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拐進狼窩
「曦曦？」
長官去辦出院手續了。
爸爸說是去買點水果路上吃。
言曦正坐在床上百般無聊的發獃，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唰的抬頭。
是戟思婷。
戟思婷穿著漂亮的洋裝，大波浪長捲髮配上她化著淡妝的臉，那叫一個好看，讓言曦都瞧得目不轉睛。
「曦曦，你該不會是傷到腦袋了吧？」戟思婷走進房，看到她額頭上的疤擔心的問。
言曦立即回神。「你才傷到腦子。」
「呼，沒有就好。」戟思婷長鬆口氣，開始仔仔細細的打量起她來。
因為要準備出院了，言曦穿的是爸爸言是從老家帶來的棉衣，看起來……挺土！不過還好不是花花綠綠的大棉襖，就是款式土了點。
言曦家也不是很有錢，加上是W市那種偏遠地方，時尚更新的速度自然趕不上大城市裡。但言曦不覺得有什麼，衣服能保暖就行，而且加上衣服褲子夠大，她除了臉上能看到點傷疤，其它都隱藏的很好。
戟思婷以為她就臉上那點傷，便沒多緊張了。「曦曦，你這衣服有點大，外面挺冷的。」戟思婷說著去拉她衣領，想看她裡面有沒有穿。
言曦啪的按住她手，在她疑惑的看自己時訕笑著講：「不冷，我有穿毛衣。」
毛衣也大了，因為她瘦了很多。
戟思婷把自己的圍巾取下給她。「真是的，你現在都是排骨了，有什麼好遮的。」
言曦笑，摸著脖子上手感極好還帶著她溫度的圍巾問她。「你把圍巾給了我，你不冷嗎？」
「我這就是裝飾品，你真以為我是冷才帶的呀。」戟思婷看完她就打量房間。「這裡真無趣。」
「這是醫院。」
「你在這裡住多久了？」
「不是很久。」
戟思婷轉頭看她，轉遛了一下眼珠。
言曦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哥是大魔王，做為他親妹，不可能那麼好忽悠過去，尤其是她有個無比強悍的老爸。
好在這時長官回來了。
戟羽寒是和一個女人一起回來的。
戟思婷看到女人喊了聲媽。
戟羽寒和戟思婷的媽，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年輕，要不是剛才戟思婷喊她，言曦還以為是他們的姐姐。
言曦望著這位知性而優雅的女人，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
倒是戟母雍容大方的問：「你就是言曦吧？」
言曦點頭。
戟思婷看她那有點傻的樣子，抱著她媽的手講：「媽，曦曦平常挺聰明的，這次大概是撞到腦子了，你別介意。」
言曦：……
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長輩相處，而且還是長官和好朋友的親媽！
戟母聽女兒這麼說，眼裡又溫和慈祥不少。「原來是這樣啊。看著挺好的一個孩子。」
怎麼是個傻子對吧？
言曦轉動極少數的情商細胞，臉上擠出笑容的講：「你好夫人。」
「呵呵，挺懂禮貌的。」戟母有些滿意的點頭，便打量她穿著。
言曦本來沒覺得自己穿的有什麼不對，剛才戟思婷看自己也沒覺得什麼，現被這位漂亮的戟夫人望著，不由的生出股無地自容來。
自容個屁啊，我又沒穿你們家的衣服，關你們什麼事？
言曦皺起眉正想發火，戟羽寒先一步把他媽拉走。「思婷，人也看了，你送媽回去。」
戟思婷被他哥一併推出門外。不滿的講：「哥，我又不是來看你的，可以讓司機送媽走。」
「誰說我要走的了？」戟母頗有幾分威嚴。「羽寒，媽媽跟你妹妹是來送你們去機場的。」
戟羽寒有點頭疼。這是他媽，能不惹的時候就不惹，不是惹不起，而是她一說教起來就沒完沒了。
言曦也有點煩躁。她出院，戟思婷來就算了，為什麼她媽也來？她不認識她吧？
戟思婷沒發現言曦的不滿，越過她哥跑到言曦面前，在自己的包里翻江倒海的找什麼。「曦曦，現在你頭髮長出來就別剪了吧，反正你不剪頭髮學校也沒人敢管你。你把流海放下來，再擦個遮瑕膏這疤就看不到了。」
