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備選選項
阿維聽完菲莉斯蒂的話后也逐漸能夠理解學院幽靈的行為，如果學院幽靈們正如他們自己所說的那樣，是正義的使者，那他們的目標就顯而易見了。他們想要維持正義，那些躲在角落玩弄陰謀和貪贓枉法的貴族官員都是他們的敵人，他們可能比起奧古那帝國的裁決官還要正義——不，那些帝國的裁決官不過是自稱正義罷了，實際上卻和惡魔無異。
「如果我沒有任何責任，也沒有任務在身的話，說不定我會加入那些學院幽靈。」
「你不是說要賺夠錢回家，把家人…」菲莉斯蒂突然想起阿維的母親生死未卜，她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阿維察覺到菲莉斯蒂的意思，他立即笑著說：「沒事，雖然我寄回金蹄城的信並沒有得到回復，但這也是很正常的啊，我母親說不定已經離開了金蹄城，她是一個很能幹、很有能力的女性，不會遇到麻煩的…」
「嗯，對了，我在跟蹤那個學院幽靈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東西，你看看。」菲莉斯蒂從一本書中抽出了一張紙。
快要走出紅隼學院的阿維隨即停下了腳步，「儲君人選的考驗選項？」阿維看到紙上寫了三個選項，看樣子這是學院幽靈準備留給布萊德利王子的考驗。
安索的考驗是安索自己的親信官員，安索不但把那三個被學院幽靈揪出來的貪官繩之於法，而且還把不少有所牽連的貪官也一起抓了出來，可以說是在短時間內超額完成了任務。沃爾特的考驗是找出匿藏在薩林斯王國內的叛國者，無論是勾結他國，還是居心叵測的組織都會被盯上，不過這個考驗已經被安索搶先一步完成了一部分。而如今寫在紙上的三個考驗選項看上去更有難度。
第一個是「徹查白色孤兒院事件，給予每一個受害的孤兒公平對待，嚴懲幕後主使」。這個選項讓阿維感到了一絲驚訝，阿維本以為白色孤兒院的事情已經到此結束，畢竟之前的調查已經由王國的高層負責，那些孤兒們也得到了妥善的照顧，沒想到學院幽靈們還記著這件事情…
「米歇爾和阿蝶已經和我上了，」菲莉斯蒂突然說到，她在阿維出口詢問前便給出了解釋，「她們逃到了自由都市生活，那裡對於她們來說是暫時安全的，不過我也打聽到了白色孤兒院的院長阿奇博爾德並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學院幽靈如果把這個考驗丟給大王子的話，那就可以看看布萊德利是否真的是正義的。」
「布萊德利王子一直站在受害者這邊，而且還保護了我和你，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不過那是他剛回到首都的事情吧，如今白色孤兒院的事件就像煙消雲散一樣，沒有人再問起，沒有人再提起，你所仰慕的大王子也把所有心思放在了爭奪儲君之位上，這也是事實。」
阿維沒辦法反駁菲莉斯蒂的話，因為事實正是如此。如果不是菲莉斯蒂告訴自己關於小米的消息，阿維也逐漸忘記了在白色孤兒院內發生的事情，在埃文面前拚死要守護的東西。
「如果再有關於小米和阿蝶的消息，記得告訴我！我也很擔心她們！在乎她們！」阿維的聲音足夠大，不過這時的紅隼學院已經沒有幾個人，更沒有人站在學院大門處遲遲不離開。
第二個選項是「替被冤枉的人平反，包括蛇騎士團」。阿維剛才一瞥眼就看到了這個選項，這句被學院幽靈寫在紙上的話似乎暗示著蛇騎士團是無辜的，是遭到誣陷的。阿維也曾遭人誣陷，所以那種委屈的滋味是阿維非常清楚的。他不知道學院幽靈所知的事情是否就是真相，因為拜倫國王給了布萊德利一個完全相反的考驗——一個是平反蛇騎士團，而另一個則是討伐他們。
對於已經躲進深山老林中的騎士們，能征善戰的大王子顯然會威脅到他們。一直沒有被追究的蛇騎士團變成了儲君之爭的犧牲品，拜倫國王或許早就想要找出當初涉嫌謀反的鄧普斯，如今正好借這個機會順便考驗一下布萊德利的能力。
「蛇騎士團…他們無辜與否都只是統治者的一句話，莫非這些學院幽靈里有蛇騎士團的人？」
阿維搖了搖頭，他看向了最後一個選項——「剷除一直躲在薩林斯王國的送葬傭兵團。」
「這個備選的考驗選項…」
