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對不起
第203章 對不起
「老大你快用毒藥毒死他們！」
「對啊老大，毒死他們！」
一干小弟們緊跟著叫囂。
西門印瞅了這一行六人，除了那個戴著黑紗帽子的男人看不見長相之外，其他幾個長得都很不錯，俊男靚女，簡直太搶眼。
「我是毒王谷傳人西門印，不知道幾位如何稱呼啊？」
說這話的時候西門印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子傲氣。
他的話成功地引來了大家的注意，大家紛紛朝他看過去。
毒王谷傳人？
他的話確實讓大家生出了很大的興趣來。
「且不說毒王谷什麼時候有了傳人，就算你是毒王谷的傳人，這毒王谷的傳人居然淪落到當山賊去了？那這傳人估計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洛謹楓冷笑一聲，無情地嘲諷道。
洛謹楓一開口就戳中了西門印的痛處，惹來他極大的不滿。
「你懂什麼？」西門印冷哼一聲，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洛謹楓只是悠悠一笑，「清風拂笑？確實是迷藥中的極品，就算是在這麼空曠的山野，一瓶清風拂笑也足夠讓我們這群人都睡得不省人事的了，但是不幸的是這附近有艾草，而我面前就有現成的火堆，你說我燒點艾草煙也不錯，既可以驅蚊，也正好可以解了你的清風拂笑不是么？」
她怎麼知道？ 西門印捏著瓶子的手猛然僵硬住。
一干動彈不得的山賊很是納悶，他們老大的迷藥很是厲害，從來沒有失手過，怎麼今天遇到的這女人這麼厲害，居然知道怎麼破解他們家老大的迷藥？
清風拂笑是毒王谷才有的迷藥，一般人就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更別說認出來了。
眼前的女子巧笑嫣然，看著也挺無害的，只是……
「你為什麼會知道清風拂笑這東西？這是我們毒王谷才有的東西！」
「你們毒王谷？毒王谷消失都百年了，你現在冒出來說你是毒王谷的人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就憑你這一瓶毒王谷才有的迷藥嗎？」洛謹楓嗤笑一聲。
見自己被嘲笑了，西門印更是怒火不打一出來，一甩手，纏在他腰間的九節鞭就像一條游蛇一樣地朝著洛謹楓襲去。
其他五人見此情況。
碧淵和紅婼想，這種時候他們就不用出手了，他們主子在呢，他們搶什麼分頭，於是很安靜地一動不動。
洛成淵也沒有動，不知道他是想要看柳星雲出手還是想要看慕容衍出手。
然而事情在某些時候就是這麼狗血，當他們期待著柳星雲出手又或者是慕容衍出手的時候，剛才處理小嘍啰的時候表現得十分積極的柳星雲和慕容衍這一回又都莫名其妙地看對方出手了。
於是明明身邊有五個高手，卻誰都沒出手幫洛謹楓擋這一下。
洛謹楓慌亂中抓了地上一截樹枝擋了一下，好在對方也不是什麼高手，洛謹楓擋住了大部分的攻擊，只是那九節鞭在變幻的時候，鞭子擦到了她的手背，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一時間其他五人都呆住了。
對方出手的時候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有能力輕易拿下，只是誰想到最後誰也沒有動，讓洛謹楓自己去挨了這一下。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傷口，可是這讓六人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面對錶情凝固的五人，洛謹楓無所謂地聳聳肩，「沒事，對方挺無害的，就讓我來對付吧，正好可以鍛煉鍛煉我，今天你們就不要跟我搶了。」
說著，洛謹楓微笑了一下，然後走向了西門印。
她這麼說無非是給大家解圍的，不然要大家如何解釋這一局面。
慕容衍的心中是無比懊惱的，他以為柳星雲肯定會出手，而且他以為洛謹楓會更希望柳星雲出手的，所以他才沒有動。
至於柳星雲，大家看他，從他的表情之中看不出任何的問題來。
西門印收了九節鞭，得意地說，「我的游蛇鞭上淬了毒，你現在跟我求饒還來得及。」
果真，洛謹楓傷口處血的顏色是黑色的。
那黑色意味著她所中之毒是劇毒，很可能會要了她的性命。
然而洛謹楓卻並無半點慌張。
「我們來打個賭如何？」洛謹楓面帶微笑一臉輕鬆地對西門印說。
「打賭？」西門印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誰會在這個時候還想著要打賭？
「我手上的這毒，應該是你引以為傲的一種毒藥吧？」塗在了自己隨身攜帶的 兵器上面的，通常是讓一個自信的毒藥。
