的神色。


  2

  兩人來到碎裂聲響起的源頭,白夭夭正欲施法,許宣卻低聲道:「龍王身上少了數千年的修為,顯然是為饕餮療傷所致,且他也並非饕餮所傷……」見白夭夭訝然停下動作,許宣便解釋道,「若是饕餮出手,爪痕當是從上至下,可龍王身上,卻是由下腹至右肩……我只怕饕餮逃走,是龍王有意設計。」


  白夭夭神色越發凝重:「那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龍王不會公然與九重天作對。可此地是東海,還是萬事小心為上。」許宣也是眉頭緊皺,抬手捏出法訣來,一道光束從他指尖急急打向海面,白夭夭趕緊回神,助他一臂之力。可巨大的碎裂之聲還是驟然響在耳畔,海水翻騰而起,大片的結界如同岩石一樣層層剝落,接連不斷地發出駭人的聲響。


  「饕餮闖出來了!」許宣正色說完,提步就要沿著結界破損的路徑追去,身後卻傳來白夭夭的痛呼,趕緊回頭,只見白夭夭臉色蒼白如紙,肩頭卻滲出血紅如花。


  白夭夭身形搖晃,捂住肩頭,痛苦道:「又是妖帝……這妖力好生霸道……」


  許宣趕緊上前來扶,眼角卻見到了一晃而過的饕餮身影。


  白夭夭立即揮開他的手:「你快去追!別叫他再逃了!」


  許宣卻沒有絲毫猶豫,將手覆在白夭夭鮮血淋漓的肩頭,緩緩注入仙力。


  白夭夭既痛且急,聲音嘶啞地倉惶拒絕道:「不要管我,傷及不了性命。」


  「若我追上饕餮,這妖力只會更重,便會害你性命……」許宣扶住白夭夭搖搖欲墜的身軀,安撫道,「既知是妖帝現世助他逃脫,你我便已無力解決,還是先上九重天吧……」雖是語調平靜,但看白夭夭疼得冷汗密布,許宣悄然在身側將手緊握成拳……


  而斬荒此時亦不好過,一方面他心底有萬千聲音讓他不能去傷害白夭夭,而另一方面他的理智與野心又不斷地告誡他,或許對白夭夭殘忍些,便能讓他徹底清醒,對她不再依戀。


  逆雲觀其神色不佳,也不知如何相勸,只得閉口不言。


  饕餮從遠處走來,斬荒看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便收起心緒,走到他身邊,笑言道:「士別三日,變化滔天啊。」說罷便是忽然出手,伸進饕餮袍內,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


  饕餮掙了兩下,斬荒稍稍眯眸,詭譎一笑,鬆了手:「到底血濃於水,龍王還是疼惜你這個兒子的。玄水療傷,西海水君竟賣了他這麼大的面子,連你的仙根都能補。」


  饕餮手輕輕一顫,眉目間亦皆是感慨:「我也未曾料想到,龍族竟還能容我……」


  斬荒毫不意外,又摘下旁邊一枝樹枝,隨意地問道:「那妖族之事,龍王意下如何?」


  饕餮沉默半晌,方低聲道:「龍族蟄伏萬年,所圖只是安寧。道不同,我亦無法勸說。」


  斬荒凝視著樹葉上的一個蟲眼,依舊不疾不徐笑道:「意料之中罷了,只要龍族能保證袖手旁觀,這計劃也算成了一半。」


  饕餮有些訝然地抬頭:「你竟又有了計劃?」


  斬荒丟開那樹枝,閑庭信步地踱向院中:「蛇打七寸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九重天之門乃崑崙,欲奪天界,必先取之……」


  「談何容易!」饕餮訝然,急聲反駁道,「我在崑崙千年,深知崑崙結界之精妙,護山大陣乃九重連環陣法組成,陣眼正是崑崙寶鏡。」


  斬荒卻是笑得頗為自信:「那你可知小青與白夭夭的血,曾經流入過崑崙鏡?」


  饕餮眼神震蕩:「既是如此……」


  斬荒伸手在虛空中一壓,以示不急:「只要白夭夭身為妖族,一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掌控,你且等著看吧,後面還有得是你揚眉吐氣的時候。」


  饕餮聞言,亦是勾出了野心勃勃的陰森笑容,可隨後卻也又有些狐疑,試探著問道:「你安排我入龍族,以龍族之力助我除卻沉痾,而後又助我逃脫……我卻沒有拉得龍族相助……你如今既是對崑崙之計成竹在胸,又何需再與我聯手?」


