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殘暴的瘋狂
言曦憤憤不平的問傭人找到白且，從白且那裡知道白亦周的位置后就去找他。她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近白亦周，可以在十二點的時候一招制服白亦周，來個漂亮的斬首行動，她要用實事告訴大魔王，她才不是那種會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的白痴。
言曦穿過走廊走上鮮少有客人上去的樓梯，和陳勁差身而過。
陳勁下了樓四下尋找言曦，在沒找到她，又見時間來不及了，便一個人去了書房的位置。
陳勁沒有正當身份，要靠近書房有點困難，但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他找到了可維塔，讓他帶自己去書房。
可維塔在這裡只是一名護衛隊成員，白亦周也沒有給他小舅子的待遇，但他的身份在這裡還是不同一般人的，傭人們看到他都會相當客氣，也不會多加阻攔。
因為即使白亦周沒把他當小舅子，但小少爺跟他關係好啊！
這白晶漢宮的周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大少爺快趕上他爸爸了，這小少爺雖然看著人畜無害，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可維塔要是在白洛面前說他們點什麼，他們肯定會倒霉。
可維塔在忙著給白洛準備禮物，聽到陳勁的要求有些奇怪。「石頭哥，你去書房做什麼？」
陳勁憨厚質樸的臉認真講：「夫人說這宴會有些無聊，想看看書。」
「這宴會確實挺無聊的。」可維塔繼續弄自己的禮物。「不過現在我有些忙，不如你去找白且？」
「很困難嗎？」陳勁似沒聽見他後面的話，看他使出吃奶力氣的樣，伸手奪過他的槍，咔嚓兩下將木製的槍管裝進槍托上。
可維塔目瞪口呆。
陳勁看著與巴雷特同樣比例同樣造型的木製槍，不解的問：「為什麼要做把假的？周爺應該不缺這種東西吧？」
可維塔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石頭哥，這對你來說一定會覺得很好笑吧？你們都是玩真槍實彈的人，會看不上這玩具也不奇怪。」
「沒有。我覺得它做的很精緻，如果不是它已經有主了，我會想要收藏。」
陳勁這話百分百是真心的。這把槍精細到連凹槽都跟真的一樣，可見可維塔做它不是一天半天了，是很長時間的一個準備。
可維塔被他誇得靦腆的笑了笑，興奮又開心的跟他解釋。「周爺確實有個武器庫，聽說那裡什麼武器都有，但周爺就是不準小少爺碰這些東西，不管他是又哭又鬧還是打滾撒潑，周爺和大少爺都堅決不鬆口，所以我就想著給小少爺做把假的，讓他過過癮也好。」
可維塔也許是想到白洛看到槍的場面，不由的加大了笑容，讓人絲毫看不出什麼異常。
實際是，白亦周和白海不僅是不讓白洛碰槍，更主要是不想他踏進他們的世界，所以即使自己這把是假槍也是不允許的，他送給白洛后很可能就會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可是這又有什麼呢？白洛是姐姐唯一的兒子，他唯一的親人，他只想讓他開開心心的。
陳勁不知道這背後的隱情，說小少爺看到一定會喜歡。
「可維塔，既然小少爺這麼喜歡槍，你不如把它包起來放小少爺的床上，等他回房的時候再來發現這個驚喜如何？」白洛現在跟葉楓林和言玖在一起，陳勁是不能讓可維塔去找他的。
可維塔想了想，同意他的話。這樣一來，他說不定可以過完整個小少爺的生日。
可維塔把槍裝進布套里，最後放進白洛的房間，關上房門便對勁陳講：「走吧石頭哥，我帶你去書房。」
