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半的國土 上
「這是什麼胡言亂語。」
「難道你想一直流浪？」阿婭娜把信丟到了桌面，「娶了她或許就有機會成為一個國家的男主人。」
阿婭娜帶著一臉認真的表情看向菲德，菲德躲開了對方那正視的目光，腦海里突然幻想到假如娶了玫芙的結果——最幸運的不過是當玫芙和其他南部貴族自立為國后，自己以玫芙夫君的身份統治這一片土地。然而這樣的畫面並不是菲德所追求的，就算換了其他女性，菲德也不會這麼做。
「我們沒有在流浪，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會讓馬鈴薯傭兵團留在一個地方很久。」菲德把目光移了回來，看向了把臉龐靠近了一點的阿婭娜。這樣的反應讓阿婭娜有點緊張，兩隻眼睛都盯著菲德鼻子的阿婭娜立即往後退開了一步。
「所以你就算幫助南部軍取得重大功勞也…」
「我們傭兵團還不夠強大，如果讓我告訴你我的一個目標，那就是讓世人知道我們傭兵團並不比傭兵公會弱，也不會受制於什麼公會組織。」
阿婭娜沒有回答什麼，她只是突然把臉湊到了菲德的臉龐旁邊，嘴唇沒有任何動作，輕輕地靠在了菲德的臉龐，碰了一下后便馬上把頭縮了回去。菲德還愣在座位上，當他反應過來時，阿婭娜已經站到了營帳口。
「盧卡對薇諾琪隊長做過一樣的動作，我只是好奇罷了！」阿婭娜說完便轉身走出了營帳，菲德忍不住在內心偷偷發笑，因為阿婭娜還不知道她的動作是在親吻一個人，他也沒想到原來自己的兩個部下已經在暗中發展著友情之外的情感關係。
義軍保守派完全被剿滅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馬哲尼公國，有能力組織有規模反抗力量的義軍部眾都被摧毀了，這個大好消息並沒有讓馬哲尼公國人高興多久，因為南部軍在戰場上大敗的消息緊接而來。
原來勞倫斯子爵和幾個貴族急功近利，為了取得突破性進展，他們帶著一萬二千多軍隊連夜繞到與他們對峙的帝**軍隊的側後方，意圖借著夜色發動突襲。沒想到他們卻撞進了帝**另一支正在向南部軍方向靠近的軍隊的「懷裡」，而在附近的軍營也立即派兵支援，圍攻準備夜襲的南部軍。偷襲部隊在黑夜混戰中失去了方向，只有少數士兵活著逃回來，其中就包括魯莽行事的勞倫斯子爵。訓練有素、裝備不錯的一萬二千人是南部軍的重要力量，勞倫斯子爵的獨斷讓南部軍失去了對峙的資本，在玫芙和其他貴族的有序指揮下，南部軍立即往西南方向後撤了一段距離后才重新紮營。但此時在馬哲尼公國的東部，已經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帝**長驅直入的力量，那些獨自守城的東部貴族也紛紛放棄抵抗，降下了馬哲尼公國的大旗。
這個極壞的消息也讓菲德和他的部下不得不重新商量之前決定下來的計劃，特別是在帝**已經佔據了十多座東部貴族的城鎮后，切斷補給線的作用可能沒法達到預期。
「南部軍的失利非常影響我們的計劃，馬上就要進入秋天了，本來還有機會讓帝**失去補給線而挨餓的想法變成了泡影，他們現在可以收割掉馬上就要成熟的農作物。」
「而且還不用冒任何風險，他們可以讓投降的士兵給他們做這件事，然後用刀架在這些士兵的家人的脖子上。」
「等到東部貴族都投降后，馬哲尼公國的一半土地就會落入入侵軍的手上，假如我是東奧古那帝國的指揮者，大可以先想辦法和科塞王國商量好如何瓜分掉馬哲尼公國的土地，甚至佔據著東部的大量土地，等待馬哲尼公國的自我瓦解…」
幾位隊長的分析都沒有錯誤，菲德也意識到勞倫斯子爵在前天的莽撞偷襲讓局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本來孤軍深入的東奧古那帝**並不敢和南部軍硬碰硬，沒想到南部軍自己「投懷送抱」了，東部貴族也沒有抵抗下去的力量，為了自己的生存，投降才是最正確的辦法。
再回頭看向失去兩位公爵的黑沼澤城，正規軍和傭兵衛國團雖然暫時擊退了路德維希親自率領的奇襲部隊，可是有傳言說公國正規軍和傭兵們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正規軍內部也有多個聲音。在失去公爵和傭兵總團長后，這些還具備抵抗力量的軍隊便出現了裂解的跡象，恐怕路德維希只需要像咬傷獵物后的豹子一樣往遠處走幾步，再等待時間流逝，這隻獵物就會倒地不起，根本不用費任何力氣。
菲德本來都準備好讓維托里奧在今天離開方塔城，自己則準備挑選部下執行和玫芙商定的計劃，可是現在卻面臨更大的困局…
