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穿大魔王的衣服

  戟羽寒看女孩瞳孔里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動了動乾澀的喉嚨。她現在一點都不漂亮，滿臉的汗和血，頭髮亂成鳥窩，小臉因為自己剛才那一下掐得血色盡失，微張著大口呼吸的唇也有些蒼白，可即使這樣，他也還是想把她吃得骨頭都不剩。


  言曦再次被他壓得動彈不得，只不過上次是背朝上，這次換了個邊。


  她放棄抵抗的躺著，粗重喘息著，精疲力盡的只想躺屍。誰還要跟他再打啊？剛才那一下她只是垂死掙扎！


  言曦晃了晃頭，在承認自己輸了后仍感到來自身上強大的危險氣息，便皺眉讓他放開自己。她不想再打了啊，再打她沒被大魔王掐死，也會被累死。


  戟羽寒並沒有鬆開。


  言曦不滿的講：「長官，你是想用眼神殺死我嗎？」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啥？」


  「還要再打嗎？」


  「不不不！」


  戟羽寒看她驚慌的模樣，忍俊不禁的笑起來。他撐著的手臂一松，在倒向她的時候嘴唇不著痕迹的擦過她臉，最後將頭埋在她脖子上。


  言曦被他壓個結實，可更讓她驚訝的是大魔王趴在她身上！卧操，她剛才該不會把他打成內傷了吧？！

  在言曦激動自己是不是中傷戟羽寒時，戟羽寒抵制又貪婪的吸取著她身上散發出的甜美氣息，同時用盡全力才剋制住心裡翻江倒海的騷動。


  戟羽寒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斂下眼裡翻湧的情緒，在平息氣息和慾望后撐起手，從她身上起來。


  「起來，小心著涼。」低沉略帶薄涼的淡漠聲音，與往常無二。


  言曦聽到他的話，又看臉色如常、氣息平靜，就是出了點汗的戟羽寒。又看自己狼狽以及累得一塌糊塗的樣，在心裡暗暗的低咒了句就起來。


  手酸腳酸？不是，是全身都疼得要死的掙扎著移到房外，小心翼翼的坐沙發上。


  這大魔王簡直不是人！

  卧操！這也太能打了！


  她費了這麼大勁，居然沒傷他半根寒毛，是他太強還是自己太弱？

  不，一定是自己太弱了！

  言曦緩慢的抹掉眼睛上的血，讓自己看得更清楚點。


  不用脫衣服，她都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好看」！

  真TM的疼。


  戟羽寒拿藥箱出來，看到便講：「手別亂蹭。」


  冷酷無情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言曦看被自己蹭得到處都是血的沙發，扁嘴。媽蛋，長官還有沒有點人性？自己都被他揍成豬頭了，他還嫌自己弄髒他沙發！

  「這裡很久沒人住，到處都是細菌。」戟羽寒在她面前蹲下，抬著她下巴看她臉。「眉毛上破了道口，最近洗臉的時候注意點。」


  原來是怕自己亂蹭，傷口二度感染。


  言曦瞅著面前的戟羽寒，心裡又好過了點。她想也許是他長得帥？好吧，看在你帥的份上，我就原諒你。


  戟羽寒看過她傷口后，去打了盆溫水，幫她擦臉，又用乙醇消毒液給傷口消毒上藥。


  消毒的時候有點疼，言曦全程都捏著眉緊崩著，不過卻沒有發出一絲呻吟。這點疼痛對剛才被揍的時候來講輕多了，而且她對這種輕微的刺痛非常熟悉，實在是不好意思喊疼。


  戟羽寒上完葯，在她眉毛上面貼了個創可貼。「可以了。」戟羽寒放開手，看她鼻青臉腫的樣，有幾分滿意。


  這次戰鬥他是想把那個意氣風發的女孩找回來，沒想過把她打傷。當戟羽寒看她血流滿臉時，懊悔和緊張一涌而上，他想停下來去看看她傷得怎麼樣，但在她強撐著站起來后，他又感到非常興奮。


  對面那個像狼一樣倔強的女孩，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儘管此時她正眥目必報的瞪著自己，他也覺得無比的激動和心花怒放。能逼得自己對她失控下重手，也是她的一種本事。


