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真面目
第六十三章 真面目
慕容衍沒有伸出手去擁抱在他懷裡哭成了淚人兒的晴霜，他轉頭看向洛謹楓，幽深的目光彷彿想透過洛謹楓的外表看清她，「就算她是高和國的人又怎樣？」
是不是高和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晴霜從始至終都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幫大梁打了勝仗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關於你為大梁出謀劃策的事情倒還是真要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把你偷聽到的高和國的軍事機密泄露出來，我想那一場決定兩國勝負的戰役大梁國也不會贏得那麼輕鬆吧？」洛謹楓不緊不慢地說道。
「洛謹楓你閉嘴！」晴霜大吼道，「來人，把這個女人趕出王府！」
「晴霜。」慕容衍還在這裡呢。晴霜就想要發號施令嗎？她當慕容衍是瞎子聾子，當在場的其他人都看不見聽不見嗎？
「王爺，你之前同我說過的，你不會過問我的出身來歷的！」晴霜含淚對慕容衍說道，「王爺若是想問什麼我一一回答就是，但是現在先把這個女人趕出王府！我不想再見到她！」
晴霜十分激動地說。
「王爺不聽我要聽！」娉婷公主面目猙獰地說道，「洛謹楓你把話給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晴霜知道我高和國的軍事機密？這怎麼可能……」娉婷公主忽然想起了什麼，「等等……秦令文的女兒應該是被發配邊疆充當軍妓了……」
「而且剛好在被送到軍營的第一個晚上就分配到了中軍主帳伺候高和國當時的元帥。」洛謹楓解答了娉婷公主疑問。
那天晚上晴霜或者說是秦雙雙人在中軍主帳，巧的是那晚上中軍主帳內召開了一次會議，商討了接下來的戰略，秦雙雙都聽見。
「夠了！夠了！王爺不要再聽她們兩個一唱一和的了！」晴霜吼道，「她們是故意的，她們污衊我！知道我身世可憐，不足為人道就拿我出身來做文章！」
「是么？那你倒是說說你那可憐的身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再飄零可憐的身世總有個出處吧？總能查得到吧？你總不可能是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吧？」洛謹楓不慌不忙地說道。
晴霜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戰場之上，相信只要查一查就可以弄明白了，這不難。
洛謹楓該說的都說完了，現在就看慕容衍怎麼說了，今天洛謹楓特地拉上娉婷公主一起來，就是要慕容衍無路可退，當著高和國公主的面，他要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洛謹楓，本王是不是看漏了什麼，當日去錦州，尋葯是假，調查晴霜身世才是你的目的吧？」
現在慕容衍知道為什麼洛謹楓會突然跑去錦州幫洛馨月找葯了，因為錦州是距離高和國最近的一個城市，他們在錦州停留了十幾天來找葯，在那段時間裡，洛謹楓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調查晴霜的事情。
「是。」洛謹楓說，「難道王爺不會好奇，晴霜姑娘如此文弱的一個女子是如何出現在戰場之上，據我所知兩軍交戰之地荒無人煙，就算誤打誤撞也跑不了那麼遠吧？」
「你找來娉婷公主就是想要本王無路可退，是么？」慕容衍的聲音愈發冷了，那種極寒的感覺讓人感覺窒息。
事情演變到現在這個情況早已不是現場的其他人能夠預料得到的了。
洛憐心直接傻在了當場，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晴霜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
「我想娉婷公主有權知道這些的。」洛謹楓不閃不躲地迎上慕容衍淬了冰的冷眸。
「如果本王不交出晴霜，你又能如何？」慕容衍冷聲反問，透過這聲音任何都能感受這裡面的壓迫感。
「那是王爺的家務事，我就不插手了，我只是做了一個大梁子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慕容衍和洛謹楓針鋒相對，人們幾乎可以看到兩人視線交匯處的火光。
「好一個做大梁子民應該做的事情。」滿滿的嘲諷味道，好！真是太好了！「洛謹楓，本王今天就不如你的意，今天誰也別想從王府將晴霜帶走！」
聞言晴霜心裡湧起一陣暖意，果然王爺心裡是有她的！
晴霜眼睛都紅了，在這樣的時候王爺是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了她這邊！
呵呵，果真符合他的性格呢，洛謹楓在心裏面輕笑，「看來今天這詩會也讓我攪黃了，我就先告辭了。」
洛謹楓要做的都做完了，至於剩下的，洛謹楓管不著了，能力之外。
