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見於思夢
我曉得我還愛著歐陽順天,可是這些天下來,我也明白,愛著是真的,不能再在一塊也是真的,這是多麽殘酷的事實啊。 人家說,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歐陽爸爸歐陽媽媽現如今都對我有了意見,我又怎能安心地當他們的兒媳婦呢?
何況,我和歐陽順天之間,還隔著一個於思夢,一個涵涵。
想到這,我的眼淚更甚了,一滴滴的就往下落,止也止不住。
我伸出手,摸著屏幕上的字,就好像摸著歐陽順天的臉龐,一個一個的字就這麽地映入了我的眼睛裏,放大放大,再傳到了我的心間。
“順天。”我喊著,已經泣不成聲。
可是這有什麽用呢?
再有情的微信,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
這一切,有關於歐陽順天的一切,都過去了。
離開歐陽順天,這我早就決定了,不是麽?
想著,我便長按了屏幕,選了“全選”,點了“刪除”,屏幕上就出現了“確定”和“取消”兩個選項。
確定還是取消?
“就讓它過去吧。”我心裏說著,隨後閉了眼,下定決心的點了“確定”的選項。
這下,有關於歐陽順天的一切微信,都沒了。
我的心裏,有些心痛,又有些輕鬆,仿佛這麽一個決定就隔斷了我的從前和未來。
想著,我就把手機關機了,撂在了一邊。
不長時間後,應圓圓就做好了飯,來到了客廳。
“玉蓮,吃飯了。”應圓圓喊著。
我這才從自己的世界裏恍了出來,抹了抹眼淚,說:“好。”
應圓圓看著我這個樣子,也不好說什麽,轉身去了餐廳,默默地心酸。
這些日子,過的真的很壓抑。
我看了看,慢慢地站了起來,跟著應圓圓走到了餐廳,上麵擺的都是我愛吃的菜,我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我坐了下來,看著對麵鬱悶的應圓圓,夾了一口菜,說:“圓圓,你做的菜還蠻好吃的。”
看著我享受的樣子,應圓圓“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那是當然,姐是誰!”
這麽說著,我便也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吃到一半,應圓圓還是把心裏的話給問了出來,說:“玉蓮,你怎麽想的啊?”
被歐陽順天困在家裏,我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一愣,說:“沒怎麽想,就這樣吧。”
“就這樣?”應圓圓一臉地不服心,以前我是多驕傲一個人啊,現在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妥協。
我笑了笑,說:“對啊,現在不是還有你作伴嗎?我一不無聊,二也不用見他,反倒安靜。”
我說著,也隻有自己才曉得心裏有多疼。
“那……”
應圓圓還沒說完,就被我給打斷了:“圓圓,不用擔心我,我真的蠻好的。”
說著,我還伸出手去握了握應圓圓。
真的好嗎?看我的樣子,就覺得不好。
應圓圓也沒再說什麽,看著一桌的菜,食不下咽,看著我在旁邊,還是簡簡單單地扒了幾口。
我笑了笑,自己已經那麽傷感了,怎麽忍心讓應圓圓跟著我一塊難過,所有的痛苦由我一個人承受就好了。
吃完飯後,我就有點困了,好像懷孕之後,我總是很嗜睡。
“圓圓,我困了。”我眯著眼睛說道。
應圓圓笑了笑,說:“那你去睡會兒,有了寶寶果然不一樣。”
我在心裏希望著,睡著後的我不會那麽悲傷,暫時不記得那些煩惱,這也是極好的。
我點了點頭,就往臥室裏走去,不一刻兒,就陷入了沉睡,好像隔離了這個世界。
這時候,我心情不好不壞,也沒得想到在第二天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醫院,歐陽順天的病房裏。
這天下午,歐陽順天剛才睡醒,就看見於思夢和涵涵坐在了床邊。
“你們來幹什麽?”歐陽順天有些慍怒地說道,他最不想見到的,大概就是這兩個人了。
於思夢笑了笑,說:“伯母回家做飯了,讓我來照顧你。”
看起來我們還真的像一家人。
“你回去吧,我不用你照顧。”歐陽順天的口氣淡淡的,像是對待兩個不熟悉的人。
於思夢也沒管歐陽順天的話,笑著對涵涵說:“涵涵,這是你的爸爸。”
涵涵聽後,有些又驚又喜。
雖然他很早就曉得,可是於思夢從來沒在歐陽順天的麵前說過,而且於思夢以前還跟他說不許叫歐陽順天“爸爸”。
那這麽說,是可以叫歐陽順天“爸爸”了?
他剛想開口,就被歐陽順天打斷:“我沒得這麽大的兒子。”
於思夢一愣,隨後說:“歐陽總裁,您開什麽玩笑?您不是看到鑒定報告了嗎?而且,李小姐也看到了。”
她不說我還好,一說就把歐陽順天給惹急了,說:“你趁早給我離開!”
