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代言

  歐陽順天抱著我下樓,和醫護人員一起上了救護車,車子飛快的向醫院駛去。 我毫無聲息的躺在擔架床上,由醫院人員處理身上的傷口。


  歐陽順天緊緊握著我的手,麵無表情的看著,可眼底慌亂卻足以暴露他此時的內心並不平靜。


  “玉蓮……”


  歐陽順天抓著我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即便人已經被救了出來,可他還是不安,好似一放手,我就會不見一般。


  如此心情忐忑慌亂的終於到了醫院,昏迷中的我又一次被送入了急救室。


  歐陽順天神色頹廢的坐在急救室門口,不安拘謹的瞅著那亮起的燈,隻覺得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歐陽順天狠狠捏著拳頭,暗暗祈禱:“玉蓮,千萬不要有事!”


  我進去急救室沒多長時間,從歐陽傑那裏得了消息的應圓圓也匆匆趕來,看到歐陽順天後顫聲問道:“玉蓮怎麽樣了?”


  歐陽順天好像沒聽到應圓圓的聲音,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急救室的門,好像這樣,我就會馬上出來一般。


  應圓圓心急如焚,可歐陽順天這樣子神情明顯有些不對,她也不敢再刺激,好在歐陽傑說我沒得致命傷,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不曉得過了多長時間,急救室的手術燈終於滅了,大門緩緩打開,醫生一邊摘下口罩,一邊走出來。


  歐陽順天和應圓圓紛紛起身迎上去,焦急的探問道:“怎麽樣了?”


  醫生看了眼歐陽順天,沉聲回道:“歐陽先生,歐陽太太身上多處被毆打,特別是臉上和脖子上的傷比較嚴重,不過如今已經沒得大礙了。”


  “隻是傷在脖子上,之後說話還是小心點,能不說話,就竭力不要說,免得牽動傷口!”


  頓了頓,醫生又囑咐道:“歐陽太太先前才剛剛流產,這次又受傷,身子還很虛弱,還是需要靜養。”


  “我曉得了。”


  雖然聽到我已經沒得事了,但歐陽順天的神色還是不輕鬆,眉頭狠狠蹙著,語氣也有些沉重,心中更是十分自責。


  如果不是他的緣故,我是篤定不會被葉穎平那個瘋女人這樣對待的。


  “醫生,還有沒得什麽特別要注意的?”


  我沒得事,應圓圓狠狠鬆了口氣,不過想到好閨蜜這樣多災多難又實在心疼的不行,聽說傷口在脖子這樣的位置,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


  “注意事項護士會告訴你們的。”


  “好,謝謝醫生。”


  應圓圓還在同醫生說話,我此時也已經被推出急救室,送往病房。


  歐陽順天一聲不響的跟在一旁一同去了病房,之後應圓圓也匆匆跟著一起進了病房。


  我此時還昏迷著,臉上的傷雖然已經被處理過了,可看著還是有些驚心。


  應圓圓隻看了一眼,眼眶便紅,差點忍不住落淚。


  歐陽順天坐在病床邊上,握著我的小手,神情專注。


  應圓圓見狀,抽了抽鼻子,忍下眼淚,小聲的說:“你好好照顧玉蓮,等玉蓮醒來我再來看她。”


  說完也不等歐陽順天回應就走了。


  歐陽順天神色一滯,眼底好像有什麽一閃而過,最終也沒理會。


  ……


  護士進來換過打點滴袋後,歐陽順天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神色忽然冷凝,接起電話問道:“什麽事?”


  電話那頭的歐陽傑回道:“歐陽總裁,葉穎平綁架太太,意圖謀殺,刀子上的血跡拿去化驗了,會和太太的血液做對比。”


  “還有刀子上的指紋也會和葉穎平做比對,一旦比對結果出來,葉穎平犯罪也會成為事實……”


  歐陽傑如實匯報著警局這邊的進度,頓了頓,又小聲道:“隻是葉穎平的身份……”


  “葉市長隻怕已經得到消息了,可能會運作一番,而且葉穎平本身學的是法律,可能會有什麽後招!”


  歐陽順天站在窗前,眼神冰寒的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瞅著警局那邊的化驗結果,不要讓葉宣平的人有機會在化驗結果上做手腳。”


  “若是葉宣平敢有動作,他這個市長也不需要再當下去了!”


  “我明白。”


  “嗯。”歐陽順天淡淡的應了聲,準備要掛斷電話了,突然又好似想起什麽一般,對著電話道:“馬上安排醫院的人給葉穎平做一個精神鑒定!”


  歐陽傑微微一愣,反問道:“歐陽總裁的意思是……”


  他有些摸不準歐陽順天的意思,是想讓葉穎平被關進精神病院去?


  “葉宣平如果不能在證據上做手腳,隻怕會讓葉穎平保外就醫,或者讓她精神出問題……”


  歐陽順天彎起一抹狠辣的笑意:“我要讓葉穎平將牢底坐穿,不能讓她有一絲出獄的可能!”