「嗯，傭兵工會九大傭兵團之一的送葬傭兵團，和聖靈傭兵團一樣的神秘傭兵團，極少出現在大眾的視野內，」菲莉斯蒂靠在牆邊解釋到，「他們多年來一直生活在薩林斯王國內，低調且隱蔽，關於這支傭兵團的傳聞有很多，也有人說大王子布萊德利之所以能夠讓整個薩林斯王國西部心悅誠服，就是因為有這支傭兵團的幫忙。」
「為什麼正規軍和王族需要傭兵團的幫忙…」
「有時候貴族只能做好人做的事情，而那些骯髒的事情就要交到傭兵團手上。以前薩林斯王國的西面大海有很多島嶼匿藏著海盜，但後來也被布萊德利王子一一解決了，這裡應該就有送葬傭兵團的功勞。」
「他們是善於海戰的傭兵團嗎？我真的對這支傭兵團了解不多。」
「不是善於海戰，而是因為他們的實力。那些背靠大海，藏身在小型島嶼里的海盜可不怕什麼正規軍，不過送葬傭兵團的傭兵卻擁有著可怕的實力，神出鬼沒的他們可不是正規軍能夠比得上的。」
阿維知道九大傭兵團的名字，也大概知道這九支傭兵團分佈在大陸的各處，彷彿各自擁有著各自的勢力範圍一樣，互不干涉。如果這支神秘的傭兵團真的被學院幽靈視為必須剷除的對象，那是不是說明這支傭兵團是邪惡的，他們和中立性質的傭兵團不一樣，是正義的敵人呢？
「無論學院幽靈丟出來哪一個考驗，我相信他們都會給出理由和依據，」阿維想起西蘭諾斯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我也相信他們是正義的。」
「讓正義去選擇一個合適的儲君…雖然學院幽靈的想法有點天真和幼稚，不過還挺有趣的…起碼這三個考驗選項都有點意思。」菲莉斯蒂沒有收回那張紙，她表示她會繼續追蹤調查學院幽靈，她認為所有學院幽靈都是紅隼學院里的高材生，只有那種最聰明、特別優秀的人才會有這種使命感。
「不會有危險吧…」
「既然他們是一群自命不凡、能力突出的軍事學院學生，那應該是時候找上我了，我最近的考試都是全級第一噢。」紅髮少女剛炫耀完自己的成績便走出了學院，她並沒有告訴阿維，其實讀書的感覺要比當一個魔法學徒和密探暗殺者要好無數倍。
阿維在之後的一周內都謹遵芬里爾的吩咐，每一天除了上課外便哪裡都不去，一下課就跟隨史迪克回家，避免被費列蒙伯爵的人逮住，畢竟沃爾特王子還是把阿維和范視為叛國者。特別是在一部分叛國者已經被安索抓了起來的前提下，稍有懷疑的對象都會被緊盯著。
阿維也在上下課的途中注意到有人跟蹤監視著自己，這種情況估計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范也不敢經常外出，他每次溜出家都要經過小窗戶，就像是一隻偷魚吃的貓咪一樣。
沒過幾天，歷史教師羅斯特被處刑的消息便傳到了紅隼學院。那一天特別陰沉，烏雲蓋頂，春天尾巴的悶熱讓人感到壓抑，潮濕的空氣甚至把紙張都變得黏糊，所有人都想在上課前洗個澡。阿維在課堂上根本無法集中起注意力，羅斯特的嘮叨反覆出現在阿維的腦海里，一直沒有下雨的天空就像是一張密封的網一樣，壓得阿維透不過氣來。
下午上課的時候，阿維的心情還是像打了死結的繩子一樣，不過西蘭諾斯卻在消失多天後突然回到了課室上課。
「羅斯特老師死了。」阿維在對方剛坐下的時候便悄聲說到。
「嗯，我知道，」西蘭諾斯的發色有了一點變化，那藍色頭髮的底部出現了一些新長出來的黑髮，「他是一個正直的人，他不應該受到這樣的誣陷。」
阿維愣了愣，他突然想起了那三個考驗中的其中一個，「那會有人幫他平反嗎？我也不相信羅斯特老師是薩林斯王國的叛國者！」
「誰知道呢？有正義感並且有能力的人才會幫別人平反。」西蘭諾斯聳了聳肩，他和往常一樣，隨意地翻開了教科書，看了兩眼后便合上了。
阿維猶豫了很久，「假如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告訴學院幽靈們，讓他們給布萊德利王子那個考驗！那個替被冤枉者平反的考驗！」
「為什麼學院幽靈要幫你？」
「他們是正義的使者啊！」阿維想起自己遭受到的「正義裁決」，那不是真正的正義。
「無能懦弱的人不配談論正義，就像你一樣，只能懇求別人給予幫助，實在是太可笑了。」西蘭諾斯說罷便乾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