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自己妻子的丈夫
一出門，我招了輛出租車，去了最近的一家藥房。 “你好。”我對著裏麵的員工說道，然後從手包裏拿出了藥，遞給了那員工，說：“可以幫我看看這個藥是治什麽病的嗎？”
“好的。”員工從我的手上接過了藥。
我看著那員工，我真的希望這是治療普通疾病的藥。
可是，不長時間後，我聽到那個員工說：“您好，這是治白血病的，延緩疼痛的。”
我聽到這個，身體一下軟了下來。
我不相信，明明當初歐陽媽媽的病是完全好了的，醫生也說應該不會複發，可現在，怎麽會變成這樣？
“小姐。”藥房的員工喊著我。
我這才自己的思緒恢複過來，我從那人手上拿過了藥，說了一聲“謝謝”後離開了藥房。
我又去了另外一家藥房，可是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的。
我站在藥房門口，有些不曉得怎麽辦。
我明明是很開心地去找歐陽爸爸歐陽媽媽，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是歐陽媽媽的白血病複發了。
都說世事難料，這下，我終於明白了這句話其的涵義。
我拿出了手機，給歐陽順天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時候，歐陽順天正在開著會，他看到是我的電話，立即做了個手勢，讓會議暫停了。
“玉蓮。”他喊了一聲。
聽到歐陽順天的聲音，我一下哽咽了。
我攥緊了手機，說：“順天，媽……可能白血病複發了。”
“玉蓮，這種玩笑可開不得。”歐陽順天說道。
我站在大街，眼淚不禁流了出來，說：“是真的，我今天去歐宅，他們都不在家。聽家政服務生說，媽最近在吃藥。於是我拿著藥去了藥房，藥房的人說那個藥是治療白血病的。”
聽到這話，歐陽順天一下沉默了。
“順天，現在要怎麽辦啊？”我問道。
歐陽順天竭力地讓自己淡定下來，他對我說：“玉蓮，你先到公司來。”
“好。”我答道。
歐陽順天囑咐著我，說：“注意安全，不要著急，曉得嗎？”
“曉得了。”我回。
掛了電話後，我打了輛車，去了歐陽氏。
另一邊，歐陽順天暫停了會議，把歐陽傑叫到了辦公室。
“歐陽傑，你去陳醫生那裏查一下媽近期的複診記錄。”歐陽順天說，看起來臉色淡淡的。
歐陽傑說：“曉得了。”
說完，他離開了辦公室。
偌大的空間裏，隻有歐陽順天一個人。
他拿出了手機，調出了歐陽媽媽的電話號碼，遲疑了幾分鍾，終歸是沒得撥出去。
他緊握著雙手，抿著嘴唇，這麽坐著，直到辦公室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歐陽順天說。
下一刻，歐陽傑開門走了進來，臉色沉沉的。
歐陽順天定定地看著歐陽傑，問：“怎麽樣？”
“醫生說，”歐陽傑頓了頓，接著說：“在一個月之前，檢查發現媽媽的白血病複發了。”
真的複發了！而且還是一個月之前發現了。
歐陽順天靠在了椅背，剛才我說的時候，他還有點不相信，現在看來，是事實了。
這時候，我正好趕到了辦公室。
我推開門，看到歐陽順天和歐陽傑的表情都不是太好，我的腳步立馬上頓住了，站在門口，茫然無措。
“玉蓮。”歐陽順天看向了我，喊了一句。
我也看著歐陽順天，眼睛裏好像包含著隻有我們倆才能懂的話。
我也慢慢地開了口，喊了一聲：“順天。”
“歐陽傑剛才說，媽媽的確白血病複發了。”歐陽順天說著，坐正了起來，雙手放在了桌子。
我聽了這話，慢慢地走到了歐陽傑的身旁，看著他。
歐陽傑點了點頭，說：“而且，醫生還說，媽現在的情況不算太好。醫生曾建議她住院，可是她不願意。”
“不願意？”我問。
“是的，她隻是拿了一點藥，而且還會定期去做檢查。”歐陽傑說道。
我蹙了蹙眉，看向了歐陽順天，好像在問：“這要怎麽辦？”
“歐陽傑，”歐陽順天說：“聯係更好的醫生。”
“然後呢？”歐陽傑問。
然後？
歐陽順天並沒得想這個問題，或許說他不敢想，那畢竟是他的母親。
他開口道：“再看吧，你先把醫生找來。”
“好的。”歐陽傑說。
說完，他離開了。
我慢慢地走到了歐陽順天的身旁，雙手搭在了他的肩，說：“順天，怎麽會這樣？”口氣裏滿是難過。
歐陽順天握了握我的手，扯出了一絲苦澀的笑，說：“玉蓮，晚上我們回歐宅吧？”
我點了點頭，俯下身，摟住了他的脖子。
我好像能夠感覺到他的難過，這般抱在一塊，或許能給雙方力量。
