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她也是會發火的i
宋沐言在聽力被封的當下,隻覺得渾身哪哪都不對勁,特別想將整個偷襲還靠自己那麽近的人抓過來,狠狠地吸上一口!
她幾乎就要這麽做了——還好她慣來的理智和清醒讓她控製住了自己。
她又等了兩秒,才“遲鈍”地發現了什麽,大叫著揮動雙手,好巧不巧地打到靠近她的人身上。
寂靜中傳來一聲悶哼,隨之而來是耳邊突然轟鳴起來……不,是聽力一下子非常正常,各種聲音突然地鑽進耳朵裏,才讓宋沐言覺得轟鳴。
她有點難受地捂住耳朵,眼睛則瞥到一個黑袍人。正捂著被她亂揮,“不小心”砸中的鼻子。
宋沐言認得他,就是陸家村那裏遇到的,跟阮南塵討要辛鳩。被阮南塵恐嚇走的那個。
不知道他現在又想幹嘛!
宋沐言很是驚慌地後退,躲到一旁也恢複聽力的司兵身後:“這、這誰啊?”
司兵沒有回答,但做出了準備攻擊的動作,警惕地盯著黑袍人。
黑袍人原是想借機打探宋沐言,在他的能力下,會很難控製住自己的衝動,畢竟在突然聽不見又得知有人靠近,為了自我保護都會下意識地出手。
如此。宋沐言是不是普通人差不多就能探個一二。
但黑袍人啥也沒探到不說,還被宋沐言的亂拳砸中鼻梁,那酸爽……
“宋姑娘。”黑袍人放下手,假裝無事發生地對宋沐言說,“我們司使請您過去一趟,這次的案子,需要您配合的還有很多。”
他的潛台詞無疑是在指責阮南塵,將她這麽重要的案中人放出去溜達。
宋沐言冷笑,但也清楚,她今天是躲不掉了。
宋沐言跟著黑袍人來到了會審室,卻在外頭的會客室裏看見了朝行公主。
公主怎麽會在這裏?
黑袍人先向朝行公主行禮,宋沐言不管心裏如何想的,也不得不跟著對公主行禮。
朝行公主看起來一點架子都沒有,起身挽著長袖,和回了個女子禮,隨後便看向了宋沐言,她略為疑惑地問:“本宮好像見過你?”
宋沐言兩手攏在腰際,屈膝:“回公主,是見過,不過小的隻是獄刑司裏的一個小卒,公主可能是不記得了。”
朝行公主還頗為欣賞地打量著宋沐言:“本宮最是羨慕你們這些女子,不僅能跟著南塵斷案判案,還能造福百姓。”
宋沐言交握的兩手互相抓緊。
以前,她是將/軍夫人的時候。就有過這種想法,羨慕能自己外出闖蕩的女子,羨慕獄刑司裏的女司兵,覺得她們特別的厲害。
朝行公主是真這麽想,還是一直在模仿著“宋沐言”?
還有那聲“南塵”,也讓宋沐言很不舒服。
她垂著眸,仿佛是不敢看公主,實則是怕沒忍住泄露了情緒。
黑袍人卻多嘴多舌地說:“公主還不知道吧,這宋姑娘確實厲害,她可不是獄刑司的小卒,她是阮大人身邊的小師爺!”
此話一出,朝行公主那說沒有架子。可無形之中仍是高人一等的她笑容差點維持不住。
她顯然沒有宋沐言那麽好的控製臉部表情的能力,先驚後冷,看著宋沐言的眼裏,是藏不住的怒意。
隨後她才按捺下去,勉強笑笑:“是嗎,那一定是很能幹,南塵這人對身邊的人,向來要求很高的。”
這傳播速度可以啊.……宋沐言一看朝行公主這一係列變化就知道,關於阮南塵將自己喜歡的女人收在身邊做小師爺的事,已經傳得連朝行公主都知道了。
或者,是有心人特意傳給公主聽的?