戟思婷找到化妝品，準備給她抹。
言曦眉頭緊皺，偏頭躲過她的手。「不用，我沒有討厭它。」
戟思婷明明一幅你很在意的樣子。如果不在意，為什麼心情不好呢？
言曦瞅房間的戟母，心情愈加煩躁。現在她不能走也不能打人，感覺很不爽。
還好這時言是回來了。他提著一袋子言曦喜歡吃的零食，看到悶悶不樂的女兒和房裡多出的兩人，笑著賠罪的講：「抱歉夫人，我女兒可能還在跟我生氣，所以有點小情緒，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戟母聽到他的話重新打量床上的女孩，不介意的講：「小孩子嘛，總是有些情緒的。言父是吧？我是戟羽寒他媽，知道他今天要去H市，便想送他去機場，沒提前打聲招呼是我的不對，還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戟夫人您坐，要喝水嗎？」
「不用了，謝謝。」
「爸。」言曦不喜歡她爸這麼恭維。
可言是只是禮貌。
言是對這個嬌慣不懂禮數往來的女兒有些無奈，卻又不想說她。
戟羽寒在矛盾還沒發生前講：「時間差不多了，言叔，我們出發吧。」
戟思婷跳出來。「哥，我幫你們提東西。」
「東西一早就放車裡去了，你陪媽一邊呆著去。」戟羽寒把他妹推開，走去女孩那裡。
言曦一扭頭看她爸。
言是彎腰把她抱起來。
言是雖然退役很久了，但這些年都從事體力勞動，抱言曦還是挺輕鬆的，他連手裡的水果都沒讓戟羽寒提。
戟羽寒看抱著女孩出去的言是，想應該再晚點通知他。
戟思婷見言曦還要人抱，驚訝的問：「哥，曦曦她傷的很嚴重嗎？」
「嗯，有點嚴重。」嚴重到差點死掉。
戟母則拿起床尾的病歷看了會兒，對戟思婷講：「婷婷，你以後跟她說話注意點。」
「這跟我有事？」
戟母沒說什麼，問戟羽寒。「你有沒有想過給她請心理醫生？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
戟羽寒有些不悅。「不需要。媽，你要是不喜歡她就回去吧，過年我會抽空回來。」
戟母沉默了陣，最後還是選擇送他們去機場。
回去的時候，戟思婷疑惑的問：「媽，是你不喜歡曦曦，還是曦曦不喜歡你呀？」
戟母慈祥的笑。「都不是。她只是生病了。」
「我才不信，她不是才剛出院嗎？」
戟母沒有告訴她原因，只是叮囑她之後在學校里多照顧她點。
要說言曦有病嗎？她沒有病，只要不觸及她逆鱗，她就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而登機的時候，言曦聽到是B市到H市，不由的好奇。「爸爸，我們不回家嗎？」
戟羽寒講：「老家沒暖氣，會不利於你休養，今年就在市裡過年。」
言曦看她爸爸。
言是點頭。「你長官說的沒錯，W市太寒冷了，對你的腿百害無一利。今年我們就在市裡過年，正好也讓你體驗一下城市過年的感覺。」
言曦一下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長官的圈套。
從他調到H市，到把她爸爸接過來，再讓自己提前出院，這些都是他算計好的。
戟羽寒把毛毯蓋她腿上，推她出候機室去登機口時講：「等你腿好了，怎麼折騰都行，現在就給我乖乖聽話。」
言曦抬頭看他，想了想，想了又想，將這口氣吞回去了。長官說的沒錯，沒有健全的身體，她只有任由宰割的份。
戟羽寒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忍俊不禁笑了。他不介意身邊養只老虎，還是一隻隨時想騎到他頭上的老虎。
言是提著東西跟在後面，看他們兩個的互動，一股惆悵莫名的思緒湧上心頭。感覺，自己養了十八年的寶貝女兒，要被人拐走了？不，已經差不多要拐走了！
言是看天空自我安慰的想：這是遲早的事，得接受現實。
H市的氣候一樣冷，甚至是更冷。
言曦看鋪了層雪的世界，縮了縮脖子。還好戟思婷把圍巾給了自己，不然自己這破身體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凍。