「沒錯。」西門印對自己的毒藥向來很有信心，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逃得過。
「如果我解了這毒藥，你就帶著你的人離開，有多遠滾多遠。」洛謹楓說。
「你要解了這毒？」西門印還沒有遇見過能解開他的毒藥的人，更別說她現在是自己中毒。
毒王谷的毒藥要是這麼容易就讓人給解開了，那毒王谷也就不會成為令天下人畏懼的存在了，以至於在毒王谷滅跡百年後江湖人聽聞毒王谷依舊會談虎色變。
「對。答應，還是不答應。」洛謹楓說。
西門印不相信她真有這本是，
「好啊，那你就試試！我拭目以待。」反正她已經中毒了，讓她蹦躂一下又何妨，看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毒王谷的毒藥分上中下三等，以其毒藥配置複雜程度，解藥製作難度來區分，上等毒藥如三花三草三蟲丹，七日斷魂香這樣的就屬於上品，你現在對我用的，不過是一種用毒王谷葯蟾的毒液配置的簡單毒藥，最多算下品，用酒清洗一下傷口，然後賠上白芍，甘草，茯苓幾味藥草即可，我有說錯嗎？」
沒有錯，一點都沒有錯。
但是她是如何知道的？連毒王谷的葯蟾她都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
「你是什麼人？你和毒王谷到底是什麼關係？」西門印顫抖著聲音說。
「你不是自稱是毒王谷的傳人嗎？難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話我怎麼知道。」洛謹楓說，「現在你可以帶著你的人回去了吧？或者你還希望我再給你上兩堂課？」
「不！我走……」西門印不知道是信守承諾還是對於洛謹楓產生了恐懼，他趕緊給自己的下手解開穴道，然後倉皇地帶著他們離開。
山賊們覺得他們今天可算是遇著剋星，他們在老大無敵的毒藥的幫助下可謂是所向披靡，沒想到今天居然遇見一個對他們老大毒藥知根知底的行家，還是趕緊跑的好，不然那幾個人反悔了，他們想走都走不了了。
看人都走了，「我去清洗一下傷口。」洛謹楓跟其他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往溪邊走去。
柳星雲起身拿了酒跟了過去。
洛謹楓腳步一頓，回頭和柳星雲對視了一眼，後者目光如深淵，饒是洛謹楓有再玲瓏的心思也看不透他心裏面的想法。
沒說什麼，洛謹楓繼續朝著溪邊走去。
到了溪邊，柳星雲用酒幫洛謹楓清洗傷口。
「白芍，甘草，茯苓是嗎？大概長在什麼地方，我去采。」
洛謹楓看了他一眼，然後從袖子裡面拿出來一小瓶子的藥粉，倒在了自己的傷口上，要是等到受傷的時候才想起來，那就太晚了，洛謹楓從很早之前就養成了隨身帶些常用藥的習慣了。
看著洛謹楓熟練地給自己處理傷口，看著那道雖然不深卻很醒目的傷口，柳星雲的目光愈發深沉了。
「我剛才出神了。」柳星雲說。
也許解釋並沒有什麼用，但他剛才確確實實地出神了，因為知道了洛謹楓那夜不是醉酒的事情，柳星雲失了心神。
「沒有關係。」
洛謹楓笑了一下，她有什麼資格去要求他一定要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傷呢？他對她好，她不能得意忘形，以為自己對他來說就是特別的，獨一無二的……
這個世界，沒有人規定誰一定要對誰好。
對你好的，你要記得，要知道感恩，而不是覺得理所當然，而不是想要佔為己有。
看著洛謹楓露出的客套笑容，恍惚間他們之間的距離被無限地拉開了。
兩個好不容易靠近了的人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去了。
洛謹楓對柳星雲的那點依賴竟已經消失不見了，今天射獵的時候也好，剛才面對山賊西門印的時候也好……
壓下胸口泛起的苦澀味道，柳星雲纖長的手輕輕地撫上洛謹楓的臉頰，月光下，彼此的面容清晰可見，她一雙明亮的眼睛映照進他的心裡。
「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難過。
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對不起，為任何讓你難過的事情。
柳星雲不能去解釋什麼，因為再多的解釋也是沒有溫度的。
暗啞的嗓音，以及他哀傷的神情，洛謹楓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怪他什麼。
「幹嘛跟你的未婚妻我說這種話，好啦，忘記我們之間的協議了嗎？你不記得的話我可以把它拿出來讓你溫習一下的。」洛謹楓換上笑容同柳星雲說。
他們還有婚約，還有協議。
「嗯，好。」
柳星雲點頭，剋制了自己想要將洛謹楓擁入懷裡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