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口紅大作戰
似乎……確實……是這樣的。
想到被自己打倒擂台的陳東,和打到教導處的宋美林,言曦不說話了。
戟羽寒瞧了她眼,進去浴室。
要說這口紅,他沒買過,他妹妹倒是像搞批發般成天往家裡搬,他想不知道怎麼用都難。
言曦瞅著關上的浴室門鬱悶了半天,很快便被手裡的口紅吸引,將這小小的煩惱一下扔進太平洋里,對著鏡子繼續搗鼓起來。
她沒化過妝,這也是第一次用口紅,她對它充滿新奇。
新是新鮮感。
奇是好奇自己畫完會是什麼樣子。
言曦對口紅的印象除了M國大片,就是艾沙那烈焰紅唇,看起來……性感撩人極了!
但化妝這事情真的很麻煩,若要是換成以前她肯定會把口紅扔進垃圾桶,或是讓送自己口紅的人把它吃下去。
這次……
這次是白亦周送的,不一樣嘛。
言曦耐著性子,小心翼翼的將口紅擦好,對著鏡子抿了抿唇。
嘴角有點畫多了。
言曦拿手指擦,一下又全擦掉了。
力求在喜歡的人面前留下個完美形象,言曦不厭其煩的再次將那個角補上。
因此等戟羽寒洗完澡出來,她還坐在鏡子前折騰。
戟羽寒問她。「你在做什麼?」
言曦看到他一下捂住嘴。「化妝。」
聽她口齒不清的話,戟羽寒走過去,示意她把手拿開。
言曦唰唰搖頭。雖然她不介意在大魔王面前出醜,可是她也不想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啊!
戟羽寒蹙眉,伸手便強行拉開。
言曦立即用另只手捂住。
戟羽寒壓下眉頭,低呵:「站好!」
站好的言曦:TAT。為什麼長官總欺負她啊!
戟羽寒看她不忍直視的嘴,沉默。
言曦為自己解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畫成這樣了啊!」她也很崩潰的好不好!
她本來只是想補一點,然後又多了點,她再擦掉一點,結果發現沒擦乾淨,等她擦第二遍的時候口紅就暈開了,反正等她折騰到現在,她嘴唇周圍已經全是紅色了,連她十根手指都是。
戟羽寒瞧了半響,又看她欲哭無淚的樣,無奈講:「去洗乾淨。」
言曦一刻不停的衝進了浴室。
戟羽寒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坐椅上,把玩著手裡的口紅,等她好了便叫她過來。
言曦有點提防他,不知道他叫自己過去是想揍她還是想怎樣,但還是謹慎的靠近他。
對她的戒備,戟羽寒直接把人拉到跟前,讓她坐腿上便掐住她下巴。「噘嘴。」
言曦心裡疑惑。是要她賣萌么?
戟羽寒被她遲鈍的樣子弄得沒了耐心,掐住她下巴的手上滑捏住臉頰,便用口紅描她嘟起的唇瓣。
被大力捏住臉頰的言曦本想反抗,可見他是替自己擦口紅后被震憾到了。大魔王不應該是讓自己把口紅吃下去嗎?怎麼會做這麼「溫柔」的事?
言曦坐在長官的大腿上,手抓著他的衣服,微微傾身的她近距離、長時間的看他凌厲冷俊的臉,心裡有股奇妙的寧靜與緊張感覺。
她想這可能是長官表現的太詭異了吧,這實在和他大魔王的形象不合,現在他就像個王子一樣,在給灰姑娘穿高跟鞋?呸,是畫口紅!
