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狠心了吧

  緊緊地攥著那張紙,直到那一角蹙地不像話。 “怎麽可能?”


  歐陽順天低聲地問道,卻不曉得在問誰。


  這怎麽可能呢?

  涵涵怎麽可能是自己的兒子。


  任憑任何一個人,麵對一個突兀出現的兒子,也是茫然不曉得怎麽辦吧,連叱吒商場的歐陽順天也不能例外。


  會不會是醫院方麵出了問題?


  歐陽順天在心裏想。


  然而,他立馬就否定了這一個可能。


  醫院他是打過招呼的,醫生也是挑選的最有誠信的,而且也都是本人到場,基本不會有造假的可能。


  那麽,涵涵就鐵定是歐陽順天的兒子了。


  歐陽順天撐著腦袋,額頭上慢慢地出了汗。


  這下,該怎麽跟她交代?


  這個鑒定結果一出,關係就更亂了。


  ……


  忽然,房裏的燈被打開,房間裏也亮堂了許多。


  “順天,吃飯啦!”我笑著站在門口。


  “你怎麽不開燈啊?”


  說著,我就朝歐陽順天的方向走來。


  歐陽順天一驚,不能讓我看見那張報告!


  他快速起身,去迎我。


  “好餓啊,給我做什麽好吃的了?”


  他拉著我走出了房,邊走還邊說著。


  “好多你愛吃的。”


  我說道,二人下樓,我雀躍地站在餐桌前,向歐陽順天展示著自己的傑作。


  歐陽順天也笑笑,把我拉到了懷裏,親了親我的嘴角。


  “玉蓮,你真好。”


  歐陽順天柔聲地說道。


  我也笑著,豈不曉得歐陽順天的這一深情蘊含著別樣的意義。


  吃完晚飯又看了一刻兒電視,歐陽順天就把我給哄睡著了。


  他抱著我回到了臥室,給我蓋好了被子。


  看著我熟睡的樣子,歐陽順天的心反而是一陣刺痛。


  如果我曉得涵涵是歐陽順天的兒子,這會怎樣?


  還記得看到歐陽媽媽和涵涵的骨髓報告時,他想過一次。


  而這次,他想都不敢想。


  這是鐵定的事實了,容不得改變。


  而我,怕是篤定不能接受的。


  想到這,歐陽順天俯下身,親了親我的嘴角。


  隨後他來到了書房,把鑒定報告插好,然後放進了桌子最底下的那個櫃子裏。


  我一般不會進他的書房,所以這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


  反正能瞞多長時間是多長時間吧。


  隻要我不曉得,要他做什麽都好。


  他給自己拿了個酒杯,倒了一杯紅酒,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隨後,他就回到了臥室,抱緊了我。


  歐陽順天一宿未眠。


  第三天,還是晨光熹微之時,歐陽順天就開著車去了公司。


  而歐陽傑,自然是被歐陽順天給召喚了過來。


  “最近公司有什麽國外的工作嗎?”歐陽順天問著。


  聽到這個,歐陽傑回話:“正好有一個。”


  隻見歐陽順天的眼神一亮,然後接著說:“那把於思夢派過去吧,她不是正好留過學嘛,對外國的情況也會更了解一點。”


  歐陽傑開口說道:“但這個項目已經安排好了人。”


  “那就換了原本的。”歐陽順天蹙了蹙眉,稍有不高興地說道。


  既然如此,歐陽傑就隻好遵命了。


  歐陽傑走後,歐陽順天鬆了一口氣。


  把於思夢支走,大概是最好的辦法。


  這件事來得太突兀,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需要時間去安排好一切。


  何況,於思夢一走,應該不會有人去告訴我這件事情,那麽,他們的生活就是穩定而幸福的。


  這麽想著,歐陽順天的嘴角就慢慢地揚了起來。


  晌午時,於思夢敲開了他的辦公室門。


  “有事嗎?”


  歐陽順天低頭看著文件,漫不經心地問道,不以後人看在眼裏。


  “歐陽總裁,聽說您親自讓我去國外出差?”


  於思夢問了問。


  “嗯。”一字回答,言簡意賅。


  於思夢露出了標準的微笑,輕聲地說:“謝歐陽總裁提拔,可涵涵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可不可以換另外一個人?”


  歐陽順天緩緩地抬起了頭,定定地看著於思夢,說:“你曉得這是什麽地方嗎?”


  “您的辦公室啊。”


  於思夢淡淡地回答,有點不明所以,這好像有點答非所問吧。


  “作為總裁,連工作任命的權利都沒得?”


  歐陽順天小聲地說道,可口氣的“力道”足以震懾住任何一個人:“不服從上司安排,你不想幹了?”