戟羽寒又拿了床毛毯給她，想來是有備而來，早對這邊的天氣有了了解。
「戟少。」唐澤志站在接機口叫他們。
並且還早有準備。
言曦看著唐澤志，心想這長官真是下得好大盤棋。
有唐澤志來接他們，那用不著打車，省去等待的時間，加上唐澤志車裡有暖氣，又讓言曦少受了許多罪。
言曦問唐澤志。「唐大哥，你過年不回家嗎？」
唐澤志一邊平緩的開著車一邊講：「戟少都來了，我得加把勁才行，怎麼可能有時間回去。」
「過年總會放假的吧？」
「有假放，但事情還是得做，所以沒有重要的事就懶得回去了。」唐澤志健談的講：「而且回去就這裡拜訪那裡竄門，比在這裡更忙。」
「聽起來很辛苦。」
「實際真的很辛苦。」唐澤志從後視鏡看她。「還是你們好，學生時代，無憂無慮的。」
言曦望著H市熟悉的景色想：真的是無憂無慮嗎？答案當然不是！
想到學校里的宋美林和陳東他們，言曦轉頭看戟羽寒。「長官，我明年能配槍上學嗎？」
戟羽寒：……
唐澤志：……
言是：……
戟羽寒很乾脆的答應。「可以。」
唐澤志提醒他：「戟少，她現在不是在部隊里，配槍行嗎？」
「弄張配槍證明就行了。」
唐澤志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戟少，你這養成玩的有點大呀。而且，你確定身邊要養只帶槍的老虎？
言是擔憂的問言曦。「為什麼要配槍？是學校有人欺負你嗎？」
言曦很堅定的搖頭。「沒有。」之前都是她欺負別人，但之後就不好說了。
戟羽寒幫她說話。「言叔，你不用擔心，她有分寸的。」
言是想了會兒，便同意了。
到了戟羽寒居住的小區，唐澤志把鑰匙給他。「戟少，房子我叫鐘點工打掃了，該添置的也添置了，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上去了。」
戟羽寒點頭。
坐在輪椅上的言曦對他講：「小心開車。」
「好。言曦同學，等我忙完再來請你們吃飯。」唐澤志倒車走的時候，看後視鏡里安份的女孩，突然覺得這孩子挺不錯的。動如脫兔，靜如處子，而且還很在意身邊的人，沒有嬌生慣養的毛病。嗯，他突然有點喜歡這弟媳了怎麼辦？
言曦回到之前偶爾有來蹭住的地方，見還是兩個卧室一個空房間，便不由的問：「長官，我爸睡哪裡？」
剛才唐澤志說添傢具，還以為是把空房間改成卧室。
戟羽寒在整理行李，聽到她的話就講：「你爸睡主卧，我最近這段時間會有些忙，睡沙發就好。」
言是連忙拒絕。「戟長官，我們只是暫時的，我睡沙發就好。」
「言叔，你用不著客氣。要實在不行，我可以去澤志那裡睡。」
「這是你的房子，怎麼好意思讓你去別人家睡？還是我睡沙發吧。」
「言叔……」
言曦看長官跟爸爸兩人爭來爭去，眉頭微皺。「你們別吵了，長官跟我睡一間吧。」
戟羽寒意料之中的沒說話。
言是：他剛才一定是聽錯了？
言曦尷尬的對她爸講：「爸，長官就像我哥一樣。」
言是：你哥也沒跟你一起睡！
言是心情很複雜，說了句：「我去做飯。」就去廚房了。
言曦瞪戟羽寒。
戟羽寒走向她，推著她往主卧走。「你要不想跟我睡，我可以睡沙發，而且保證不讓你爸爸知道，如何？」
言曦吊著眼角繼續瞪他。「你以為我爸是笨蛋嗎？可別忘了，哥哥和我都是他教出來的。」
「那你說怎麼辦吧？」
言曦懶得理他。
戟羽寒把她放床上，順勢壓上去親了她下。「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你大爺的，你還想做什麼！」
言曦說完就被戟羽寒吻個正著，而且是不多不少剛好一分鐘。
言曦掙扎了半天，再次證明自己沒法掙脫，就放棄的躺屍等他主動鬆開。
戟羽寒每次親完都喜歡舔一下她唇，像是逗弄似的。他在她要破口大罵時含笑的講：「還想要再繼續嗎？」
言曦：……
把所以髒字過濾的言曦憋出句：「你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