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暴揍
好不容易，藥水打完了，針也拔了，老媽的胳膊和腿，也都麻了，更嚴重點，是全身都僵硬了，連站都站不起來。
將王杉放到旁邊，歇了好一會，才堪堪站起來。
一夜毫無所知的王杉好似沉沉睡了一覺，終於在亮了個徹底的時候，醒了。眨巴著大眼，好像還沒完全從睡夢中醒過來，也好像是在大量這個陌生又有些眼熟的地方。總之，看上去，麵色紅潤，精神頭也不錯。
“還難受嗎？”老媽一見她醒了，又不話，以為是還難受，有些心疼的問道。
王杉好像真的對自己半夜作出的幺蛾子一無所知，可要難受吧，她隻要一動不動，是真的不難受。要不難受吧，她隻要稍微搖搖頭，晃晃腦，就覺得自己的腦子像進了水一般，還是隻進了一半的那種，咣當的難受。
半不話，老媽自然是以為她還不舒服，所以才不話的，於是道“咱今不去上學了，回家歇歇。”
這句話，好像給了王杉一個啟發，她隻覺得自己腦中靈光一閃，那幾被她壓在心裏的歪心思，又開始活躍了起來，她本想裝的有氣無力，虛弱萬分，奈何，她一開口，發現這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比她想象中的有氣無力還要有氣無力，比計劃中的虛弱，還要更虛弱，簡直到了氣弱遊絲的地步“阿媽，我不想去上學！”
許是這件事真的嚇到了老媽，也許是老媽也覺得王杉還，更許是老媽意識到了王杉真的是不想去上學，反正不管是哪個，那之後，王杉一直就沒再去上過學，她終於達成了自己的心願，又成了那個每吃啥啥香，喝啥啥甜，無憂無慮的不點兒了。
晃眼一年過去了，王杉又長了一歲，可這一年和上一年比，這不點兒，愣是隻長骨頭，不長肉，都快六歲了才0斤。
又是秋季開學報名的一，雖然立了秋，但氣還是有些炎熱，綠葉一點沒少，今因為開學，孩子的怨念，大人的費勁心思，跟這原本很平常的一增加了些許的燥熱和生動。
而王杉的心思耽誤較之一年前也變多了，她知道今她老媽肯定也會送她去上學的，所以她打算故技重施。
“走吧，上學去”她老媽簡單明了，也沒給她來點好聽的話，更不知道什麽是委婉，這也是她一貫的作風，直來直去。
“阿媽，我不想去上學”王杉皺著眉頭，抿著嘴，臉頰一用力，顯得更了。好吧，因為臉，沒什麽肉，她的一張嘴顯得大了很多，這麽一抿，差點沒貫穿整張臉。
“你又難受了嗎？”老媽一聽，果然又了和之前一樣的話，這樣一來，她多半是不用去上學了的。
學著之前的樣子，不話，讓她以為自己是難受的不出話來。
可惜，王杉還是太了。她忘記了她這一年吃好喝好，雖家裏窮了點，但也沒缺她什麽。隨著她長大，身體也好了不少，不在像以前那樣那麽虛弱。
老媽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正常，一點都不燙，於是問道“怎麽了，哪裏難受，不話，我就送你去上學了。”
“我，我不想去”王杉心思雖多，但顯然還是太簡單了，兩句話，就被老媽套出了實情。
本就急性子的老媽，看著她那一臉的抗拒和委屈，耐下心來，好好和她商量。奈何，此刻的不點，卻倔強的像頭驢，好歹，死活不願意去。
老媽氣急，當即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一隻手拉著王杉的胳膊，另一隻手舉起樹枝就要朝王杉屁股墩上抽。
好吧，對於這件事，這個畫麵，是王杉唯一還記得的畫麵。也許是被老媽的勃然大怒給嚇到了，也許是真的太疼了，以至於這件事過去了很久，這個畫麵還異常鮮明，很有可能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忘了。
這一場突如其來，也是王杉自己作死換來的暴揍，毫無疑問，讓她的那眼淚嘩嘩直流，擋都擋不住。更可憐悲催的，一頓揍之後，王杉還是被老媽別在自行車後座上給送進了學校，還是直接越過幼兒園，直接步入學的那種。感歎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被送進學校的時候，老師一看她這副明顯不足六周歲的樣子，顯然不太樂意收人，耐不住老媽以熟人的姿態，對著那老師極力的誇讚王杉的聰明，比如什麽能數數，數到一百；學一年級的語文課本能背一半。再加上左一句大姐，右一句大姐，好聽的話張口就來，終於把那老師給動心了。