停止掙扎的言曦被震撼的忘記說話,頓時房間非常的安靜,連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氣氛也逐漸曖昧起來。
忐忑不定的言曦起初不太能接受長官的舉動,同時覺得他們這姿勢太親密了,有點不妥,但在慌亂的眼神看到室內華貴的裝飾時,想起自己的身份,便沒那麼不自在了。
她覺得的不適,是長官與大兵的關係,如果本身就是親密關係的話,這隻能算是小情調,再正常不過的事。
言曦想到這裡稍稍放鬆了些。至少她確認長官的動機了,不用擔心他什麼時候會突然魔化。
戟羽寒在她放鬆緊崩的身體,老實的坐自己身上后,放開了掐住她臉頰的手。他仔細將唇線用口紅的斜尖描繪完,抬起她的下頜,把上下兩片嘴唇塗滿,再用手指細緻的暈開,抹均勻了。
言曦抬著腦袋,看他深不見底的眼睛及如擦拭配槍的認真樣子,在唇上傳來他指腹摩挲唇瓣的輕微酥麻感后,好奇的問:「你給別人擦過口紅嗎?」
戟羽寒聲音有些沙啞的低沉。「沒有。」
以前他連時間都不想浪費在那些女人身上,怎麼可能會為她們做這種事?就算是他妹妹也想都沒有想過。
不知怎麼的,言曦聽到這回答心裡舒坦了不少。
大魔王在她心裡是天神級別,可不能去做那些凡夫俗子的事,更不能被那些小妖精給騙去了。
言曦舒坦完想起一件事,頓時有點炸起來。「你沒畫過還給我畫!」卧槽,該不會給她畫成如花了吧?!
戟羽寒在她要跳起來的時候,單手摟住她腰將她帶進懷裡,望進她澄澈無一絲雜質的眼睛,沉聲講:「這個時候你應該做的是親我口,而不是質疑。」
言曦一臉懵後轉了圈眼珠,傾身在他看似冰冷的臉上親了口。
柔軟溫熱的唇如蜻蜓點水般一沾即逝,在戟羽寒的嘴角留下一個完整的口紅印。
言曦親完,看口紅的印記非常滿意。長官有沒有畫好她沒看過,但單從這印子上來說應該還挺不錯的。
戟羽寒堅硬強大早被她佔據且又殘忍虐待的心因為這一吻而微動,他想扣住她後腦勺將她紅潤的唇里裡外外親個遍,可在她信任崇拜清澈的視線下,他只是收攏手臂,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腰上結實有力的手突然收緊,言曦整個人往他懷裡貼,最後唯有高高的昂起腦袋才能暢通無阻的呼吸。
言曦緊貼他的胸口,她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望著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蒼……龍?」
戟羽寒頭埋在她脖子處,似想將她揉進身體般的錮住她。「龍牙,我允許你做錯事,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聽到這話,言曦心裡巨震。長官知道了!
他一定知道了!
戟羽寒深吸了口氣,鬆開她,揉了下她亂七八糟的腦袋。「去把頭髮梳好。」
言曦在想怎麼跟他解釋,坐在他腿上一時沒下來。
戟羽寒倒不介意她繼續坐著。他還是挺喜歡抱著她的。
糾結猶豫的言曦最後還是放棄,從他腿上下來走去梳妝台。
梳妝台上的鏡子里,是個穿著華貴禮服與化著精緻唇妝的女孩,就是頭髮亂成了鳥窩。
言曦拿梳子把頭髮梳好,再用手指撩了撩,便滿意的瞧著鏡子里的人兒。「蒼龍,你覺得我穿黑色好看,還是紅色的好看?」
戟羽寒不假思索。「黑色。」
女孩跟她哥哥一樣,皮膚偏白,不管是穿紅色還是黑色都非常出挑,可她穿這身紅……不僅是出挑,而是驚艷。
言曦轉頭觀察他,見他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那我以後還是選黑色的。」
「嗯。」戟羽寒起身,也開始收拾自己。
而弄好的言曦坐在椅子上,扒在椅背瞅著他,閑聊的問:「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看了整整一天嗎?」
「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些事。」