  斬荒望著他高深莫測地一彎唇角:「你我同盟,說這些豈不是見外,何況,我亦有事需要你相助……」


  3

  許宣護著白夭夭回到九奚山,將事情同青帝講明,青帝皺著眉頭,長嘆出聲:「此令名為萬象令。妖族起源於上古,傳承在於血脈之中。妖帝之力,便是能夠以萬象令操縱所有的族人,或是令他們生不如死,因此才能一呼百諾,令天下之妖皆臣服於他,這也是天帝忌憚妖帝的原因。」


  許宣又是心急又是心痛,望著面色蒼白的白夭夭道:「那眼下娘子豈不是必須為他所用?」


  青帝面色凝重地望向白夭夭:「若要逃脫控制,就得將肩上的印記除去,只是這除去之法……」


  白夭夭瞭然地點頭,虛弱又堅定地道:「定是十分不易,否則妖帝豈不受人掣肘……但無論如何,我都不願為他所用……」


  許宣握住她手,也是神色緊張地看向青帝。


  青帝輕嘆一聲,方道:「唯今只有一個法子,蓮花凈火,蝕骨鍛髓。若能熬過七七四十九道,便能從此脫離妖族。」


  白夭夭不知這蓮火的厲害,許宣則是神色極痛,疼惜道:「蓮火本屬木性,是至柔之火,可若進了身體,便會沿著脈絡,一路擴展精髓。軀體內筋脈盡數受到灼燒……」


  白夭夭淡然一笑:「無論多痛楚,我只跟相公在一處。你能剔去凡骨,重塑仙身。我是你教出來的徒弟,又為何不能受這四十九道蓮火?」


  青帝搖了搖頭:「不僅如此,這蓮火是妖帝的本命元力,必得妖帝本人來施……」


  此言一出,二者皆是愕然。


  可還未能有所反應,忽有傳音符從窗外翩然飛入,飄向許宣。


  許宣一讀傳音符,便是神色焦急,直直站了起來:「法海傳訊,妖帝現世了!」


  「我同你去。」白夭夭隨他起身。


  青帝正色提醒二人:「對待妖帝一事,務必注意拿捏分寸,有何情況及時告知為師,為師如今受天帝所託處理此事,會助你們一臂之力。」


  二人謝過之後,匆匆出了門。


  小青自床上幽幽醒轉,只覺床前坐了個高大身影,因不適光線,她皺了皺眉,再緩緩睜開雙眼,漸漸看清眼前之人是斬荒。


  昏迷前的事情一點點湧入腦海,小青掙扎著坐起身,剛一掌攻向斬荒,便被他輕而易舉制住手腕,傾身壓過來,小青奮力掙扎,蹬他踢他,他卻是毫無反應。


  斬荒將她的雙手往上拉高,摁在她的頭頂,就這樣隔著極危險的距離俯視著她,漸漸眯起雙眸,深沉似海的瞳仁中藏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小青漸漸失力,索性再不掙扎,只是絲毫無懼地與他對視著。


  良久,斬荒笑了:「怎麼?知道了我是妖帝,卻不知要討好我嗎?」


  小青不屑地瞥他一眼,冷聲道:「我最恨欺瞞我的人,你隱去身份,一開始接近我就是另有目的!」


  「你說的沒錯……」斬荒唇角揚起的弧度慵懶又邪魅,「但又怎樣呢?你依舊無能為力。」


  小青氣結……喘了會兒氣才道:「你……你怎能如此厚顏無恥……即使你是妖帝,也不會事事皆如你意的!小白他們定會來救我的!」


  「哦?」斬荒笑聲悅耳,「你放心,她會來的,很快……而至於你……」


  小青見他狹長雙眼微微眯起,越發覺得危險,顫聲問:「我又如何?」


  斬荒手指輕輕撫過小青面頰,惹得她呼吸越發急促后,才柔聲道:「小青,我不會害你,相反,待我拿下九重天,我會讓你同我一起站在最高處,俯視眾生……」


  「拿下九重天?你怕是在痴人說夢……」他輕薄的行為惹得小青再度開始掙扎,「斬荒,你再碰我試試看!」


  斬荒雙眸一眯,徑直低頭攫取她嫣紅雙唇,小青猛地睜大雙眸,使出全身力氣掙扎,卻被斬荒控得死死的,只有一口咬了下去。


  在她得逞之前,斬荒卻已驀地鬆開了她,震驚異常地道:「不是這氣息,不對,你到底是誰?」


  小青怒氣騰騰地推開他,縮在牆角:「斬荒,你再這樣我就同你拚命!」


  斬荒神色迷茫地喃喃道:「不可能,一定沒有錯……」


  他視線鎖住小青,一把拉過她,又欲再吻下去。小青運起妖力,打向斬荒,隨後錦被一掀,翻身躍下床。斬荒一把拉住她的腰,將她丟回床榻。


  小青一個翻滾,立於床角,全神戒備著凝向斬荒,喝道:「斬荒,你無論是不是妖帝,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你如果再對我這樣,我寧可死!」


