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第八十八章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棲莫山莊，京城外一處幽謐的莊園，據說，這是當年先皇特地給南逸王的母親建的。
這棲莫山莊建造得十分精緻雅緻，像是來到了一處世外桃源。
「這莊子很漂亮，不過比起柳星雲那廝的湖心小築還差了那麼一點味道。」洛謹楓在柳星雲的耳邊低語道。
柳星雲嘴角輕笑，她知不知道她口中的「那廝」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聽著她說「那廝」？
「自然是不同的，不是沒有能工巧匠，只是這處莊園是先皇親自設計的。」
先皇雖說滿腹才華但到底不是專業的工匠，所以棲莫山莊比起柳星雲的湖心小築會差那麼一點，但這一點絕非差在人力物力上面。
「看來當年皇上當真是寵愛南逸王的母親到了一定的地步了。」
試問世上有哪個女子能榮幸到這一步，那畢竟是皇上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你可知道，這南逸王的母親並非大家出生，也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見過她的人都說容貌平平，比起後宮那樣爭奇鬥豔的地方，她的容貌就如普通宮女一般。她既不擅歌舞，也不會獻媚。」
「哦？」這讓洛謹楓有一些意外。
「兩個人如果彼此相愛，便與年齡無關，與容貌無關，與身份無關。」
先皇與蓮妃便是如此。
洛謹楓還是頭一回聽到先皇和蓮妃之間的這個說法，因為皇上和太后的緣故，很少有人會刻意去提及那一段，即便是聽說了，聽到的也是說先皇如何如何寵幸蓮妃，置江山社稷於不顧之類的話，彷彿蓮妃就是禍國殃民的禍水紅顏。
飛鵬不知道洛謹楓和柳星雲在說什麼，也懶得去管他們有什麼悄悄話要說，他只負責將人帶到他們王爺的面前。
偌大的棲莫山莊，南逸王的人卻將洛謹楓和柳星雲帶到了角落裡的一處小屋裡，為了避免被認為是怠慢了，飛鵬還特地解釋了一番：「還請先生見諒，這莊子的主屋我家主人不許任何人去觸碰，他自己也只在這偏院裡面起居，不是有心怠慢先生的。」
「無妨。」洛謹楓微微一笑，似乎對於南逸王有什麼奇怪的想法都不會覺得奇怪。
小屋內，君燁坐在輪椅上等待已久。
「王爺，人來了。」
君燁抬起頭，看向來到小屋裡面的兩個人，一個風華絕代，纖塵不染，就連身為男人的他都不禁多看幾眼。
「王爺，這位便是那醫館的名醫。」飛鵬所指之人卻是另外一個身材嬌小一些的男人。
那身形小一些的男人模樣清秀，可是和他旁邊的男人站一起就顯得黯然失色了。
「非常感謝先生願意大老遠地跑過來一趟。」君燁微笑著對洛謹楓說道，「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
「恕我不方便透露，姓名不過是個稱號罷了，王爺不必太過在意。」
「先生說得有理，今日先生願意過來我已經覺得十分高興了。」
「既然如此，就請先讓在下為王爺把把脈吧。」
「如此甚好。」
洛謹楓於是上前來為君燁把脈，半晌，洛謹楓的眉頭微蹙。
「如何？」君燁問，雖說已經失敗了無數次了，但君燁還是十分期盼自己的雙腿能夠康復的。
「可否讓在下看一看王爺的雙腿？」
君燁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可以。」
於是洛謹楓蹲了下來，伸手在君燁的膝蓋上面敲了敲，毫無反應的兩隻腿，沒有膝跳反射，然而兩條腿卻長得完好，乍一看與常人無異。
「王爺能感覺到疼痛是嗎？」洛謹楓問。
君燁點頭，「能。」
洛謹楓站了起來，看著君燁半天沒說話。
「先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恕我直言，王爺的腿當真是從一出生就是這樣的嗎？」
「什麼意思？」君燁聞言一驚，他要表達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君燁恐怕也回答不了，他自懂事起就不能走路，在那之前的事情，他並不清楚。
「依在下的粗鄙之見，王爺的病恐非天意，而是人為。」
「你說的都是真的？可以肯定嗎？」
「是真是假在下只是依照在下的能力去做的判斷，王爺若覺得這是一派胡言，還請王爺另請高明。」
「不……」君燁陷入了沉思，雖然不能說完全相信了，但是……但是……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君燁的雙拳慢慢地收緊，那兩個人，絕對不可饒恕。
這些他們加註在他身上的痛，早晚他要一件一件地討回來！