書房可維塔並沒有進去的許可權，但他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又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陳勁在可維塔的帶領下，順利進入他沒權進入的樓層。
這時，時間是十一點四十八分，距離行動只剩下十二分鐘。
白晶漢宮仍舊熱鬧非凡，音樂與人聲沸騰不息，酒香與玫瑰的花香混合成奇妙讓人心醉的芬芳，它讓人沉迷於這種喧嘩放縱時刻。大多都帶上幾分酒意的賓客已經放下生意，開始尋找正主祝賀敬酒，不過他們尋了一圈也未看到白家的任何一位主人。
言曦進入白亦周的私人領地，就看到程不時的身影在前面一閃而過。
程不時在這裡肯定是來找白亦周的。
言曦沒多想的悄悄跟過去，在走出轉角位置時，剛好看到走廊的其中一扇門關上。
言曦看了下靜謐無人的四周，放輕腳步靠近那扇門。
這裡這是客房，普通人也絕對沒權力上來，所以走廊里並沒有裝監控，言曦行動起來要方便許多。
言曦悄悄靠近門，貼在沒有關合緊閉的門邊聽裡面的聲音。
程不時進入房間看對面的白亦周，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周爺，你這次又想玩什麼？」
白亦周俊美傾城的臉上露出抹清淺笑的，糾正他的用詞。「不時，你這麼說就錯了，我哪次是在玩了？我明明有很認真的在策劃。」
程不時哼了聲。
白亦周接著講：「不時，你要不想參加也沒關係，跟你朋友這麼多年，我到現在也還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同樣的話還給你。我也不知道你想玩到什麼時候。」
程不時跟白亦周認識比較久，也比較特殊，他們是在一次被大兵追殺途中認識的，這才導致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朋友。
當時程不時手底下還沒多少人，成天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享受被緝毒警察和戟羽寒他們那樣的特種兵追殺的日日夜夜，在逃到B國邊境時碰到了同樣被中情局追著打的白亦周。
兩人在知道彼此的情況后，都有種惺惺相惜的意思。但他們只當了幾天短暫的朋友就又各奔東西，為自己的「前程」打拚。
他們自那之後很少見面，可關係卻非常好，彼此有需要能幫的都會幫，直到現在他們各自「立業」，成為一方霸主。
白亦周反問他：「人活著不就是要不斷尋找樂趣嗎？」
程不時不為所動。「所以你就讓那些被你毒品侵害的人，為你上演一幕又一幕精彩紛呈的人性表演？」
「不時，這怎麼能怪我？是他們自己沒定力。」
「所以你讓手底下的人剿了商販，殺光了所有廠房的人，專斷獨行的控制整個B國的毒品流通，以此來測試他們的定力？」
白亦周現實的講：「這是手段。不時，別說得好像你沒殺過人一樣。我要沒記錯的話，你三個月前把DNY的小幫小派全挑了，一個沒留。就允許你稱霸整個DNY，就不許我干點事業了？」
「我們這是要比誰殺的人多嗎？」程不時拿起桌上的雪茄，點燃抽了口，在吐出的煙霧朦朧中看對面的白亦周。「周爺，我殺人是為了賺更多的錢，你又是為了什麼？」「就為了滿足你那變態的慾望？」
聽到他這話白亦周有些無辜。「我也是在干一番更大的事業。」
程不時笑了聲，差點被雪茄嗆到。他咳嗽的講：「你可別跟我說你要北邊那個油田倉庫，真是為了開加油站。」
白亦周這次不說話了。
言曦在外面越聽心越沉。她不知道原來白亦周為了絕對的控制毒品流通，連製作毒品的工人都可以危害。
在B國毒品是個昌盛的產業，除了白亦周這個龍頭老大，底下絕對有成千上萬小的、中的甚至是大的毒品加工廠，這裡有許多人以此謀生，也肯定有許多工廠在全城禁毒期間想偷偷的大賺一筆，所以得要有多少人血流成河才能實現絕對控制？這事光想想就叫人如墜冰庫，渾身發寒。