  歐陽傑這下總算回過神來了,葉宣平是市長,葉穎平又是學法律的,要想鑽個空子隻怕是很簡單的事情,畢竟隻要不是死刑,保外就醫基本不是什麽問題。


  即使這條路行不通,到時候隻要給葉穎平弄個精神鑒定,說她精神有問題,稍微運作一番,最後隻怕也能得個無罪釋放的後果。


  而歐陽順天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提醒歐陽傑去將葉穎平的後路都堵死。


  “歐陽總裁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將這事辦好的。”


  “嗯。”


  歐陽順天竟然能想到保外就醫和精神鑒定,學法律出身和當官十幾年的葉宣平又怎麽會想不到呢?

  隻是等葉宣平剛要有動作的時候,歐陽傑這邊已經馬不停蹄的將歐陽順天吩咐下來的幾件事辦得妥妥當當了。


  不僅有葉穎平的渾身體檢報告,還有精神鑒定,無一不表明葉穎平在綁架意圖殺人的時候是篤定清醒的。


  而葉穎平當初用來對我行凶的那把匕首上麵也的卻隻有葉穎平的指紋和我的血液,犯罪證據確鑿,基本不會有任何律師會接葉穎平的案子。


  ……


  我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醒來的,逐漸恢複了意識,身上的那些傷好像被放大了十倍一樣,才睜眼便疼的厲害,甚至都不敢動一下。


  “嘶……”我倒抽一口冷氣,看著入眼的白色,和鼻息間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甚至都沒第一時間想起自己是怎麽受的傷,隻是悲哀自己好像已經成了醫院的常客了。


  我細小的聲音驚醒了趴在床邊睡著的歐陽順天,他趔趄起身,瞪著眼看到已經醒來的我,眼底立馬湧上喜悅,幹啞著嗓子說道:“玉蓮,你醒了?是不是身上疼?哪裏疼?”


  歐陽順天坐在床邊守了我一宿,此時的形象真的算不得多好,西裝皺巴巴的不說,胡子拉碴的。


  整個人都有些頹廢,看著便十分的難堪,特別是嘴唇都幹的爆皮了,也不曉得多長時間沒得喝過水了,那嗓子更是啞的厲害。


  我看了便覺得心疼,眼眶熱熱的差點流眼淚:“我……”


  才一張口,我覺得自己的喉嚨也幹的厲害,特別是一張嘴便牽動了脖子上的傷口,疼的都變了臉色。


  歐陽順天一直瞅著我,見我突然蹙眉,臉色也好像又白了幾分,神情慌亂的上前握住我的手:“怎麽了?是不是疼的厲害?你傷在脖子上,不要說話!”


  經歐陽順天這麽一說,我也總算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麽傷成這副樣子的,想到昏迷前葉穎平拿著刀子往我脖子上割下去的那種感覺,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顫。


  察覺到我眼底的恐懼,歐陽順天握緊我的手,溫柔的探問道:“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既然我現在已經被救了,隻怕葉穎平也已經被抓了,當時的情況歐陽順天篤定是看到了,我也不願再說出來讓歐陽順天難過。


  歐陽順天沒再問什麽,不過也猜到我剛才恐懼的是什麽了,眼底滑過一抹冷光,繼而很快恢複到溫柔的神色。


  我捏了捏歐陽順天的手,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著歐陽順天。


  歐陽順天見我如此,隻覺得可愛無比,忍不住柔柔的笑道:“渴了?”


  我眨眼,我現在嗓子疼,還很幹,一說話又疼,自然隻能這樣了,不過……


  頓了頓,我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歐陽順天,眼底微微有幾分心疼和抱怨,這人都不曉得多長時間沒喝水了,居然都開始爆皮了。


  “我也喝水,是麽?”歐陽順天心情大好的問道。


  我繼續眨眼。


  “好。”


  我平安醒來,歐陽順天緊繃的神情也放鬆下來,恢複了些許往日的神情,我們也沒說關於葉穎平的事情。


  而歐陽傑那邊卻是步步為營,基本沒得讓葉宣平有任何的可趁之機,直到完全坐實了葉穎平綁架謀殺的罪名,葉宣平眼看著沒得任何機會了,終於停止了動作。


  畢竟葉宣平是市長,葉穎平犯罪的事情沒得鬧大,那對他這個市長的影響不會很大。


  但若是此事一旦被媒體大肆宣揚,隻怕葉宣平的市長職位也到頭了,即使沒得牽扯到他,但在民眾間的聲望篤定會變得極差。


  歐陽順天的為人如何,葉宣平還算有幾分了解,自然是投鼠忌器,為了自己的官位,也不敢再插手此事。


  因此,直到法院的判決書下來,葉穎平的事情也算塵埃落定了,隻是葉穎平被判坐牢的時間讓歐陽順天很不得意。


  綁架和故意殺人未遂兩項罪名即使數罪並罰,也才十二年的刑期,若是再因為表現良好而得到減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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