然後王杉就在老媽和老師同樣開心的好心情下，悲允的走進了教室，坐在了一群不認識的屁孩中間，感歎自己屁股疼的同時，還不敢吭聲，撅著嘴，當真是委屈到了極點！
來也奇怪，從那一以後，這娃就好像喜歡上了學校一般，每也不需要老媽催促，自己到了時間就主動去上學。據她老媽，那個時候的她，可真的是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每還沒亮，自己先醒了，然後直嚷嚷，讓老媽起來做飯給她吃，然後早早的到了學校。
這一點，估計老媽一邊開心的冒泡，孩子上學積極，哪個家長會不開心啊。另一邊，又氣的吐血，這孩子就像是在報複她那打了她一頓一樣，反正從那起，她老媽就沒有6點以後起過床，稍稍晚一分鍾，王杉都能嘰咕半。
王杉本來對於老媽的陳述還有懷有疑慮的，但是當她大一點，記住的事情越來越多的時候，她對她老媽的話深信不疑了。因為，她真的是這樣，連鬧鍾都不用，一到時間，自動睜眼，比設定好了的機器人還準時，機器人還有可能因為沒電而歇工，王杉卻是從不出錯！
即便是現在，她也是同一時間醒來，然後每同一時間踏進教室，除了某些人突然抽風去的很早之外，每她都是第一個進入教室的人！
幾步走上前去，伸手拉住她老媽的胳膊，王杉對於那最後一次有記憶的嚎啕大哭，絲毫沒有介懷，反而覺得時的自己，太作，幸好她老媽即使果斷地下了狠手，否則，她這一輩子，怕是要完了。
至於為什麽那是最後一次大哭，她想，應該和她上學後，變得懂事一點有關吧。具體是什麽樣的變化，實話，王杉也不知道，但神奇的，她就是能感受到自己某些地方和以前不同了！
“阿媽，咱進去吧，我們班在這裏”領著她老媽走進教室，王杉本來還想在座位上跟她老媽多會話的，但是，抬眼望去，教室裏的人平均年齡都在三十以上，她位置也都被已經到來的大人們給包圍了。頓時，覺得自己好像不太適合在這裏呆著了。
王杉指著那個靠窗的位置，讓她老媽過去坐。然後自己到外麵站著，兩人一錯開身體，王杉突然就想到了一個問題，她在外麵傻站著幹嘛，還不如將老師布置的作業拿出去謝謝，早寫完，早了了心思，回家還能多玩會。於是，跟在她老媽身後走了過去。
“哎，你娘家是不在劉家村啊，我看你有點眼熟？”老媽還沒坐下來，就對著王杉後麵的一個婦女道。那位置是倪佳的，那坐著的應該是倪佳的媽媽！
倪佳媽媽點了點頭，仔細端詳著王杉老媽，然後道“你怎麽知道的，我看你也有點眼熟”。
“我娘家就是劉家村的，你是幾隊的啊？”兩個同鄉的人就這樣搭上了話。
王杉看著自己老媽這熟稔的搭話方式，心想自己怎麽就沒遺傳到這健談的本事呢，明明她姐姐也是個活潑的人，就她悶的要死，突然想起總是悶不吭聲的老爸，王杉認命了，她，應該是遺傳到她老爸了吧！
本來還想從位置上拿作業的，看著老媽聊的這麽開心，過道旁的她同桌的位置也被以為阿姨坐下了，王杉默默的走開了，還是回家在寫好了。
走到教室門外，走廊裏站的都是同班的同學，牛今成也在。或者，是王杉一出教室門，就好像自帶雷達一般，目光準確的捕捉到了那個站在人群中，依舊顯眼，明亮的人。那人雙臂架在走廊的圍欄上，隨意慵懶的倚在上麵，和身邊的人，笑笑，甚是鮮動。
看了有兩秒，眼見那人就要張望過來，王杉很是淡定的將目光從那人的身上撇過，就好像看他隻是一場意外，她看遍了所有站在那裏的人。
尋到一處沒什麽人的地方，王杉走了過去，無意識的將自己的雙臂也架在上麵，輕輕倚靠在圍欄上，這一番動作定格，王杉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麽，連忙將雙臂拿了下來，然而目光還是不自覺的透過那扇窗戶，看向那個人的座位。
那位置上坐著一位很是端莊，優雅的人，不是自己腦中想象的那個人的影子，王杉這才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又透過教室前門，看到自己老媽和倪佳的媽媽聊得正熱。
又突然轉回了目光，她似是才想起那人是什麽身份，多看了兩眼，然後直直的低下了頭，轉過身，雙手扒在圍欄上，看著不遠處的沒了楊樹葉和橫生雜草，更顯荒蕪的土操場，心思飄了很遠，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