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最後
回去之後，倪佳倒是沒有要求王小杉和她坐在一起，巧的是，王小杉也不想，畢竟之前她給自己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可不是這兩句話能改變的。
軍訓期間倒是挺輕鬆，當然說的是精神上的輕鬆，身體上一站站一個上午，怎麽都不能算是輕鬆吧！隻不過，隻要不需要思考，那對王小杉來說就是輕鬆的。
白天訓練，晚上回到教室，班主任要麽就是開班會，要麽就會給他們放些電影，這也算增進同學之間感情最快的方法了。
後來，軍訓結束，正式開學沒多久，就發生了王小杉高中生涯中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最出格的事，這件事被王小杉稱為一本小說引發的囧案。但也因為這件事，她結識了徐曼，和徐曼的關係也比其他同學要好很多。
再後來，那是高一最後幾個星期，文理科分班，班主任再次發現一張表格，沒有多做猶豫，似乎跟沒想過其他的選擇，那張紙拿到她手上的時候，她幾乎是立刻就在上麵填寫了‘理’字。填完之後就收了起來，隻等待班主任要求收上去。
王小杉填寫的利索，卻有人猶猶豫豫、磨磨蹭蹭。這一天，下午，那是一節體育課，就像所有體育課一樣，他們體育老師隻要求上課開始時，點個名，集體做個熱身運動，然後跑兩圈步，剩下的時候就是自由活動了。
幾乎是前腳剛解散，王小杉後腳就跑回了教室。按照往常的習慣，王小杉拿起筆繼續做習題，卻不想，一個人影突然出現，這人坐在王小杉前麵的一個位置，沉吟了半響，他才開口道“你打算選文科還是理科啊？”許岩問道。
“理科”王小杉隻抬頭淡淡的看了一眼，而後又接著做題。
“理科好啊，我也打算選理科，說不定還能一個班呢，我跟你說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學習，不過也要注意身體，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許岩越說越來勁，但是，這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怎麽都讓王小杉覺得別扭。
“我知道”王小杉打斷了他。
“知道就好，以前我看你就挺拚的，要勞逸結合”許岩越說越不知道說什麽，最主要的是，他一直在講，但那個人卻完全不接話，接下來的話，他有點不知道怎麽說了，深吸一口，他決定直入主題“牛今成你還記得嗎？就之前還跟你坐同桌的那個，我跟你說啊，他就是那種勞逸結合的人，別看他平時不怎麽學習，但是認真起來是很認真的，他前兩天還跟我聯係，說他要選理科呢。”
“是嗎？”王小杉的語氣很輕，實在是太輕了，就好像那件事，那個人也如此般輕，在她的心中沒有任何重量。
見她接話，許岩繼續道“然後我就跟他說我現在跟你和倪佳是一個班的嗎，然後他就叮囑我好好學習，不能像以前那樣混了。我看他比起以前真的變了不少，感覺更穩重了。”眼前的人，沒有什麽反應，或者說她此刻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樣，渾身僵硬，臉色也不怎麽好看，許岩的聲音也漸漸小了，最後他隻能訕訕道“那個啥，你好好學習啊，我不打擾你了”。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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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離開了。
他心想，他以前怎麽就交上了牛今成這個朋友，有什麽話不能自己說啊，非得讓他來轉達，還不能直接問，還得尋尋覓覓，兜兜轉轉，繞個十八彎。什麽叮囑他好好學習，那分明是讓王小杉好好學習，對自己，那個老牛才不管那麽多呢。不得不感歎一句：年少輕狂，交友不慎啊！
王小杉好半天才從那個人的話裏回過神來，她愣愣的，想將那些話從自己的腦子裏丟出去，然後接著做作業，然而，無論她用什麽方法，那段話始終在她腦海裏徘徊。她想不同這人突然跟她說這些是什麽意思，讓她好好學習是什麽意思，她選理科，跟那個人選理科有什麽關係嗎？反正以後兩個人也不會再見麵，更何況，即便他不說，她也會好好學習，至少以後自己有能力了，她的生活才會更大程度的受自己把握。以及，她不想在提起那個人，本來也隻是她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她有自知之明！
從前不願意承認的，從前總是往好的一麵想，但現在，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習慣性的將事情朝最壞的一麵想，因為那樣的話，當這最壞的情況發生時，她也不會感覺到意外，至少不會驚慌不知所措。
