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發現
帶著一身腐臭味，張大偉沿著原路返回。
黃韜嗆得皺了皺眉。
「怎麼樣？」
「回頭要給這小子記一功，那條溝直通屋子後面的淋浴室，應該是用來排水的。
我們可以從這裡偷偷潛伏過去，不過前面需要有人吸引他們的火力。」
「小武，你帶著兩個人留在這裡進行火力壓制，其餘人跟我來。」
黃韜當機立斷。
現在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如果繼續僵持下去，戰局很快就會超出他們的控制。
這絕對是他不想看到的結果。
很快，
幾個人相繼匍匐著跟在張大偉後邊從水溝里往屋子那邊前進。
另一側，
隨著何小武扣動扳機。
子彈直接穿透窗戶眼上的掩體擊中躲在後面的武裝分子。
慘叫聲一閃而逝。
槍聲馬上就再次響起來。
砰砰砰！
子彈不要錢似地瘋狂往屋子兩側的牆壁和窗戶上傾瀉。
林銘埋著頭，眼睛里的視線落到門口那具**的女性屍體上面，心裡開始震顫。
戰爭無疑殘酷和可怕，但是林銘腦子裡，緊繃的神經並沒有因為殺人和血性而變得扭曲。
至少，還保留著最基本的人性和正義感。
對那些視人命如同草芥的武裝分子，林銘並沒有任何的同情感。
手裡端著槍趴在何小武身側不遠的地方，手裡扣動扳機。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肩膀直發抖。
屋子裡的人很快就開始進行反擊，子彈打到柵欄外圍的鐵皮上，火星子濺得四散開，在夜幕下顯得尤為猙獰。
「林銘，你等會躲在這裡，記住，千萬別往前面沖。」
火力太猛了。
何小武吼了一聲。
扭頭一看，這才發現林銘那個混蛋竟然不見了。
「林銘！林銘！！混蛋！」
何小武頓時氣急。
「快，你們繼續朝裡面射擊，把他們的火力給老子壓住。」
何小武不敢遲疑。
緊跟著也往排水溝那邊衝過去。
另一側。
黃韜帶著幾個人摸索了一段距離，等抵近木屋，立馬下蹲身子緩緩沿著屋檐往門口移動。
林銘緊隨在眾人後邊，貼著牆壁，身體直發抖，但是腦子裡卻異常清醒。
作為一個戰場上的菜鳥，林銘無疑是膽小到了極致。
但是他並不是那種從骨子裡就膽小，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恐懼就給自己找逃避的借口。
從死神手裡撿一條命並不容易，
尤其是知道屋子裡還有人質的時候。
從泥坑裡抽出身。
林銘死死地攥緊手裡的自動步槍，身體緊挨著前面的隊員慢慢往前挪動。
槍聲徘徊在耳際，不斷衝擊著耳膜，那種發自靈魂的恐懼和興奮到極致的感覺，足以讓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人本能地產生超越極限的攻擊慾望。
「隊長！」
「閃光彈！」
砰地一聲。
強光刺眼，恍如白晝。
黃韜猛然躍起。
一腳蹬開木門，閃光彈扔進去，刺眼的強光瞬間讓槍聲停下來。
「快，衝進去！」
砰！
砰砰！
林銘緊隨其後。
衝進屋子裡。
夜視系統此時發揮了極強的作用。
目標映入眼帘，林銘很清楚地看見屋子裡的所有情形。
除卻被黃韜擊斃的兩個武裝分子以外，其餘的幾個目標都捂著眼睛散落在屋子各處。
靠牆的角落裡，
幾個渾身幾乎赤裸的女人毫無聲息地扭成一團。
撕裂的衣衫和凌亂的痕迹已經足以讓人清楚她們遭遇了什麼樣的恐懼。
一扇半掩著的木門邊上，兩個武裝分子持槍在朝門口開火。
何小武的動作非常快。
抬手兩槍解決掉威脅。
距離林銘不到幾米的位置，兩個手持手槍的傢伙一隻手捂著眼睛，另外一隻手扣動扳機，子彈毫無目標地亂射。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林銘的目光落到那幾個已經被凌辱得不成人形的女人的時候，胸腔里已經完全被憤怒覆蓋了。
砰砰！
砰砰砰！
食指死死地扣住扳機。
子彈瘋狂地朝那兩個拿著手槍的傢伙射擊。
這一瞬間的功夫，林銘嘗試著從一個菜鳥新兵變成戰場的劊子手。
很顯然，他成功了。
四周安靜下來。
林銘手裡的自動槍還在射擊，很快就發出咔咔的空殼聲。
子彈已經打沒了！
赤紅的眼睛這才變得冷靜下來。
「混蛋！你在幹什麼？」
何小武最先發現林銘身上的變化。
他說不上是好還是壞。
但是作為一個隊友，他並不贊同這樣的發泄。
「算了，何小武！」
「你把林銘帶出去，讓他冷靜一下。」
黃韜開口了。
眼神落到林銘身上，隨即又很快挪開。
「張大偉，你帶人把這幾個女人拖出去埋了。」
「隊長，我們的人沒有找到！」
「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
「你小子沒事吧？」
啪嗒！
藍色的火苗點燃煙絲，何小武摘掉頭盔猛吸了一口，嘴裡吐出一口濃煙，等心情漸漸平復下來才問道。
「沒事，小武哥，我剛才是不是很遜？」
「來，吸一口吧！」
「我不會吸煙。」
擺了擺手。
林銘的手臂仍然有些發抖。
「就吸一口，沒事！」
「不會上癮吧？」
林銘一臉天真。
「哪來的歪理！」
從何小武手裡搶過煙，林銘猛吸了一口，一股子尼古丁的味道立馬衝進胸腔里。
劇烈咳嗽起來，不過屬於男人的肺很快就慢慢適應了這種慢性毒品的味道。
「第一次殺人都這樣，你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是不是覺得戰爭很殘酷？」
林銘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顯得麻木。
事實上，
他突然的憤怒並不僅僅是因為戰爭的殘酷，更多的還是因為人性的醜惡。
林銘的內心其實還很嫩，所以並不懂醜惡到什麼地步的人性，才會對幾個手無寸鐵的無辜女性做出那種非人的行徑。
「戰爭就是這樣，如果沒有我們這種人，會有更多的普通人遭受這種凌辱，她們只不過是活在了一個並不安全的地方，你大概可以這麼理解。」
林銘很有些詫異。
從何小武嘴裡竟然能說出這麼通俗易懂的道理。
這比黃黑臉多少要勝一籌。
但是不可否認，這一次的行動，的確達到了黃韜要的效果。
至少，
林銘遠比他想象中的表現要好得多。
屋子裡。
隊員們把整個屋子搜索一遍，並沒有找到黃韜要找的那個線人。
「隊長，現在怎麼辦？」
「立即打掃戰場，然後儘快離開這裡。」
遲疑片刻。
黃韜明顯有些心有不甘，不過時間已經不容他們繼續在這裡待下去。
最重要的是，
既然基地已經被摧毀，那任務基本上也完成了大半，至於線人……黃韜也只能祈禱他好運了。
如果他還安全的話，肯定會想辦法聯繫到自己人。
這一點並不值得擔心。
「隊長，這裡有發現！」
就在黃韜準備帶眾人離開的時候，裡間的屋子裡，突然傳來一道有些驚奇的聲音。
眾人聞言。
立馬推開門沖了進去。
屋子裡，
黃韜和另外一個隊員伸手扣住地面上密閉的地板，兩人吆喝著，手上同時一用力。
地板啪地被掀開。
下面的暗格露出來。
眾人齊齊倒吸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