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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下想到汪明浩會來,但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看來這位紀委書記也坐不住了,司南下示意張和塵給汪明浩倒杯茶,然後起身和汪明浩一齊坐進了沙發區。
「司書記,關一山又被陳東帶走了,我不是想為我這個不爭氣的女婿說情,我只是覺得我們的工作偏移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軌道了,現在湖州剛剛有了起色,但是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偏偏把目光聚焦在了我們這裡,這後面還有多少事等著,很難說啊」。汪明浩一上來就是高大上的理由,聽得司南下直想笑。
「老汪,言過其實了吧,紀委的工作你是知道的,一刻都不能鬆懈,我作為班長,也是支持紀委的工作的,這次丁長生帶巡視組來,我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關一山的事你也不要擔心,只要關一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對吧?」這件事不關司南下什麼事,所以他說的輕鬆無比,自己女兒以及林春曉都和丁長生見過面了,也間接的打聽了丁長生的意思,雖然他明白丁長生心裡有股氣沒出來,但是這股氣絕不是沖自己來的。
丁長生想在湖州鬧出多大的動靜來,自己都無所謂,只是不要干擾湖州的經濟建設就行,這是自己底線,像關一山那種人人喊打的人渣,說實話,要不是汪明浩一直在常委會上很支持自己,自己才懶得出面呢。
「好吧,只是,關一山到底涉及到多少事,我自己都不清楚,如果他還有其他的問題,湖州可就不太平了」。汪明浩也猜到關一山的事鬧這麼大,不可能只涉及到一個楊南飛,到底還會涉及到其他什麼人,還真是不好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南下豈能聽不出汪明浩的話裡有話。
「沒什麼意思,我是說,做人要留希望,我們現在就是要給關一山一點希望,如果關一山認為自己沒希望了,那他就很容易破罐子破摔了,我這個女婿我還是知道一點的,寧可他對不起別人,但是絕對不會讓人對不起他」。汪明浩繼續說道。
這話說的很明確,意思也很簡單,那就是,只要是我好不了,你們誰都別想好,就這麼簡單,這就是汪明浩傳達的關一山的意思。
關一山在湖州呆的時間不短了,雖然依靠著自己老丈人的力量坐到了新湖區人社局局長的位置,但是背地裡還結交了多少人,誰知道?不說別的,如果沒有一把手的點頭,那些事業單位的編製他是賣不出去的,還有沒有其他的交易,那只有關一山知道了。
身為湖州市委書記,市委市政府領導的班子領導,司南下不僅要對自己治下的經濟負責,如果班子出了問題,自己的責任也少不了,如果關一山咬出大批的幹部來,那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的位置肯定是坐不住了,這也是汪明浩話里的意思。
「老汪,你是紀委書記,我也幹了十多年的紀委書記,你說的問題我很明白,但是丁長生是不會這麼考慮的,省紀委也不會這麼考慮,他們的職責就是把這些人挖出來,恐怕我說了也不算」。司南下不想接這一招。
作為班子領導的主心骨,自己的班子出了問題,自己負有領導責任,這是應該的,但是如果作為班子領導阻礙紀委辦案子,包庇某些人,這完全是兩碼事,領導不力是能力問題,包庇是違法亂紀的問題,孰輕孰重,司南下會不明白?
「好吧,司書記,就當我沒來過」。汪明浩起身要走。
但是就在汪明浩走到門口時,司南下說話了:「老汪,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如果關一山扛下來,有些人是不會忘記他的,但是如果真出現了像你說的那種情況,裡面的人倒是安心了,可是外面的人,他們怎麼辦?能和關一山扯上關係的,誰不是一大家子人,到時候這些人要是做出什麼事來,我們都無法預料」。
響鼓不用重鎚,司南下簡單的幾句話,不但是將汪明浩的將軍化解的無影無蹤,反而是將了汪明浩一軍,雖然司南下說的很含蓄,可是汪明浩不傻,聽得真真的。
如果真像汪明浩說的那樣,關一山在裡面咬出那麼多人來,那些人很可能會報復關一山的家人,想到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汪明浩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臉色都變了,看向司南下時,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人是那麼的可怕,雖然他只是說了一個事實,可是這樣的事實不是沒有發生過,很顯然,司南下深諳此道。
「我明白了,我會轉告他的」。汪明浩失魂落魄的回答道,然後推門出去了。
在汪明浩走後,司南下站到窗前,看著不遠處已經開工建設的紡織廠那塊地,塔吊林立,甚為壯觀,據說現在的期房已經賣掉了七層,這才是剛剛挖了一個坑,這裡果然是一塊風水寶地,而且舊城改造項目也在啟動,這讓司南下不禁想到丁長生,這些事哪一件不是和丁長生有扯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呢?
「長生,我是司南下,怎麼,來了湖州也不到我這裡來了,你小子還真的和我記仇了?」司南下回身主動給丁長生打了個電話,問道。
「司書記,我這次來是給你添麻煩的,我不敢登門啊,不過昨天見了嘉儀姐,她說你身體不錯,我就放心了」。丁長生現在應付這些事駕輕就熟,輕易的就將司南下的責怪化解開了。
「你這傢伙,說的什麼話,別忘了,我也是老紀委書記,我還不知道這裡面的輕重嗎?對了,你抽個時間過來一趟,我也想和你談談湖州紀委的問題,說實話,我還真是很懷念你跟著我乾的那些日子了」。司南下繼續說道。
丁長生感到受寵若驚,作為一個市委書記,能低頭和自己說這番話,自己要是再不知好歹,著實說不過去,雖然當時對司南下的處理很氣憤,可是事後想想,司南下能這麼做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關鍵還在於,司南下這個人可能是個政客,但絕不是一個貪官,能力不能力的先往後說,這個地位的人,保證自己不伸手已經是極其稀少的人了,這也是丁長生一直都很敬重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