該怎麼辦？雖然還沒到捨棄馬哲尼公國，捨棄玫芙和南部軍的時候，可是自己所率領的傭兵團能做什麼事情？有什麼辦法能夠扭轉現在的局面？菲德在幾位隊長的大聲討論中感到些許心亂如麻，他突然感覺到不少壓力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維托里奧突然用他那還沒發育完全的稚嫩聲線說道：「我們應該選擇一方，拉攏他們對抗另一方。」
「選擇一方？」其他隊長都停止了討論，紛紛看向了這個矮個子商人。
「經商的時候也會碰到發展的瓶頸，科塞王國和東奧古那帝**也一樣，他們也正在遭遇著進退兩難的瓶頸。」
盧卡聳了聳肩，「怎麼可能？他們兩國的入侵腳步都非常順利，馬上就要把馬哲尼公國吞掉了。」
「確實，兩個國家甚至加上諾奧公國從一開始就想著一起瓜分掉馬哲尼公國，可是他們都各懷鬼胎，想要讓對方和馬哲尼公國的主力硬碰，然後從中獲取漁翁之利，特別是已經開戰兩年之久的冬國和東奧古那帝國，他們絕對不會輕易地消耗自己的兵力，然後讓身後的對峙戰線出現任何漏洞。」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想辦法和其中一方合作，讓他去對抗另一方？」
維托里奧稍稍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再次睜開，「這是下策中的下策，不過這是現在唯一能夠拯救馬哲尼公國的辦法，它的代價恐怕是馬哲尼公國一半以上的土地。」
一半以上的土地…菲德和其他隊長都感到了驚訝，維托里奧作為成功的年輕商人，他肯定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買賣中的利潤。要「支付」一半國土的「生意」竟然是唯一的辦法！而且還是最下策的辦法，如果維托里奧所說的話無誤，那馬哲尼公國確實沒有其他機會了。
維托里奧隨即解釋，西部貴族或許很快就會抱在一起，然後同意投入諾奧公國的懷抱之中。這對於一開始也意圖瓜分馬哲尼公國的奧爾丁頓公爵來說，可謂白白吃掉馬哲尼公國的四分之一國土。而南部軍的內部也有自立的聲音，再加上東北兩邊的相繼陷落，恐怕馬哲尼公國最終只會變成比教皇國大一丁點的弱小國家。現在只能抱著壯士斷臂的想法去換取保存軀體的機會，也僅僅是機會罷了。
確實正如維托里奧所說的那樣，現在還抱有趕走入侵軍這種希望的人都是天真的白痴，馬哲尼公國已經不能保存自身，這片土地不再完全屬於馬哲尼公國人，但能留下多少土地，則是值得考慮的事情。
「冬**的指揮者是一個叫路德維希的人，這個人被科塞王國國內的貴族嫉妒著，他這次所取得的功績會影響他的未來，他能保留多少追隨他的軍力也會決定他的未來。所以他必然不會輕易和馬哲尼公國的正規軍硬碰硬。」
「帝**呢？」
「帝**則是一個更加團結的整體，他們的將領里並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過把持一切，雖然他們行動迅速，可是他們在面對重大決策時卻要先把方案送回格林寇，等待那裡的權力者決定。」
賽琳娜是第一個察覺到維托里奧傾向哪邊的人，「路德維希才是我們能夠拉攏的人！」
維托里奧點頭回答道：「正是。」
所有隊長又都陷入了一陣沉思當中，菲德也因為和路德維希這個人有過接觸，他對維托里奧的話才有更深的理解，同時也在回想當初和路德維希一起經歷過的事情。
維托里奧繼續分析，他認為東奧古那帝**已經完成了當初設想的目標——奪走四分之一的土地，而且是鄰近自己國土的那最遼闊的四分之一土地。接下來還能獲得的土地都將變成「獎金」，如果難以奪走，那他們也不會有什麼遺憾，畢竟打敗馬哲尼公國后，科塞王國和西奧古那帝國都還擺在他們的面前，哪怕是大陸上國力最強大的他們，東奧古那帝國都會選擇保守的戰略方針。
反觀冬**則不然，路德維希的戰略看似保守，但目標遠大。他不單隻想要拿走一部分土地，還想找到攻擊東奧古那帝國的機會。假如現在的路德維希帶著馬哲尼公國的四分之一國土回國，只會讓冬國的貴族想盡辦法拖下這個亞當國王倚重的青年，但要是路德維希能夠建立更大的功績，他就能夠擁有更大的權力，去對付那些嫉妒他的權貴。
這樣一說，所有隊長都明白到冬**為什麼是他們可以選擇的。
「雖然副兵監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現在這個公國的權力掌控者是誰？他們會採納我們的意見嗎？我們又有多少把握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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