這樣，兩個人相互支撐著，直到太陽的餘暉慢慢地消失不見。
……
晚上七點，歐陽順天開著車，載著我來到了歐宅。
我們兩個站在門口，看著裏麵的燈光，好像還能聽到歐陽媽媽說話的聲音。
我看了看歐陽順天，說：“我們進去吧。”
歐陽順天點了點頭，牽著我走了進去。
歐宅裏，歐陽爸爸歐陽媽媽和涵涵正在吃著飯。
歐陽媽媽看到歐陽順天和我，微微地一愣，而後慢慢地站了起來，看著我們，卻沒得說話。
我微微地一笑，喊了一聲：“爸，媽。”
“順天和玉蓮回來了，快坐吧。”歐陽爸爸招呼著，同時拉著歐陽媽媽坐了下來。
我笑笑，去了廚房，拿出了兩副碗筷，放在了桌。
然而，桌上的五人誰也沒得說話，氣氛一度尷尬了起來。
過了一刻兒，涵涵的聲音打破了寧靜：“奶奶，我想吃那個。”
說著，他指向了離他最遠的那道紅燒排骨。
“好。”歐陽媽媽說，然後給涵涵夾了一塊，放到了他的碗裏。
涵涵看了看桌的幾人，天真地問：“你們怎麽都不說話呢？”
歐陽順天抿了抿嘴唇，問：“涵涵，你吃飽了嗎？”
涵涵聽著這口氣，好像是這兩年來歐陽順天對他最和善的了，他不禁地點了點頭。
“那你回房間做作業去吧，好嗎？”歐陽順天再說。
涵涵嘴角勾了勾，說：“好。”
說完，他便蹬蹬蹬地樓去了。
直到聽不見涵涵的腳步聲，歐陽順天才看向了歐陽媽媽，說：“媽，您明天去住院吧。”
歐陽媽媽不可思議地看著歐陽順天，臉充滿了困惑。
“我都已經曉得了。所以，您明天去住院吧，我已經安排好了。”歐陽順天說道。
紙終歸是包不住火的吧。
歐陽媽媽歎了一口氣，看著歐陽順天，說：“我曉得你遲早有一天會曉得。但是，我是不會去醫院的。”
聽到這話，歐陽爸爸看向了歐陽媽媽，眼裏滿是沒得辦法，以及擔憂。
“既然順天已經安排好了，你去吧。醫生不是也說，這病拖不得了？”歐陽爸爸說道。
歐陽媽媽還是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去，你們也別再逼我了。”
“媽，”歐陽順天有些不高興：“您為什麽這麽固執呢？有病要治啊。”
“是啊，媽。我在查了一些資料，白血病複發的治愈率不是很低。”我擁護道。
我不曉得歐陽媽媽為什麽堅持拒絕住院，隻好在心裏猜想，是不是歐陽媽媽覺得沒希望了。
歐陽媽媽聽了，看著我，眼裏好像包含了許多情緒。
她勾了勾唇，把碗筷往裏推了推，說：“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去的，你們也別再勸了。”說完，她離開了。
我看著歐陽媽媽慢慢走遠的背影，很是沒得辦法。
我看著歐陽順天，他有些不淡定了。
歐陽爸爸歎了一口氣，說：“你媽她啊，心裏好像是藏著什麽事，連我也不說。”
“我不在的這兩年，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嗎？”我問，看了看歐陽順天，又看了看歐陽爸爸。
歐陽爸爸搖搖頭，說：“沒得。天天在她身旁，我也不曉得她在想什麽。查出複發的時候，她不但沒得難過，反而有點慶幸的感覺。我想了很長時間都想不通是為了什麽。既然你們曉得了，那你們勸勸她，篤定要讓她去醫院，把病治好了。”
這時候，在歐陽順天和我麵前，歐陽爸爸不再是一個父親，而是一個關心自己妻子的丈夫。
慶幸？這是為什麽？
我覺得怪，這個詞語的背後篤定藏著什麽事。
“爸，您也別太擔心了，我會讓媽好好接受治療的。”歐陽順天開口道。
歐陽爸爸點了點頭，說：“那好，那好。”
……
九點，歐陽順天和我回到了公寓。
“玉蓮，我去處理一些公事，你先去睡吧。”歐陽順天柔聲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笑了，說：“好。
我曉得，他哪是去處理公事，十有七八是去聯係各方好友，找尋最好的白血病醫生了。
歐陽順天勾了勾唇，親了一下我的嘴角，隨後去了書房。
我看著歐陽順天的背影，很是心疼。
他才剛才和她重歸於好了不長時間，現在他的母親又舊病複發，這樣沉重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任誰都會有點承受不來。
“順天，我要怎麽樣才能幫你呢？”我小聲地嘀咕道。
雖然我也很難過，可是我曉得，我得曉得好歹，不能給歐陽順天增加負擔。
我歎了一口氣，去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