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同一件事情而憤鬥著
臥室裏,聽到關門聲後,歐陽順天就把我抱了起來,脫掉了我身上的禮服。 生怕把我弄醒,所以歐陽順天的動作很輕,很柔,像是對待這世上稀有的珍寶。
事實上,我就是他的珍寶,他的唯一。
脫掉禮服後,歐陽順天又輕輕地幫我穿上了睡衣,同樣地輕,同樣地柔。
過了十分鍾,歐陽順天才幫我穿好了睡衣,把我放回了床上。
然後,他又進了洗手間,拿出了一塊濕毛巾,幫我抹了抹臉。
“這樣,你就能睡得更舒服了。”
這句話說給我聽,也是說給自己聽,他想讓我不那麽難過,睡得舒服些。
這些事做完,歐陽順天就沒得別的事做了,他靜靜地坐在我旁邊,看著我,眼裏飽含著深情與羞愧。
對不住,玉蓮!他又在心裏默默地喊。
不曉得過了多長時間,歐陽順天才回過神來,俯身,親了親我的額頭,即使多不願意放開我,最後他還是慢慢地起身了。
“玉蓮,明天見。”
說完,歐陽順天就走出了臥室,輕輕地關上了門。
看到歐陽順天走了出來,應圓圓便站起,問:“好了?”事實上,她隻是隨口一問,那麽長時間,應該是早就把睡衣給換好了。
歐陽順天點了點頭,隨後對著應圓圓說:“不要讓她曉得我今晚來過。”
說完,歐陽順天就離開了。
歐陽順天離開後,就開車回了自己的公寓。
一路上,他都有些心不在馬,以至於直到開了燈,他才回過神來他已經到了家。
他換了鞋,慢慢地走到了房,隻見桌上的文件一片混亂。
他走近一看,果然,最底下的那個抽屜已經被打開了,而文件袋裏的鑒定報告也不在裏麵。
我真的是看到了!
之前歐陽順天還是在猜想,而真正看到的時候,他才接受,我已經曉得了真相的事實。
他一把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扶著兩邊,渾身都像沒得了勁。
自從曉得涵涵是自己兒子之後,歐陽順天一直就逃避,他也一直不敢想,當我曉得了會怎麽辦。
這下,我真的曉得了,而他該怎麽辦呢?
剛才應圓圓說我哭得很傷心,我是真的很絕望嗎?
真的,換做任何一個人,也會很絕望吧。
“玉蓮。”歐陽順天輕輕地喚了一聲,口氣裏充滿著沒得辦法和不舍。
會怎樣呢?我接下來會怎樣做呢?
即使到了現在,歐陽順天還是不敢想,即使他有多麽地有能力,可碰到我,他卻無計可施。
可是,他不能就這樣地看著,卻沒得作為!
“玉蓮,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
其實,歐陽順天從頭到尾都不曉得涵涵是怎麽來的,而關於於思夢的解釋,他也是半信半疑。
可是,鑒定報告就擺在那,歐陽順天對此也是無話可說,那他又拿什麽去跟我解釋呢?
歐陽順天的腦子很亂,想跟我說很多,可最後發現好像在鑒定報告麵前,那些想說的都是那麽地沒勁。
到最後,他的嘴裏隻喊著“玉蓮”兩個字,他多麽地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夢,那夢醒來,我還是在他的身旁,會在他工作到很晚的時候催他睡覺,會躺在他的旁邊,會時不時地親吻他……可事實就是這不是夢啊,這是真真切切的現實生活。
夜逐漸地深了,空蕩蕩的公寓裏,歐陽順天一個人坐在房,懷想著另一邊的我。
這一宿,他未眠。
……
第二天,天氣不似之前那麽晴朗,空氣裏有些陰沉。
涼風吹過窗簾,然後進入屋內,讓躺在床上的我不禁拉緊了被子。
像是夢到了什麽,我突然地就驚醒了,睜大了雙眼,看著天花板。
“順天,我剛才做了一個惡夢。”
我輕輕地說了一句,還是以前依賴著歐陽順天的口氣,軟軟的。
隻是這些話剛一出口,我就回過神來,這句話不會有人回答,而歐陽順天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把我抱緊在懷裏。
因為那張報告,我已經離家出走,歐陽順天自然不在身旁。
想到這裏,我悲從中來,歎了一口氣,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如果我沒去翻歐陽順天的辦公室,那麽我們的幸福日子應該還會持續幾天吧。
可世上哪有這麽多的如果呢,我就是看到了鑒定報告,而上麵寫的就是歐陽順天是涵涵的爸爸。
這一切,都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我的生活裏。
“玉蓮。”突然,應圓圓的聲音從房間外麵傳了進來。
我又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看向了門口,兩眼迷茫。
幾秒之後,應圓圓進來了,看到我,笑了笑,隨後坐到了我的身旁。
“餓不餓?吃早餐吧。”應圓圓柔聲地問道。
看昨天我和歐陽順天兩個人的反應,她就曉得我很難過,所以不想去觸碰我的傷心處,隻想陪著我就好。
我呆呆地看著她,沒得說話。
“呆了?起來吃早餐了。”應圓圓打趣道,拉著我的手臂。
我還是看著應圓圓,隻不過這回,我開了口:“圓圓,你就不想曉得發生了什麽?”