  言曦看望著自己的戟羽寒，心裡有點毛毛的，扭頭打量房子好奇的問：「長官，你怎麼會有房子在H市？」


  戟羽寒收拾藥箱，不在意的講：「朋友的。」


  「你這朋友真大方，這麼好的房子就讓人隨便進來。」


  「我是隨便的人？」


  「呃……」言曦對上他視線，語噎。


  戟羽寒拿著藥箱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她。「去把房間的血擦乾淨。」


  言曦：……


  「還有沙發上的。」


  言曦眨了眨眼睛。她可以裝做聽不到見嗎？

  洗清戰場言曦還沒經歷過，她都是幹完就走的，可能葉楓林他們比較有經驗，因為有時任務中需要隱藏戰鬥痕迹。


  言曦做為特戰部隊的一員，對清洗戰場不排斥，但讓她清洗自己的血……怎麼都覺得有點怪異。


  蹲地上，言曦搓著水盆里的毛巾，一邊控拆大魔王有多不人道，一邊吭哧的擦牆壁上的血，然後又想：早知道她當時就不蹭著牆壁起來了，瓷磚上的血好擦多啊？！

  「言曦。」空房間的房門裡，出現個高大的身影。


  言曦抬頭看著來人，面無表情的戒備著。


  戟羽寒向外挑頭。「去睡覺。」


  嗯？這麼好？可以休息了？言曦心思轉了幾轉，不太確定大魔王會這麼好。「長……官，這裡還沒擦完。」


  「還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不、不用！我現在就去！」言曦將毛巾扔盆里，就飛也似的跑了。


  戟羽寒看她跑掉，靜站了兩秒，等鼻間屬於她的氣息散掉，才走去臉盆前面蹲下來，擰毛巾把牆壁上的血跡擦掉。


  言曦逃也似的跑出空房間，見長官沒追出來才鬆口氣，晃蕩的東瞅瞅西看看。


  這裡總共有兩間卧室，睡覺的事不用擔心了，只是兩個卧室一間是簡潔的黑白風，一間是淺粉色的？


  言曦站在淺粉色的房間外，感到滿滿的一股少女風迎面吹來。


  長官的朋友，該不會是有什麼怪僻吧？嗯，也有可能是他女兒的。


  言曦這麼安慰自己，就進去找看有什麼能當睡衣的。她剛才和長官打了一架，全身都是汗，之前那個澡白洗了。


  但粉色房間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言曦偷偷瞧了眼空房間，便往放著行李的主卧走去。


  言曦竄遛進房，便像強盜入室搶劫一樣，速度快到無法想像的將大魔王的東西翻了個遍。


  她翻戟羽寒的東西，純屬是好奇他的行李當中會有什麼，最好是能找到一些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戟羽寒的行李就跟他的身姿一樣直，沒半點違禁物品，連本小黃書都沒有。


  行李箱里的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軍常服和便服攤在行李箱和床上，另外還有一包香煙斜躺在箱子里。


  言曦抱手臂摸下巴，瞅著箱子半分鐘后，放棄了，臨走時隨手拿了件衣服。


  戟羽寒把血跡處理完，回到房間看被洗劫過的行李，微微挑了下眉，正想怎麼教訓那個精力充沛的女孩，就聽到浴室的開門聲。


  戟羽寒轉過身，正要讓她去把弄亂的東西收拾好，在看到她后話就咔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來。


