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笑意弄的有些拘謹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車旁,她這才看到車子泊在停車場的最外麵,原來剛剛他不是要走,是換車位,老司機啊。 “這個你可幫不了,不過我媽會現身說法!”歐陽順天遙控著開了車鎖,一手拉開車門,最後四個字壓低了聲調,像是在暗示。
我跟著坐進副駕駛位,沒收到他這個暗示。
歐陽順天也沒再說,發動車子開出學校,沿著主幹路一路直刺回到小區。
等回到了別墅太陽已經下山,天已經麻麻黑,透過兩邊的樹葉縫隙可以看見客廳的燈大亮。
我下來的時候歐陽媽媽已經開門出來迎接了,和第一回來時穿的一樣,都是旗袍,不過這次上麵繡的是綠竹。
“阿姨好!”我打招呼,有可能是曉得了歐陽順天不是駕駛員的原因,現在再看歐陽媽媽才發覺她的氣質絕非一般家庭主婦所能有的。
看來我看人的眼光的確不怎麽的。
在我無端亂想的時候,歐陽媽媽已經挽上了我的手臂,笑著問,“回來的這麽晚,是和順天去約會了?”
我心虛的回到,“是,我們去了酒店。”
歐陽媽媽拉著我到了門口鬆開手,“酒店裏篤定沒吃好,我做了鱉湯,你們倆再吃點。”
說著她人又轉身回廚房去了。
在後麵跟進來的歐陽順天算是完全被遺忘了,臉上首次出現無奈之色。
“我去幫助。”我回頭看他一眼。
歐陽順天甩下西裝,開口,“還是我來吧,你別自爆缺點了。”
我訕訕然,歐陽媽媽如果曉得我不會做飯,說不定會很不滿意。
“那我就到樓上整理房間。”我忙拿過他手上的西裝,說完便急忙上樓,提到這個我更慚愧,我自己明明是過來做家政服務生的,卻什麽活兒都沒得做過。
我人方才上樓,歐陽媽媽便端著鱉湯出來,一語雙關的說,“你這駕駛員也沒個駕駛員的樣子,竟然去酒店管起事了。”
歐陽順天挽著袖子,“您都曉得了?”
“能不曉得嗎?禁止有名的閨秀出入歐陽氏所有酒店,經理當然要和高層匯報請示,等指令。”歐陽媽媽說完又問道,“怎麽回事?你怎麽還冒充阿傑?”
歐陽順天已經坐下漫不經心的用勺子舀湯喝了,聞言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歐陽媽媽也不在意,話中帶著幾分抱怨,“現在外麵都傳阿傑有了女朋友,為了她禁了一個有名的閨秀出入歐陽氏,我還要讓他去相親呢,這讓女方聽見多不好。”
“你盡快把身份和玉蓮說了,快三十的人了竟然騙一個小女孩兒!”她說完又訓歐陽順天,隻聽悅耳的鈴聲突然響起。
歐陽順天拿出手機低頭看,隻一眼眉頭就蹙了起來。
歐陽媽媽不打擾他折回廚房。
歐陽順天卻沒接起而是上了二樓。
樓上,我正在走廊上遲疑,我拿了衣裳就上來,卻不曉得哪個是歐陽順天的房間。
突然懷中的西服被抽走,我錯愕,目光跟著西服轉過去,一邊偏身,便見歐陽順天寬闊的胸膛入眼。
“我不曉得哪個是你的房間。”我說著連退兩步,他的大手跟著伸過來,拿著震動不已的手機。
我困惑的抬頭。
“接電話。”歐陽順天微微蹙眉。
我更驚訝了,“找我的?怎麽會打到你的手機裏?”
“你表舅。”歐陽順天說道,他對數字靈敏,之前我拿他的手機打過電話,這次對方打來他就認出來了。
說著手腕一遞,暗示我接。
昨夜被李宏林下藥的事還在腦中經久不散,我心有後怕,根本不敢再接李宏林的電話,也不想。
“掛了吧。”我說道,眼睛瞅著屏幕看。
歐陽順天依話掛斷。
“謝謝,我先下去了。”我習慣性點頭道謝,著繞過歐陽順天下樓。
嗡——
手機在這時又一次響起。
我立刻回頭看過來。
歐陽順天用餘光看了眼屏幕,“不是他了。”
“再打來也別接。”我有幾分神經質的建議道,“還是拉黑了吧。”
說著匆匆下樓。
歐陽順天聽著腳步聲由疾變徐,由近到無,這才接電話,另一邊歐陽傑的聲音傳來,“總裁,您要查的資料已經發送到您的郵箱。”
“好,我曉得了。”歐陽順天轉身向書房走去,擰了門把推門而入,“媽在我這兒,你小心些,又要給你安排相親了。”
歐陽傑那邊明顯一滯。
歐陽順天坐到辦公桌前開機。
“這次你應該能快速搭上相親對象,剛剛我在酒店用了你的名字幫人解了圍,這會兒估計都在傳是你女人了,好好利用,我先掛了。”他說完掛斷了通話,點開郵件調出資料。
我的一寸照一片當先出現在第一頁,黑白校服,紮著馬尾,是高中時升學的照片,臉上還帶著青澀。
歐陽順天繼續看,目光倏的頓住。
父親:李公道,環宇公司董事長。
環宇不就是前幾天停業的公司?
原來是她家裏的。
他再看住址,也是在這個小區,不過因為差債被人收去了。
表舅:李宏林。
歐陽順天看著這一欄的名字冷下臉色,即使我不說,他也猜了個大概,是李宏林給她下藥,送到那個老頭的床上。
對自己的表外甥女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小人!
此念剛落,手機又一次響起,他瞄了一眼垂下眼簾,按照我的話掛斷,將電話號碼拉黑。
“順天,下來吃飯。”這時歐陽媽媽在樓下叫他,他闔上了電腦,起身出去。
……
飯廳裏我正在在分碗盛湯,歐陽媽媽已經落座。
“玉蓮坐我旁邊來。”她說道,將桌上的小盅推到左手偏的骨碟旁,“這是我特意給你煲的湯,木耳紅棗煲鱉,補氣血的!你臉色不好,多喝點。”
“謝謝阿姨。”我一邊道謝一邊將湯舀好依次給了歐陽順天,歐陽媽媽,最後是我自己。
我純粹是因為歐陽順天坐主位才先給他,落到歐陽媽媽眼裏就成了以歐陽順天為重,臉上的笑意頓時多了幾分。
我被這笑意弄的有些拘謹,坐過去俯首帖耳的。
歐陽媽媽又推了推小盅,“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