應圓圓一愣,沒得料到我會這麽問,隨後說:“先吃早餐吧,吃飽了再說。”
說著,應圓圓就走出了臥室,留下我一個人。
她不是不想曉得,隻是覺得這個時候的我,最需要的是理解與陪伴。
我歎了一聲氣,隨後就起床,洗臉刷牙,走到了餐桌旁。
眼前的應圓圓還是大大咧咧的樣子,可我還是看到了她眼裏的疼惜,對我的疼惜。
我坐下,啃著麵包,突然地就開口:“圓圓。”
“什麽?”應圓圓猛地抬頭,像是預料到了什麽。
“涵涵是順天的兒子。”我淡淡地說,看似不以為然,其實整個心髒都在顫抖著,那是我最不想認可的,是最不想說出口的。
應圓圓聽了,整個人都愣住了,睜大眼睛看著我。
她曉得我和歐陽順天之間有了矛盾,可她不曉得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難怪我昨天哭的那麽地凶。
見應圓圓沒說話,我就繼續說:“昨天我去順天的房找文件,無意之中看到了一張鑒定報告,是他和涵涵的親子鑒定。
我想當麵質問他,可我去到聚會現場的時候,他正和於思夢母子在一塊,還有說有笑的,那一刻,我覺得特別諷刺,原來在他心裏,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慢慢地說著,原本以為眼淚已經在昨天流完了,可是說著說著,就感覺眼睛有些濕潤,說話聲音也有些哽咽。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這句話,有時候對女人也同樣適用。
聽完,應圓圓就氣得牙癢癢,拍了拍桌子,說:“歐陽順天這個天殺的,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當初我還認為他對你很好,現在才曉得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而且,我早就覺得涵涵和歐陽順天有些像了,沒想到是真的。”
“是啊,沒想到是真的,當初你說給我聽到時候,我還批評了你。
直到曉得了之後,我才發現很多事都是有跡可循的。
我還記得,有一次,我讓涵涵受了點傷,我婆婆就把我推在了一邊。
現在想想,那真的是出於對親生孫子的保護,是潛意識發出的行為。”
我回憶著往事,心上揪著疼。
如果不曉得這個,我還會以為是歐陽媽媽沒在意的。
“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虧我當初還一個勁地支持你們。要曉得這樣,我昨天就不該讓他進來!”
他來了?
“什麽?他昨天來了?”我開口問道。
聽到這個,應圓圓麵露窘色,難為情地開口說:“對不住,玉蓮。我不曉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要否則我是不會讓他進來的。我看他很難過的樣子,而且他一直說想見你,我就讓他進來了。”
“他來幹什麽?”
“他來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然後,他就坐在你身旁,陪了你一段時間。”應圓圓實話實說著,隻是隱去了換睡衣的一段。
這樣聽著,我腦子裏浮現出了歐陽順天的臉龐,心裏一陣心酸。
如果他沒得做那件事,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
“玉蓮,那你打算以後怎麽辦啊?”應圓圓擔憂地問了一句。
怎麽辦?
說實話,我並沒得想過這個話題。
昨天看到鑒定報告的時候,我隻覺五雷轟頂。
看到歐陽順天和於思夢母子在一塊的時候,我覺得很作氣。
隨後,我來到了應圓圓這,哭了一刻兒邊睡著了。
昨天的我,心情全都聚集在這件事上,基本沒想過怎麽辦。
離婚?
重歸於好?
還是有第三條路?
我沒得辦法地搖了搖頭。
“玉蓮,你千萬不能輕易諒解他,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先安心在我這裏住下來,我應圓圓還是養得起你。”
明明前句話還那麽悲壯,可後句話就那麽地撫慰人心。
聽著,我就微微地笑了起來,暫時忘卻了那件煩心事。
應圓圓看著這樣的我,也笑了笑,握住了我的手。
時間好像就這樣地停止了,兩個好朋友,為著同一件事情而憤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