  斬荒眸中漸漸生出寒色,他手腕一翻,其中伸出一條纖細銀鏈,系在了小青纖腰之上,另一頭甩向床腳,鏈子竟是迅速扣緊,像是熔化一般相連,任小青如何拉拽,都是嚴絲合縫。


  斬荒俯視她一會兒,便是轉身拂袖而去。


  門外逆雲迎上前來,斬荒回視房中,帶著森寒怒意,壓低聲音問道:「逆雲,你隨我征戰多年,見過的妖不計其數,眼下我有一事困惑,你說,妖的氣息可會改變?」


  逆雲皺眉道:「自然不會。妖族修鍊依靠肉身本體,本體不去,氣息怎會改變?」


  斬荒沉吟半晌,面現困惑:「難道真是我弄錯了……或是崑崙鏡改變了她的本體?」


  逆雲有些不解:「主上乃是妖族之主,怎會分辨不出妖的氣息?」見斬荒沉吟不語,逆雲立即恭聲道,「若是主上有所疑慮,大可命屬下前去查探。」


  斬荒雙拳漸漸握緊:「你去替我查白夭夭……這千年來,她的一舉一動,我全部都要知道!」


  逆雲雖是疑惑,卻極快地拱手領命而去。


  眼見逆雲消失,斬荒的雙眸卻漸漸失神……


  「若真的是你……我又該當如何?」


  他已尋覓了二十年,再也不願等待片刻……


  或許,該是時候命妖族聚集了……


  斬荒面色一沉,竟是無比的寒涼肅殺。


  白夭夭同許宣到得金山寺,見法海仍在調息養神,知二人進門后,他匆匆睜開眼,額頭懸著汗珠,恨聲道:「是一直糾纏小青之人,他說他叫斬荒。」


  「竟是他!?」白夭夭震驚非常,想到此前的桃林相救,瞬間有了瞭然之感。


  許宣面色凝重,抓起法海手腕,替他把脈:「你的心脈竟受了如此重創……」


  「妖帝實力不容小覷……」法海有些頭疼地皺眉,「他還哄騙小青,讓我喝下了瀟湘的心頭血……」


  「什麼?」這次連許宣都無法保持冷靜,「他意在你身上的破軍,你可得萬萬小心,不然,你先回崑崙避一避……」


  「昆崙山自是要去,但我何曾需要躲避?」法海神色凜然,只在眼底深處,浮現了一絲焦躁難安的擔憂,「何況,他抓走了小青……」


  白夭夭聽罷,身形微微一晃,在最初聽到斬荒竟是妖帝時,她便擔憂小青的安全,不曾想,如今竟已是無可挽救。


  許宣忙不迭攙住白夭夭,低喚道:「娘子……」


  白夭夭神情慌亂,不住搖頭:「我要去救她……」


  「我們自是要去救她……」許宣鄭重說道,「但我們更要弄明白他為何要抓走小青……妖帝行事高深莫測,但也必有所圖,只有想明白他所圖為何,我們才知如何應對。」


  白夭夭望著他深邃而令人安心的眼神,緩緩點了點頭。


  法海眉頭緊鎖,目光微垂,沉聲道:「在你們來之前,我想了許久,他抓小青可能是為了崑崙鏡……」


  許宣聞言一震:「正是如此!小青的血曾流入崑崙鏡,正好可以用來破了崑崙鏡所設下的結界!」


  法海頷首:「昆崙山是九重天的入口,他真是打得一手好盤算……」


  許宣薄唇緊抿,臉色如玉:「不僅是昆崙山,那三潭印月的結界,是被崑崙鏡所修補的。如此一來,蛟龍封印危矣!」


  「我這便上崑崙……」


  法海掙扎著站起身來,被許宣強行摁住,「你這身體,至少十二時辰內不能任意走動,我去通知師父和白帝……」


  法海自然知道,否則他早就上崑崙了……他拉住許宣,低聲道:「你不要跟他們說麒麟血的事……否則師父為怕破軍命格被奪,肯定將我扣在崑崙……」他就無法去救小青了。


  許宣望著他,鄭重點了點頭。


  而就在此時,白夭夭忽然捂住肩頭一聲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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