言曦握緊拳，強壓著翻騰的心，耐心的等待著。她要知道這白亦周要那個油田倉庫幹什麼！
房裡沉默了會兒，便響起白亦周淡漠好聽的聲音。
「如果我真要開加油站，你要入股嗎？」
言曦咬牙，直想衝進去揍他一臉。
程不時吸了口雪茄，瞧著白亦周，吞雲吐霧的嘆了口氣。「周爺，在我面前你還這麼不幹脆，就不夠朋友了啊。」
「做為朋友，你來B國不該先告訴我目的嗎？」
「當然是救你的。」程不時把只抽了兩口的雪茄按滅煙灰缸，蹺起腿靠沙發上。「亦周，你在這個國家怎麼來都沒人管你，不管你是控制政府還是血洗反對派，可你一但打起別國的主意，你就要仔細掂量自己是不是會惹上麻煩。」
白亦周從容淡然的有些傲慢與冷淡。「不時，你特意跑一趟就是來告訴我，讓我一輩子就該好好的呆在這個鬼地方嗎？」
「你可以時時刻刻的出去旅遊。」
言曦：……
白亦周似乎接受了他的提議。「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好好考慮的。」
程不時不置可否。「說服我沒用，你如果真要考慮，就把那油田吐出來。」
「吐出來？」白亦周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什麼時候見誰把吃到嘴裡的東西吐出來的？」
程不時也懶得跟他打太極，也不跟他朋友間的聊天，直接講：「周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那油田做什麼？Z國每年都會向B國購買近百分之二十石油，你想幹什麼我用腳趾都能猜出來！」
言曦：！
這可能就是上帝的公平之處，給了這個國家毀滅性的毒品，又給予致富致強的石油。每年會有許多國家向這個國家購買石油，白亦周要是真正控制這裡的油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言曦瞳孔急驟收縮，震驚的想白亦周現在不僅是想從下游將「上癮」走私進Z國市場，還想從上游腐蝕掉Z國高層。
「夫人？」空蕩的走廊里驀然響起白且的聲音。
言曦猛的轉頭，看到端著食物的白且，又扭頭看門裡嘎然而止的談話聲。
門裡響起匆忙的腳步聲，言曦不經猶豫和遲疑唰的拔腿便跑。
白亦周打開門見她跑了，俊美的臉上有絲遺憾。他閑步緊追上去，對白且講：「將前面的通道關了。」
「是的周爺。」
*
在白亦周去追言曦時，言玖陪著白洛在等白海。
白洛用自己的名義給白海寫了張紙條，要葉楓林交給他。紙條內容是他這個弟弟想在生日的時候有哥哥陪著，非常溫馨暖心的話。
這話彆扭的白洛本來是不想寫的，他這個假的霸道總裁總有幾分倔強的高冷，讓他拉下臉來賣萌還是有點不習慣。但為了見到百忙中的哥哥，他在言玖的誘導下，還是寫了這麼兩句酸掉牙的話。
現在寫了「情書」的假霸道總裁？不對，是真的白洛，正忐忑的等待著，擔心哥哥根本不會理他。畢竟他也不小了，知道自己跟哥哥不是一個媽生的，加上爸爸又對他那麼好，他怕哥哥會討厭他。
言玖也等有些著急。要進入白晶漢宮安全系統，必須是白海和白洛兩個人，如果到了約定時間葉楓林沒帶來白海，就要功虧一簣了！
白洛等得漸漸失去希望，他問溫柔的言玖。「紳士，你說我哥哥會不會嘲笑我。」
言玖反問他。「為什麼要嘲笑你？」
「當然是因為我寫了那麼肉麻的信啊。」白洛說著生起氣來。「都怪你，讓我寫那樣的話。」
「哦？原來這些話不是洛兒寫的啊。」白海裝做有些失望的講：「那我還是回去吧，洛兒都不是真心想見我。」
白洛看到白海馬上竄起身，精神抖擻的，完全沒有剛才萎靡的影子。「哥，你終於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言玖看了下與白洛有幾分像的白海，跟葉楓林做了個眼神交會。
葉楓林微點了點頭。
言玖便對白洛講：「小少爺，大少爺既然都來了，你要抓緊時間哦，我們給你們放風。」