放下筆，即便心裏很清楚自己此刻應該做什麽，可有些時候，感性的思維還是不受理性控製，好在現在還是體育課，她晃晃悠悠走下樓，又來到了操場上，隨便找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坐下，靜靜的望著這一片空地。這鋪上橡膠的操場和他們以前那個都是雜草，還塵土飛揚的操場真的是天差地別，至少此刻，她坐在這裏不用擔心吸進塵土，不用害怕突然就從那個土裏鑽出一條蟲子。
突然間，望著這空曠的場地，王小杉覺得自己整個也跟著豁達起來，她想，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一切都還太早，她最主要的任務是學習，而不是其他。更何況，按照王小杉之前看過一本半的小說，她覺得更美好的感情應該發生在大學，因為那是自己能給予回應的，因為那時的她，能更加理性的去看待自己的問題。還有，不知道從何時起，她覺得，一個人不能隨便的將自己的感情交付出去，因為對她來說，交付出去的很可能就是一輩子。
這個觀點，在以後很長時間裏都埋藏在王小杉的心底，就好像已經成為她的下意識一般，以至於在後來的大學生活中，她也總是這樣小心謹慎，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個觀點都有些被她扭曲，歪斜了，從一開始的不能隨便交托感情，變成了這世間每一個人，都有命中注定的緣分，隻不過這緣分來的有早有晚。而她相信，如果她一直單著的話，那麽屬於她的那份緣，還沒有到來。因為隻要那個人一出現，她就能透過自己的這一雙眼，看到。好吧，這簡單點，她相信一見鍾情，也因此不願意將就。
王小杉看著那個坐在她對麵的人，熟悉有陌生的人，她不知道倪佳後來怎麽樣了，因為高一分班之後，她們就不在一個班了，倪佳選了文科，而她選的理科。
在這之後她們之間的交集更少了，為數不多的一次，是那次高二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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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在王小杉她們省，和別的省的高考製度不太一樣，除了自主命題之外，高考的考試製度也不太一樣。就比如說，在別的省，高二這一次會考，那是很簡單的，輕輕鬆鬆隻要考夠六十分，就可以了。然而，王小杉他們的會考，卻幾乎可以和高考的嚴厲製度、重要程度媲美了，也因此被他們稱為小高考。
這一次的小高考，按照所選的科目不同，要到不同的學校去考試，王小杉他們學校的學生，文科班和理科班都要到另外一個中學去考試，藝術班的留在本校。因為考試為期一天半，學校便統一租車前往。
本來，分了班之後，王小杉和倪佳就很少有見麵的機會，這一次，也是巧，因為他們安排在別的學校的宿舍在同一層。提前一天到了那所學校之後，吃了晚飯，大家倒也沒有立刻就複習，畢竟，這一晚上的時間實在起不到什麽關鍵作用，該看的，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回。倒不如這個新環境對人的新引力更大。
跟著其他同學一同出去看了看，再回來的路上恰好看到了倪佳。
“你住在這裏”倪佳問道。
王小杉點了點，然後她指著一個方向道“就那間宿舍。”
“我和你住在同一層哎，隻不過我住在這邊”倪佳指了指另外的方向。隨後像是話說完了，空氣突然就冷製了，過了有幾秒，倪佳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說道“對了，我今天在這籃球上還看到了牛今成了”她指了指這宿舍前麵用鐵柵欄圍住的小籃球場。
王小杉稍稍意外，沒想到她會跟自己說這個，也不知道是什麽想法，王小杉開口道“他在這裏上學？”
“是啊，我就跟他聊了一會，你今天沒看到嗎？我之前時，他還在裏麵呢？”倪佳說道。
“沒有”王小杉淡淡的回道。可是連她自己都有些疑惑，是啊，她沒看到，可為什麽就她沒看到呢，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她隻要往籃球場上看看，他就能看到那個她已經兩年沒看到的人，明明她隻要現在走回去，說不定還能看到那人，可她沒有，她隻是跟在倪佳身後一步一步走上了樓。
這也是王小杉最後一次聽到有關那個人的消息，再往後，沒有人在跟她說有關牛今成的事情，她也漸漸將這個人忘了。是忘了吧，至少，她沒有想起他。每天都望著遠方，永遠選擇向前看，堅信屬於自己的緣分也還未出現，王小杉已經忘了自己身後曾經經曆過的那些事。
再次看了眼那正在和別人說話的倪佳，王小杉最後一次遇見這個和牛今成同一時期存在她生活中的人，大概要屬高考前的幾天了吧。
高考前的那幾天要說輕鬆也很輕鬆，要說疲憊，壓力也是極大，畢竟這決定自己一生的事，就要發生在幾天以後。在這幾天裏，班主任倒是十分注重他們的心理情緒，以前總是時時刻刻提醒他們看書做題，在幾天裏，班主任說的最多的卻是放輕鬆，不要緊張，沒事就出去走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