「關於哪方面的?」
「暴力和衝突。」戟羽寒對著鏡子穿上西裝,理好衣領。
言曦疑惑。「都全城禁毒了,還有衝突?」
戟羽寒從鏡子里看了她眼,面色如常的講:「沒禁毒之前是反對派遊街抗議,禁毒之後是癮君子們的聚眾滋事,後者比前者更兇殘和喪失人性。」
在碼頭因一盒「上癮」發生的血腥之戰後,他們在回來的路上又碰到一些犯了毒癮的人,他們在街道上橫行霸道,打砸搶無所不用極其,有宣洩上癮帶給自己的瘋狂,也有為別人手裡那一支「上癮」而打大出手,總之全城禁毒后的B國並沒比之前好多少。
這些本來跟戟羽寒他們無關,可問題出在他們的車上。周爺的車隊都有特殊的標識,別人一眼就能認出,於是那些犯了毒癮的人轉而將問題怪到了周爺頭上,沖他們的車又打又撓。還好白且有帶護衛隊,才在那些已經失去人性的手底下安然回來。
戟羽寒沒跟她說太多關於外面的事情,同時他也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讓她知道事情遠比她想像的要殘酷的多。
言曦聽了若有所思點頭,然後問:「那警察不管嗎?戒毒所呢?」
戟羽寒沉默的望著她。
言曦:……
言曦看他臉色,呵呵笑。「那個你好了嗎?好了我們就去找參五他們吧!」
戟羽寒走向她,順手拿起桌上的小紅帽戴她頭上。「走吧,你去叫參五,我去叫鷹特助他們。」
在他們分頭行動,為晚上的晚宴做準備時,白晶漢宮的地下室里,正在上演一幕刺激直擊人眼球的事情。
地下室光線充足,刺眼的白熾光讓許久陷在黑暗中的人睜不開眼,也將這個審訊室照得一覽無餘。
審訊室非常大,白牆和混泥土的裝潢與上面光鮮亮麗的住處格格不入,好似一個是九十紀的貴族,一個二十一世紀的鋼筋水泥。地下室這樣的情況不是因為周爺沒錢了,相反這裡的造價是上面的十倍,可以說是槍炮不入,想進入這裡而沒有周爺許可的,連只蚊子也別想進來。
寬敞的審訊室里,白亦周坐在室中的椅上,蹺著腿,俊美的臉上帶著風輕雲淡的笑意與耐性,如果不是他身邊站著一排護衛隊,以及室內叫人望而生畏的道具,他真不像是在給人壓抑不適的地下室,像是在某摩登大廈的高檔舞會裡,而他則是優雅高貴的主角。
當然,要是沒有他對面已經被折磨得不不成人形的俘虜,那就更像了。
被吊著的劉世然那平凡的臉已經看不到一丁點他本來的膚色,它被自己的鮮血和傷痕纍纍復蓋,並且鼻青臉腫的他因一條腿被打斷,以及多日未進食而無法站立。
沒有支撐點的他,被吊著的雙手因繩子的勒緊而擦破了皮,血沿著他黑黝的手臂往下流,在溫度只有十八度的空間里很快就被凝結住。
劉世然雖然被審問折磨的很慘,也多日未進食,但因為沒有致命傷口以及極低的氣溫,讓他免除了流血過多又不會被凍死的可能。
可也僅僅是死不了,飢餓與痛苦還有寒冷讓他並不好過,他甚至已經不記得自己被抓了多久,為什麼到現在還活著。
劉世然腫得老高的左眼費力的望著前面的白亦周,疑惑他怎麼會親自來。
白亦周是個樂於享受的人,對這種事情向來只要結果不問過程,而他手下的人自會用盡辦法為他奉上結果。
劉世然想:可能是因為這次太久沒有得到結果,所以著急了吧。
「在想我為什麼會來?」白亦周悠閑的問:「還是在想什麼時候會有人來救你?」
劉世然沒有回答他的任何問題。他現在一心求死,誰理他這個神經病。
白亦周也沒想得到他的回答,輕笑的講:「來救你的人已經先你一步去見了上帝,你放心,你也不會比他們晚多少。」
聽到有人來救自己,劉世然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瞳孔放大。他在意的不是自己還沒被放棄,而是那些來營救人員的犧牲。只是他的這個微妙變化並沒有人看見。
「克瑞斯,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也別期望你能擺脫這深淵。」
劉世然清楚這點,所以在他知道自己暴露的那一刻,就沒想過活著的這個事情。他跟在白亦周身邊幾年,什麼殘忍的手段他都見過,有時也審問過其他的卧底,現在他用在別人身上的手段全在自己身上一一驗證,這算是輪迴吧?
