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渣人設
羅斯覺得，無論是個人，還是國家，有了矛盾，就直接斥之於武力是下策。
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問題了，才通過武力消滅問題。
當然，這個論調的前提是在勢均力敵、兩相生厭，卻又不得不失常面對彼此的互動狀態下。
而那種狹路相逢遭遇的，發生矛盾后，處理方式則正好相反，能動手就盡量別BB。
羅斯將麥肯?辛歸為長期互動的類型。不僅僅因為擁有先知優勢的麥肯辛並不算弱，還因為麥肯是個餌，吞的太過生硬自是容易被魚鉤鉤住。
某些人，就是想讓他犯疏忽的錯。
雖然時隔不久，但麥肯的身份已經大為不同，之前是世俗小地方的沒落貴族後裔，現在卻是四大社之一的水社大法師的親傳學生。
甚至現在收麥肯做跟班都是犯忌的，真要那麼幹了，理論上明天博杜安就能來找他：「我的親傳給你做僕人，來吧，稱量下你何德何能為師為長。」屆時麥肯再反咬一口，立刻就成了一樁爛事。
麥肯顯然是想坑他的，在奉上重要消息后，彷彿是索要回報般的說：
「羅蘭閣下，我想追隨你！」
肢體語言也很到位，有羞怯、有希冀、卻又鼓氣了勇氣，莽的可愛，再加上剛送了禮（消息），讓人不忍拒絕。
而適時羅斯正在消化麥肯的這份禮物。
據麥肯說，遺迹試煉，有人要害他。
這種消化並非是常規的思考，而是進入意識幻境，一遍遍的觀看麥肯說話時的細微表情，肢體語言，當時的氛圍，以及語境。
在這種情況下，羅斯給人的感覺是在走神。
聽到麥肯的請求，羅斯瞥了他一眼，提防、小氣、而又不乏揶揄的哂笑道：「你該不會是對賴麗舊情難忘吧？你要知道，我已經幫賴麗解鎖了差不多所有姿勢……」
麥肯沒有得到正面的明確答覆，反而又被刺激到了，心中大怒：「混蛋！故意羞辱和噁心老子是吧？虧著老子剛剛告訴了你那麼重要的消息，還有沒有點起碼的節操？」
但他不得不承認，在他心目中，羅斯還真就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這個傢伙被嬌慣壞了，完全是以自我為中心。
結果羅斯又似笑非笑補刀道：「難忘就難忘吧！只能看吃不著！一想到別人小心呵護、捧在手心的寶貝，我能變著花樣玩，就真的好爽，呵呵！」
說著，帶著幾分神經質的神情突然轉冷：「不過你要有半分逾越，讓我發現，就割了你丁丁，挖了你腰子！」
「……」麥肯感覺心好累，腹誹：「蒼天！大地！你快劈一道雷，裂一條縫，將這個人渣收了吧！我感覺我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啊！」麥肯為自己忍辱負重跟羅斯混的日子哀悼。
然而他畢竟是命運之子，重生型的主角，擁有心靈熔爐，任何情緒都能轉化為奮鬥的動力。就是『啊啊啊血紅氣滿，嗷嗷嗷無限開大，吼吼吼爆種爆種』那種。
調戲了麥肯之後，羅斯就又進入炫富模式。
這個麥肯倒是能接受。他都沒能意識到，實際上他已經被帶了節奏。
羅斯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說到底要不要收他為追隨者。
這就意味著，用測謊的法術，又或更興師動眾的預言法術，都不能挑出羅斯的錯來。明明乾的是收狗腿的事，但要說成炫富散財，也是能說的過去的。
現在就算是在鋪墊，某人還被小丑般耍了一番，然後打賞一波，這是合情合理的，未必就是收小弟，又或者說，所有肯接受這種玩法、拼著被取笑揶揄湊過去的，都是人家的小弟。
說白了，某些人將尊嚴暫時揣兜里，賺點沒皮沒臉的塊錢。
而豪們也十分清楚這些捧著他、曲意奉承他的、花樣跪舔他的人們，究竟要什麼。
彼此都不點明，逢場作戲，各取所需，要是有人為此上綱上線，呵呵，剛進入社會？
哪怕就是將麥肯之前透露的『秘辛』擺出來，也只能說是麥肯喜歡嚼舌頭，主動將有的沒的說一氣，作為噱頭，吸引羅斯。就跟表演個節目沒什麼差別。
如果要深挖細究，那麼不妨先說說麥肯奉上的消息，怎麼來的？是何居心？為什麼沒有發生的事都能清楚的知曉。
可以說，麥肯為了忽悠羅斯，他自己的一些說辭就嚴重漏洞，涉事人當面一對，立刻就會發現問題。
比如說遺迹試煉會遭遇黑水社的人，博杜安他們可沒那麼大能量，支配黑水社那樣的勢力，也不敢，畢竟彼此是敵非友
沃特魔法社，作為以四元素中的水為尊號的頂級超凡者勢力，屬於那種根深葉茂的老牌強者，盛名不虛，財大氣粗，影響力驚人。
而黑水社是異軍突起、敢闖敢拼的新人王。
說到底，都是挖墓的，你財力厚兄弟多，明著搬山卸嶺，人家夠膽夠靈性敢入深穴探奇墓。至於誰更賺錢，那得看墓里出什麼。平十座山，未必就一定比探一座穴的含金量高。
黑水社就是這麼起來的，自己七拐八扭的搞定了『鑰匙』，然後捨命搏富貴，據說是撞上了寶貝坑。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黑水社一下子變得有實力了，想要獲得與自己實力匹配的財富和地位，然後發現能立個上檔次的總部（囊括至少一個超大型遺迹）的好地方被四大占完了。
於是就開始了興風作浪，水社不過是恰好距其發跡點比較近。
雙方時不時的碰撞，有時候平和，有時候也血腥。也不全是因為黑水社處處針對，而是體量一大了，磕碰免不了。
黑水社作為後起之秀，為了趕超，內部氛圍要比水社多幾分狠勁，競爭殘酷，可以說是十分典型的養蠱，鼓勵成員參與各種帶有賭博性質的死亡競技，贏了獲得一切，輸了連命都丟掉。
如此一來，漸漸形成了底層莽，上層陰，中層狡詐又兇狠的社團特色。
按照麥肯的說法，這次黑水社的人也是巫徒，這樣就算出事，也可以說是小輩之間的爭鬥，水社也不好興師問罪。
麥肯還說，某些人暗通黑水社，裝成偶遇，實則是落水社的麵皮，以及害他。
麥肯這麼說，是在賭羅斯的人設，賭他的嬌狂自大，賭他不會將消息捅到皮維那裡，而是做足準備，去抽黑水社一方的臉。
原羅斯還真是這樣的人，他一直都像發情的公孔雀一般炫耀羽毛，想要證明自己也是一代天驕，不如克洛伊，卻也不差多少。
而羅斯，則沒有直接表態，而是用豪氣的打賞，給人以他對這個消息很滿意，會針對性的利用的錯覺。
他答應了麥肯使用煉金室的請求，表示所有煉金損耗他都包了，還借一台品級不錯的修行艙給他，並表示若是遺迹試煉證明麥肯的消息屬實，會借給麥肯一筆足以購買高端修行艙的錢，沒有還款期限。
這算是豪的常規模式，是大方，但也會留個小尾巴。親密關係在，那就一直是送錢送東西，否則，就是借錢借東西，是要還的。
當然，麥肯是抱著殺人取財的中期目標和儘可能借貸的短期目標來的，不在乎這些小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