「洛謹楓！」娉婷公主拉住洛謹楓，她怎麼可以就這麼走掉了。
「公主殿下我們還是回去吧，這是王爺的家務事。」洛謹楓對娉婷公主說。
「但是晴霜是高和國的罪人！」娉婷公主咬牙切齒，現在她知道了她高和國的將士們死得多麼冤枉了，她如何能夠就這樣算了！
「她很快就是安定王妃了，是大梁的人了，公主殿下要以和為貴。」洛謹楓面無表情地說道。
慕容衍說了他不會放人，只要慕容衍不放人，今天的確是誰也不能將晴霜從安定王府裡面帶出去。
娉婷公主咬著牙，滿眼的憤恨，輸給慕容衍他們無話可說，可是居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讓將士們白白枉死，如果這樣她還什麼都不做的話，如何對得起那些為高和國浴血奮戰的將士。
然而洛謹楓卻要她明白一件事，如今高和與大梁已經議和，她如今身處在高和國的地盤，在慕容衍的地盤上，她要隱忍，必須要隱忍。
「好，好！」娉婷公主咬著牙連說兩聲好，然後隨洛謹楓一起走出了安定王府。
洛謹楓走了，晴霜顧不得還有外人在便撲進了慕容衍的懷裡，「王爺，晴霜知道王爺是相信我的……」
慕容衍面無表情，不但沒有伸手去抱晴霜，反而輕輕地推開了她。
正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晴霜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而是繼續對慕容衍說，「王爺，您要為晴霜正名，不然大家都看了我的笑話，真以為我是那什麼做過軍妓的高和國罪臣之女了。」
晴霜沒有忘記現場還有別人在，她可不希望這些人在離開王府之後到處亂說，壞她名聲。
「你不是嗎？」慕容衍低頭看著晴霜，目光清冷，不再有先前的溫度。
晴霜心頭猛然一顫，「王……爺……王爺您不會是相信洛謹楓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吧？」
晴霜當真以為慕容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嗎？
她太天真了，她是秦雙雙的事情慕容衍一早就知道了！
一個女人突然出現在軍營裡面，慕容衍對她一點了解都沒有是不可能的！慕容衍難道會不知道一般人是不會在那戰場之上的嗎？為了軍中安全他當然會調查過！
慕容衍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只是慕容衍愛一個女人的時候就不會在意這些。
也是為了顧及晴霜的顏面，他從來沒有提過，只是隱晦地告訴過晴霜他不在乎她的出身她的來歷。
如果要說慕容衍有什麼細節是不知道的，那就是關於晴霜獻計的事情，在洛謹楓說之前他的確還不知道晴霜能夠想出那麼好的點子來是因為她事先就知道了高和國大軍接下來的戰略。
是晴霜自作聰明地在慕容衍的面前裝模作樣，在一個對她知根知底的人可笑地演著戲。
「晴霜……」慕容衍目光幽深地看著晴霜，眼神是無奈而又諷刺的，「你覺得，本王會對你一無所知嗎？」
慕容衍反問晴霜，要她用心想想，以慕容衍的行事作風，會嗎？
晴霜心中的某根弦崩斷，他……他……他都知道？
慕容衍覺得可笑諷刺的不是晴霜是身份是什麼，而是這個曾經與他生死與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演戲的戲碼！
見慕容衍轉身要走，晴霜忙不迭撲過去緊緊地抱住慕容衍，「不！不！王爺！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對我……王爺……」
慕容衍輕輕地掰開晴霜的手，然後面無表情地走掉了。
晴霜癱軟在地，目光獃滯地望著慕容衍遠去的身影……
在場的其他人早已目瞪口呆，剛才洛謹楓一上來就說好戲開場，果真是一出讓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好戲」！太勁爆了！
被譽為才貌雙全的才女晴霜姑娘，竟然是這樣的來歷！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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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衍回到了自己的書房，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了剛才洛謹楓與他對視的畫面，那種冷，那種諷刺彷彿是一把利刃直接戳進他心裡。
讓慕容衍生氣的是，曾經溫婉的洛謹楓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慕容衍驚慌地發現，發現晴霜讓他厭惡的一面帶給他的感觸還不及今天與洛謹楓冷眼相對來得深。
有些事情被揭露了，他似乎反而鬆了一口氣……
同生死，共患難……那樣轟轟烈烈的經歷真的比平淡的相知相許來得重嗎？
或者，從一開始他就弄錯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