  從浴室出來的言曦穿著件白色的襯衫。襯衫很大，下擺完美的遮住臀部，露出因少見陽光而愈加白皙細嫩的雙腿，在走動間衣擺隨著步伐晃蕩，撩人的很。


  言曦一邊走一邊卷著長出一截的袖子，對站在走道里的戟羽寒講：「長官，我沒找到其它的衣服，先借你的衣服穿一下啊？」


  戟羽寒看她剛剛洗完澡，粉嫩圓潤的腳趾。


  「放心，我明天走的時候會把它洗好的。」


  戟羽寒的視頻從她精緻的腳踝到她線條緊實漂亮的小腿上。


  「你要是真介意，大不了我給你買件新的。」長官給她買過那麼多衣服，她買一件給他也沒什麼，只是肯定不能給他買多好的，畢竟她的生活費只有幾百塊。


  「長官？」遲遲沒聽到回應，卷好袖子的言曦抬頭看他。


  戟羽寒視線從她衣擺處收回，對上她探究好奇的眼睛。「你……」戟羽寒動了動乾澀的喉嚨。「你隨便穿。」


  言曦微怔，然後點頭。「那我先去睡了，長官你也早點睡。」


  「嗯。」


  言曦覺得長官有點奇怪，從他身邊走過看到兩個截然不同的房間，又轉身問他。「長官，我睡哪個房間？」


  「隨便你。」戟羽寒聲音微沉的說了句，便有些匆忙的進了浴室。


  言曦聳肩，調頭看兩個房間，最後還是很主動的選了淺粉色那間。


  長官雖然讓她自己選，但一想到長官睡在粉色的床上……畫面太美，她不敢往下想？！

  而進了浴室的戟羽寒一拳打在牆壁上，等壓下心裡隨時掙脫出來的野獸才開了水龍頭，將水溫調到最低，卻還是沖不滅心裡那股邪火。


  戟羽寒任由水從頭頂流下，閉上眼睛全是剛才女孩穿著他衣服的畫面，以及全城禁毒期間那些如毒似蠱的吻與親密片段。


  這邊戟羽寒在享受著冰與火交替的滋味，另邊言曦躺在床上也沒什麼睡意。


  她翻了個身，拿起手機唰空間，看了會戰友們和朋友們發的東西，又不由的想到白亦周，然後是戴恩軍和小巴他們。


  言曦其實也是在瞎想，沒什麼目的，至於自己親手把初戀幹掉的事，在看到長官后就散去大半了，尤其是在跟他大打一架后，早就變得沒那麼重要。


  因為……她現在不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選擇喜歡白亦周，選擇幹掉他！


  外面傳來開門與腳步聲。


  言曦從思緒里抽回神，對門口喊：「長官，晚安。」


  「晚安。」


  言曦又聽到那次在酒店聽到的聲音了，低沉慵懶的沙啞，非常性感撩人。


  心癢疑惑的言曦看時間，發現這個澡長官又洗得特別久。


  算了，或許是長官在泡澡呢。


  言曦把手機扔床頭，閉上眼睛睡覺了。


  **

  「言曦，我很認真的想了一晚上。」程汀下課，把言曦前面桌的同學提擰開，坐凳子上直定的望著言曦，沒有任何遮掩的講：「我喜歡你，不管你是什麼人，做過什麼事，都不能讓我停止對你的愛。」


  程汀態度真摯，深情的話將教室打鬧的同學都怔住。


  大家停下手上的事，嘴裡的話，紛紛扭頭看程汀和言曦。


  言曦聽到程汀的話，和他眼裡流露出的堅定，覺得眉毛上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程汀見她不說話，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你別急著拒絕，我們試試看好不好？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不管是去酒吧還是去哪裡，我都可以帶你去，你想做什麼都可以，要是你哪天想打架了，我都可以找人給你當陪練！」


  程家幫的兄弟：……


  言曦看被他握著的手，想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討厭鬼雖然有時咶噪了點，不過許多時候他能非常好的掌握分寸，不會真的讓人厭惡他。他握著自己的手也非常乾燥，她並沒有覺得噁心和不適。他眼裡的真誠與他肢體流露出來的感情相對應，這說明他是真想的喜歡自己的。


  可是……


  她一開始就沒往那方面想，現在也沒想過。


  言曦是個狙擊手，主觀判斷她應該直接拒絕，但她又有些猶豫。「程汀，我是戟羽寒的兵。」


  「我知道，這有什麼關係？」


  「我覺得你太幼稚了。」言曦抽出手，無聊的看教室里的同學。「你們在我眼裡就跟小孩子一樣，遇到點事就知道找朋友找家人，弄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玩。」


  同學一：感覺程汀胸口中了無數箭。


  同學二：嗷，我胸口也中了一箭！

  同學三：原來自己在言曦眼裡，是這樣的人啊？

  同學四：程少爺那張臉終於要掛不住了。


  程汀嘴邊抽搐了下，看她無奈而無聊的樣子，啪的掀桌子走了。


  程家幫的兩人連忙緊張的追上去。將軍讓他們看著少爺，可不能出什麼事。


  「程少，程少，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們！」程家幫的兩人奮力追趕，氣喘吁吁。


  程汀出了教室樓，聽到他們的話更加不滿的皺起眉，瞪他們兩個。「你看你們一個兩個，弱成這樣這德行，我爸爸是怎麼想的？發生事情要讓我保護你們嗎？啊！」


  程家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