白海看言玖和葉楓林，想他們兩個這麼討好弟弟的原因，就被白洛這白痴拉著走。
白洛握住白海的手，帶他蹭蹭往走廊裡面走，然後拐個彎上樓。
白海看了下路線，又反頭看不近不遠跟著的兩人，問前面異常興奮的白洛。「白洛，你要帶我去哪裡？」
白海心情好時會叫他洛兒，不好時會叫他的名字，這點很好區分。
白洛緊張的轉頭瞅他，忐忑的講：「帶哥哥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然後我要跟哥哥說個秘密。」
白海顯然對他的這個秘密不怎麼感興趣，抽回被他拉著的手準備回去。後面那兩人讓他感到不安。
可白洛好不容易逮著這次機會，哪會讓他走？拽住他手又哭又鬧的撒起潑來。「哥你別走，你別走，哇嗚嗚……」
白海：……
「行了，別哭了，走走走，你說去哪就去哪。」
白洛得到這話瞬間不哭了，擦擦鼻涕重新帶他前進。
等到了這棟大樓的最東邊，白海隱約知道了什麼，把白洛拉到身邊。「這裡就很安全了，你有什麼秘密就說吧。」
白洛嘩嘩搖頭。「不行不行，紳士說只有到了那裡才可以說。」
白海聽到這話心裡一沉，他抱著白洛轉身看身後的兩人，冷聲講：「你們以為我不知道再往前是什麼地方嗎？」
那裡是白晶漢宮的安全控制中心。
白海輕嘲的講：「我不僅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還知道我和洛兒身上的秘密。」他說著舉起手，輕輕的揮了揮。
不知從何處出來兩個護衛隊的人。
白海鎮定自若完全不像一個十歲小孩的講：「殺了他們。」
「哥！哥……唔唔！」
白海捂住白洛大叫的嘴巴，強行將人拖走。
葉楓林看到護衛隊的人，跟言玖對視了下，兩人便同時動手。
能夠成為護衛隊的人都不簡單，但他們碰上的人更不簡單。
葉楓林和言玖兩人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幾招幹掉護衛隊的人就追上大步離開的白海。
白海感到背後的風聲，一把推開白洛，揮手擋住言玖的攻勢，再一腿踢過去。
言玖側身躲過，在他凌厲迅猛不斷的進攻下，跟他認認真真的打起來。
而被推出去的白洛摔地上，疼得哇哇大哭，在看到哥哥和他的好朋友打起來又開始哭。
葉楓林扶起他，將他拉在手裡。「小少爺別難過，哥哥去分開他們。」
白洛直抽鼻子。「叔叔你快去哇！」
葉楓林：……
葉楓林忍下揍他一拳的衝動，起身走向打鬥的兩人，一手刀把身手非常不錯的白海劈暈過去。
他提住暈過去的白海，對言玖講：「把他帶上，馬上就十二點了。」
言玖放下空中的拳頭，大步走向白洛，擰起不知發生什麼事的小孩和葉楓林一跑著前進。
在葉楓林和言玖帶著白海和白洛兩人，一路殺到安全控制室外面，就碰到一排拿著荷槍實彈的護衛隊。
葉楓林掃了圈人，把手裡的白海推了出去，冷冷的講：「把槍放下，否則我殺了他們兩個！」
護衛隊的人看到他們手上的大少爺跟小少爺，跟他們僵持了一下，最後還是紛紛放下槍。
言玖也完全不似平常的溫柔。「把槍扔過來，手舉在頭上。」
護衛隊的人立即照做，把槍扔出去，又將雙手舉在頭頂。
葉楓林和言玖兩人撿了把槍，示意他們把控制室的門打開。
這次沒人動了。
葉楓林直接朝其中一人開了槍，在他血流如柱以及白洛的大叫聲中拿槍抵著白海的腦袋。「誰是這裡的負責人？出來！」
「我是。」一個戴著藍色手環，年紀稍有點大的男人舉手。他走出護衛隊的身後，對上葉楓林。「先生，你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會是什麼嗎？」
言玖離他離得近，一槍托砸他腦袋上。「廢什麼話，快開門！」
言玖的突變，把嚇哭的白洛看呆了。
葉楓林沒有任何的意外。他早就知道這位紳士殘暴起來有多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