口氣裏絲毫的不客氣,就像對待在商場上惹急了他的那些人。
要曉得,他的這副表情可從來不在生活裏展現。
涵涵貌似給嚇到了,連連退了幾步,躲在了於思夢的身後,於思夢看了看涵涵,便說:“歐陽總裁,你嚇壞涵涵了!”
歐陽順天看著涵涵的這個樣子,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他還隻是個孩子,便和緩了怒顏,說:“於小姐,我現在還能這麽對你們,並不是因為所謂的涵涵是我的兒子,而是他救了我媽媽的命,你曉得嗎?”
如果去除了這層因素,歐陽順天早就把於思夢母子“驅逐”了。
“如果涵涵不是你的兒子,你以為我會讓他去捐獻骨髓嗎?”於思夢笑了笑,瞅著歐陽順天看,眼睛裏好像藏著些什麽。
歐陽順天看到這樣的於思夢,愈發覺得看不透了,便說:“那好,既然我給了他一條命,他救了我媽,那就兩兩相抵了。”
她不仁,就別怪他不義了。
聽到這個,於思夢愣了愣,好像沒意料到歐陽順天會說出這樣的話,幾秒後,才開口說:“歐陽總裁覺得這樣的事還能兩兩相抵?”
“怎麽不能?”這個時候,歐陽順天的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於思夢很是氣憤,剛想說話,就聽見了開門聲,轉頭一看,就看見歐陽媽媽提著保溫飯盒走了進來。
歐陽媽媽看到歐陽順天和於思夢都看著她,笑了笑,說:“怎麽了?你們在聊什麽?”
說著,就走到了病床的另一邊,把保溫飯盒給放下了。
“沒什麽。”於思夢笑了笑,接著說:“就是剛才歐陽總裁說,要讓涵涵認祖歸宗。”
聽到這個,歐陽媽媽笑了,這不是正合她的心意麽?
剛轉頭想跟歐陽順天說什麽,就看到他板著一張臉,她自然曉得歐陽順天這是作氣了。
“順天,要我說,涵涵也是改改口叫你‘爸爸’了。”歐陽媽媽為於思夢打著圓場。
歐陽順天絲毫不改剛才的表情,誰也不看,徑直說:“我的孩子隻有一個,那就是玉蓮肚子裏的。別的,都不認。”
別的,那就是指涵涵了。
既然他們弄得他和我不得安生,那就誰也別想合了心意。
對我,對歐陽爸爸歐陽媽媽,對家人,歐陽順天可以柔情到骨子裏,而對於別人,他就隻剩冷漠了。
何況,涵涵還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即使有那一張鑒定報告。
歐陽媽媽和於思夢聽到這個,都有些尷尬。
而涵涵隻是瞪大了眼睛,不想讓眼淚流下來,也不說話,雖然他歲數小,卻也懂得歐陽順天話裏的意思,就是不想當他的爸爸了。
“順天……”歐陽媽媽想說什麽,卻被於思夢給攔下了。
她看了看於思夢,就聽到她說:“沒得事的,伯母。我想歐陽總裁可能還不習慣,或許我還做得不夠好,過些日子就應該會接受了。”
“你倒是挺會為自己找理由。”
歐陽順天悠悠的一句話,讓歐陽媽媽和於思夢再次露出了尷尬的表情,病房裏的溫度一度冰到了極點。
還是歐陽媽媽笑了笑,說:“我們吃飯吧。”
說著,便支起了桌子,拿著保溫飯盒,把飯菜一一擺到了歐陽順天的麵前,還給於思夢遞了一雙筷子。
“怎麽?我以為一家人才可以一塊吃飯。”歐陽順天雙手抱胸,臉上露出毫不客氣的表情。
一家人?於思夢現在自然與他們不是一家人,意思就是趕於思夢母子走了。
“順天,你幹什麽呢?我正好做了很多菜,大家可以一塊吃,多一個人又不多。”歐陽媽媽說著,像是在教訓不聽話的兒子。
歐陽順天也沒說話,也沒妥協,就那麽坐著,等著於思夢母子離開。
於思夢看著這樣的場麵,再厚臉皮的人也不會強行待在這了,便笑笑說:“伯母,我想著還要回家教涵涵做作業,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歐陽總裁。”
說著,於思夢便起身,牽著涵涵往外走。
“那我送送你。”歐陽媽媽便跟了上去。
歐陽順天看她們離開的背影,心裏很是高興,他做的這些,無非是為我出一口氣而已。
而這幾句話,在歐陽順天看來,跟我所受的委屈,還遠遠不能比,所以,等待著於思夢的還有更多。
他笑了笑,吃起了飯,心情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