  於思夢一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站在歐陽順天麵前有些不安。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仍然憋足勁說話。


  “那你就收拾東西趕快出差吧,歐陽傑應該已經告訴你啥時候的機票了。”


  說完,歐陽順天就低下頭,重新看著文件。


  文件上的內容正是有關這個項目,所以他曉得,於思夢一行人的出發時間正是四個小時之後。


  見此,於思夢也不再堅持,說了一句“好”後,就離開了歐陽順天的辦公室。


  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怡心又圍了過來:“我說總裁怎麽能把你派去國外一個月,太狠心了吧!”


  她在為於思夢打抱著不平。


  “沒得事,他大概是想曆練曆練我。”


  於思夢笑著說,好像寬慰怡心,實則又在怡心麵前“秀了一次恩愛”。


  “那你兒子怎麽辦?”


  怡心隨口說道。


  而後,她又趕快捂住了嘴巴,在她看來,好像每次提到於思夢的兒子,於思夢都會不高興。


  而這次,於思夢卻笑著說:“我有辦法。”


  說著,她的眼神露出了一絲凶光。


  提到了不該提的話題,怡心也沒得再繼續下去,悻悻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而後,於思夢摩挲著手機,在認真思考著什麽。


  幾分鍾後,她就拿著手機,走進了洗手間,臉上是勢在必得的表情。


  ……


  又是一次意料之中,我醒來時就發現歐陽順天早已沒了蹤影,他的那邊是冰涼冰涼的。


  我沒得辦法地搖了搖頭,其實我感覺到了歐陽順天昨晚的不對頭,可是我好像沒得辦法幫他的忙。


  隨後,我伸了個懶腰,做好了一切事後,就趕忙去了李氏。


  昨天請假,今天要再遲到,別人不說什麽,我自己都會覺得難為情。


  然而,在我工作正認真時,意外接到了於思夢的電話。


  “喂?”


  我拿著手機,輕聲地說著。


  我總結的經驗是,於思夢打來的電話,十個有九個是不好的事情。


  隻聽見於思夢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李小姐,我是於思夢。不曉得這時候打電話來,有沒得打擾到你?”


  “沒得事,你說吧。”


  我放下了手中的筆,轉了轉轉椅,等著於思夢說話。


  “雖然說出來很難為情,可是我也是沒得辦法了。”


  “怎麽了?”


  “是這樣的,歐陽總裁派我去國外出差,可是我不曉得涵涵怎麽辦,總不能帶著他去。”


  這樣一說,我就曉得了於思夢打電話的用意,無非是要讓我幫助照顧涵涵,可是我還有工作在身啊……


  “你要去多長時間?”我問道。


  “一個月。”


  一個月?可真夠長的!我心裏想。


  縱然我不拒絕照顧涵涵,可是一個月的時間,隻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很長時間都沒得說話,於是於思夢按捺不住了:“我想李小姐可不可以幫我照顧涵涵一些日子?我實在是沒得辦法了。”


  口氣裏還有一絲絲地可憐與哀求。


  “可是……”我遲疑著。


  那端,於思夢也沒再說話。


  空氣安靜了幾分鍾後,於思夢的聲音重新傳了過來:“要是你不方便即使了。我再去問問伯父伯母,他們歲數大了,如果不是沒得辦法,我也實在不願麻煩他們。”


  說完,於思夢便歎了一聲氣。


  聽到“伯父伯母”的字眼,我的腿一下繃直了。


  想到那天他們和於思夢、涵涵其樂融融的情景,我就不由得心上一陣顫,好像那天喝的酒還在胃裏,不禁想要吐。


  “等等。”


  我沙啞地叫了一聲。


  “怎麽?”


  聽來,好像於思夢正想掛斷電話。


  然後,我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對著電話說:“我幫你照顧涵涵吧。”


  聽到這句話,於思夢好像是很高興,連連地對我說:“謝謝”。


  掛斷電話後,我趴在辦公桌上,不曉得該怎麽辦。


  又要去李氏學習,又要照顧涵涵,這樣的任務真的是很難完成啊。


  “怎麽辦啊?”我自言自語道。


  話音剛落,我父親走進了我的辦公室,看到了我這個時候一副可憐的樣子。


  “怎麽了?”


  我父親坐在我的麵前,輕聲地問。


  我一時也不曉得怎麽解釋,如果照實說,我父親篤定會責怪我不專心工作的。


  “那我爸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見我沒反應,我父親笑著繼續說道。


  “什麽?”


  “你跟老章學習也有了一些日子了,不曉得你學到了多少?”


  “感覺挺多的,他那麽嚴厲,想不認真都難。”我真誠地說道。


  我父親嗬嗬地笑著,隨後說道:“那為了檢查你學習的成果,我決定讓你一個人去了解公司,去探索。”


  我有點雲裏霧裏:“什麽?”


  “就是你可以在公司裏亂晃悠,當然,主要是為了鍛煉你的管理能力。”


  “那我的時間是不是很自由?”


  我問了問,雙眼期待著。


  如果時間自由,那麽我的工作和涵涵就不會走很大的衝突。


  我父親思忖了下,說:“理論上是這樣,不過我爸還是希望你能夠認真點。”


  “我曉得。”我笑嗬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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