宋沐言:“承蒙阮大人看重。”
談話到這就該結束了,畢竟宋沐言還要進去問話。事關一樁正在調查的命案。
可朝行公主邊坐了回去,姿態足足的,邊順著宋沐言的話往下問:“本宮倒想知道,你是憑什麽被看重的?”
宋沐言頓住,黑袍人也沒催,就在一旁等著,好像傳宋沐言去配合調查問話的不是他。
宋沐言心裏冷笑,她直了直腰背。雖仍保留著對公主的禮儀,但少了謙卑,多了驕傲:“公主殿下,獄刑司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事,但有什麽樣的本事卻是不能隨便對外人道的,這可是規矩。”
朝行公主眉一擰:“本宮是外人?”
“不是獄刑司的,當然是外人!”
“你……”
宋沐言無視公主的怒容,像個耿直的進言官:“公主跟獄刑司,甚至這次的案子無任何幹係,您卻要問我身為獄刑司的一員有什麽本事,傳出去不僅對您的名聲不太好,知道的曉得您隻是好奇。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不是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呢。”
否則一個公主怎麽會去過問刑獄一事?
朝行公主暗暗攥了攥拳頭:“本宮隻是替南塵擔心,怕他手下一些人不知好賴……”
“原來公主要操心這麽多事的嗎?”宋沐言眼裏冷,嘴上笑笑。“小的以前還以為公主什麽事都不用管,隻要在宮裏好好養著就行,沒想到連獄刑司招了些什麽人,獄刑司的指揮使能不能找好手下都要擔心。公主可真是憂國憂民,跟阮大人沒有任何關係,都能這麽替阮大人著想,真是讓小的敬佩!”
朝行公主從來不掩飾自己“醒來”後變成了“宋沐言”這事,都不知道跟多少人暗示過了,可這種事太過離奇,真假本就沒有定論,阮南塵更從未承認過。
所以真要算起來,朝行公主跟阮南塵是真的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這點也是最戳朝行公主的,她一手拍在扶手上,一邊恨不得吃人的眼神瞪著宋沐言:“你……”
“公主,小的還得進去幫阮大人協查案子呢,想來公主這麽明大理,是不會繼續攔著小的了,對嗎?”
話是這麽問的,可宋沐言說完後很敷衍的行了個禮。就直接越過公主朝裏去了。
點了火後圍觀全程的黑袍人,也隻朝公主拱了手,便跟著宋沐言進去了。
朝行公主氣得捂住胸口,指著旁邊候著的女司兵質問:“你們、你們獄刑司的人就是這麽無禮對待本宮的嗎?”
女司兵寬慰道:“公主喜怒,小師爺應該隻是急著進去,畢竟獄影司的人也等在裏麵呢。”
提到獄影司,朝行公主卡頓了下,才恨恨地甩了袖子。
——
宋沐言進了會審室。
這裏不算真正的公審的地方。隻是提供其他機構的人一塊梳理案子、審理案子的地方。
但很多規矩等同於公審了,在這裏問的話,呈上的證據,分析推理出的種種,都會記錄下來。
宋沐言看到裏頭坐了不少人,阮南塵在主位,旁邊聞人澤,夏知秋都在,還有真正的負責記錄案件的師爺,幾個地位比較高的司兵也守著這邊。
宋沐言一進來,就跟阮南塵對視了一眼,彼此默契地不用多說什麽。
另一邊跟獄刑司相對的獄影司裏,則全清一色的全是黑袍人,領宋沐言進來的那個會“噤聲”的黑袍人混在其中毫不突兀。
唯一的例外就是玉千年,她跟那一個個沒什麽鮮活氣息的黑袍人對比,就是黑與白,但黑的沒什麽感情色彩,白的又何嚐不是?
雖然玉千年看起來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
宋沐言看見玉千年時,投了個詫異的眼神,意思意思一下就懶得演了。
靠近玉千年的黑袍人,在阮南塵還沒出聲就先質問宋沐言。
語氣和內容都對宋沐言和獄刑司非常不友善,直接就把本就很不爽的宋沐言給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