這一刻的君燁，流露出了讓人震驚的神情來，洛謹楓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柳星雲，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半晌，君燁才恢復了平和的神情，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彷彿剛才的一幕是錯覺。
「先生可能治好我這病？」
「王爺的病已有些時間了，醫治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成的。」君燁的病洛謹楓有辦法治，但是需要時間。
「你能治？」
驚喜來得太突然，這些年君燁不知道找了多少人，求了多少醫，每次都是失望結局。
洛謹楓點頭，「不知道王爺要在京城停留多久？」
「這一點先生放心，我這一次來京城會停留很長的一段時間，只要先生能夠醫治，我不介意多等些時間，不管是一年半年，還是三年兩年，哪怕是十年，我也等得起！」
對於一個從小就沒有站起來過的人，二十多年的時間都等待過去了，只要有希望，多少年都可以，至少這輩子他還有希望。
「那就好，我現在也不能給王爺確切的治療時間，這要看治療過程中王爺自己的康復情況來定，但我會儘力。」洛謹楓道。
「好！好！」君燁連說兩邊好，情緒十分激動。
他的腿……他的腿……真的有站起來的一天嗎？就好像做夢一樣……
「王爺這段時間會一直住在這棲莫山莊裡面嗎？」洛謹楓又問。
「先生問這個做什麼？」君燁問。
「沒什麼，只是因著要為王爺醫治的緣故，我需要經常造訪。這於我來說是一件十分不方便的事情。」洛謹楓解釋說。
他說的有道理，「我知道先生有先生的難處。」這個人明明有高超的醫術，卻不願意為世人所知，就連名字也不願意告訴別人，可見他是有他自己的秘密的，君燁很能理解，只要這個人能夠醫治好他的雙腿，其他的依他也無妨。「我不會在棲莫山莊住太久，這裡遠離京城，並不方便，之後我會住在哪裡……我暫時還沒有確定，如果先生同意的話，之後我可以定期去醫館拜訪先生。」
「在下先謝過王爺的體諒，待我回去之後做一番詳細的思考再與王爺約定今後醫治的時間，到時候還勞煩王爺移駕醫館了。」
「一切依先生所說。」君燁十分配合。
「那好，今日我就先告辭了，有什麼問題王爺可以差人去醫館，我若不在，告訴掌柜的就行，他會轉告於我。」
「好，飛鵬，幫我送送先生。」
「是，屬下遵命。」飛鵬走上前來，恭敬地對洛謹楓說，「先生，屬下送你出去。」
「好。」洛謹楓微微一笑。
飛鵬送洛謹楓回醫館，回去的路上，洛謹楓問飛鵬，「我該怎麼稱呼你？」
「先生叫屬下飛鵬就好了。」飛鵬答道。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跟在你家王爺的身邊的？」
「屬下在先皇在世的時候就是王爺的隨從了。」飛鵬答道。
「哦？這麼說來，你對王爺的事情應該很了解了。」那至少也有十來年了。
「不知道先生想要問什麼？」飛鵬警惕地看著洛謹楓。
「我剛才也說了，依照我多年的醫術，王爺應該不是一出生便有此病的，那麼就很有可能是人為的，如果能夠知道王爺真實的害病原因，對治療王爺的病就大有幫助。」
飛鵬不得不承認洛謹楓說的是有道理的，可是……
「先生如果不希望自己捲入不必要的麻煩之中的話，屬下覺得先生還是不要深究這件事情的好，更何況先生問的這個問題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飛鵬不能也回答不了洛謹楓的問題。
「就算攸關王爺的病情也沒有關係嗎？我只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你覺得不方便說的大可以不說，我沒有非要你說的意思。或者你可以和我說一說你們王爺小時候的病症，越是早期就越容易看出些端倪來，如今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很多情況都會因為時間的洗禮變得複雜起來。」
飛鵬楞了一下。
眼前的人可能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有可能治好他們王爺的病的人了，他問這些話也無非是想要更進一步了解王爺的病情。
「你具體想要知道一些什麼？」
「你可以和我說說當年王爺生病之初，太醫們是怎麼說的，也可以和我說說你家王爺之前有受過什麼傷，即便和腿腳沒有關係的傷也有可能對他現在的情況造成額外的影響，有很多病痛遠非大家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傷在哪裡就是哪裡。」洛謹楓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