他當卧底這麼多年,殺過不少人,也沒少幹壞事,他就是現在死了也無怨言。
白亦周起身,俊美如斯的他慢步閑庭走向劉世然,微微俯身望著他的臉。「看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你要是乖乖配合,我會給你個痛快。」
劉世然想笑,但牽動的肌肉傳來難以忍受的刺痛感,於是他放棄了,費力的喘息問:「周爺,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麼?」
白亦周淡漠薄涼的眼睛一眯,危險的望著他。
這要是換成以前,劉世然會怕他,想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可現在白亦周已經威脅不到他了。
沉默幾秒的白亦周猛一腿踹他肚子上,緊接抄起旁邊的黑色長掍抽他腦袋上。
劉世然被踹得飄起來,要不是手被吊著他一定會飛出撞後邊的牆壁上,而後面那毫無保留的一掍,打得他腦袋一片混沌,本來視力薄弱的左眼似被血腥朧罩,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白亦周在眼前晃的影子。
兩個護衛隊的人押住晃蕩的劉世然,把他的頭抬起,方便白亦周審問。
白亦周抽完一掍子,便掐住他脖子,拿著棍子的手動了下,在黑色的軟棍彈出尖銳的鋼針時近距離的對準他眼球。「克瑞斯,別跟我耍花樣,你信不信我可以將你的肉全部割下來,還能讓你保持清醒?」
劉世然充血腫起的眼睛眨也沒眨,他雖然臉對著白亦周,實際卻根本看不清他俊美而兇狠的臉。「……周爺,我真不知道你要知道什麼……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呻吟聲充斥整個審問室,讓所有室內人員心裡巨震,但他們更多的是冷漠毫不動容的站著、看著。
這間審訊室隔音效果非常好,即使是劉世然的這句似最後的吼叫,都蚊絲未滲透這厚厚的混泥土牆壁和房門。
白亦周抽出血淋淋的棍子甩地上,對押住劉世然的人講:「把他弄醒。」
等白亦周走開,護衛隊的人拿來一桶溫水潑向疼暈過去的人。
而在此同時,旁邊有人遞上乾淨的毛巾給白亦周擦手。
白亦周擦了手,重新坐回椅子上,拿了杯傭人送上的紅酒,盡顯優雅顯貴的品味著。
紅酒在白色的燈光下更為鮮艷光澤,在玻璃杯里晃蕩輕緩的搖曳,最後被淺色薄涼的唇喝掉。
白亦周的一舉一動都優美得像幅畫,但在血流如柱的劉世然面前,他像個優雅的惡魔,而他喝的也不是上等紅酒,更像是鮮紅的血液。
劉世然的左眼已經徹底廢掉,比白亦周杯里還紅的血不斷滴到地上,很快將地染紅。
痛暈過去的他被溫熱的水潑醒,他在意識恢復的時候麻木的想著,自己為什麼還沒有死。
白亦周似是猜到他在想什麼般,閑致的講:「克瑞斯,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讓你死嗎?」
劉世然已經無力回應他,他只想靜靜的等待血液快點流盡,在這最後的溫暖里死掉。
可白亦周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他。
溫熱的水很快變冷,醫生也在白亦周的授意下為他進行包紮。
白亦周看將一圈圈白色紗布染紅的眼睛,饒有興質的講:「克瑞斯,我最近碰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你要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