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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血宴的傳言

  回到獨木城的第二天早晨,菲德便在迷迷糊糊中被叫醒。經過昨天一整個晚上的討論,自己的部下和自己都沒有推斷出婚宴巨變背後的真相,經過數天奔波勞累的隨行隊長們也都早早睡去,暫時忘記這件事。


  叫醒菲德的是盧卡,盧卡告訴菲德,人魚傭兵團團長多克利已經回到了獨木城,而由他護送回國的玫芙則繞過了獨木城,直接奔向了方塔城。玫芙還把一封親筆信留給了多克利,讓他轉交給菲德。


  「菲德,我和多克利團長被留在了伊汶城一天一夜,直到婚宴慘劇后的第二天下午才被允許離開宮殿。在這段時間裡,宴席廳的大火已經被撲滅,絕大部分的賓客屍首都被燒得無法辨認,現在回想起來,我們當時真的很幸運,能夠活著從那裡逃出來。


  奧爾丁頓公爵也在次日接見了所有逃出生天的賓客,向這些賓客致歉。不過大部分賓客都反過來安慰奧爾丁頓公爵,因為失去最多的人就是奧爾丁頓公爵,他在我們面前露出了心力交瘁的樣子。公爵表示會儘快徹查此事,把義軍和匿藏在宮殿內的姦細一同抓出來,不讓姦邪勢力得逞,同時也為長子盧瑟斯勛爵報仇。


  其他國家的使團也在第二天離開了伊汶城,其中教皇國派來的使臣賓客無一倖免,全部死在了宴席廳之中,包括教會騎士團的基羅副團長。瑪衛爾共和國的第二元老巴里受了重傷,但他和執政官巴恩斯在次日便立即啟程回國,也不知道這個年邁的元老能否熬得過去。科塞王國的使團沒有了消息,代表德拉曼公國的沃爾特王子則留在了伊汶城,聲稱願意協助奧爾丁頓公爵處理善後工作。


  至於義軍團伙,據說絕大部分義軍成員都死在了混亂之中,也有個別義軍趁亂逃了出來,不是被衛兵抓住就是被衛兵擊殺,義軍首領魯茨的生死也無從得知。


  瑪加蕾特公主和傑克親王都不見了蹤影,也許真的像那晚傑克所聲稱的一樣,他們將會騎著快馬逃回冬國。奧爾丁頓公爵沒有提起這個傾國傾城的兒媳,其他人也沒有多嘴說起。


  直到我離開的時候都沒有聽到有人提起你們的名字,說不定這件事不會再和你們扯上關係。反倒是其他沒有離開的傭兵團都被公爵留了下來,逐一盤查。


  恐怕關於這次婚宴慘劇的消息會在數天之內傳遍大陸,但有多少真相能夠傳出來就難以確定了,我現在只能把我獲得的情報告訴菲德你,這段時間我會留在方塔城,如果需要我的話就派人送信給我——你的朋友,玫芙。」


  菲德看著那秀麗的字跡,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洗漱,不過這封由玫芙親筆寫下的信確實非常重要,他當即把信交給了盧卡,讓對方把信件送到維托里奧的手中。


  等到菲德用過早飯後,維托里奧便拿著這封信來到了菲德的面前。


  「團長,你認為那個叫梅麗爾的女人值得信任嗎?」


  「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維托里奧看了一眼窗外,然後才說:「這個女人作為晚宴的負責人,按理說應該難逃罪責才對,但玫芙在信中並沒有提及梅麗爾,這讓人非常不安。」


  「不安?」


  「她和菲德團長你曾經在出事的當晚見過面,如果奧爾丁頓公爵要追查梅麗爾的話,說不定會因此而牽連到我們。這件事可大可小,一旦奧爾丁頓公爵向外界宣布我們和義軍藏在宮殿內的姦細曾經有過秘密接觸的話,說不定…」


  菲德回想起與梅麗爾還有那個傭兵工會會長的見面,「你認為是傭兵工會會長的勢力更大,還是奧爾丁頓公爵的勢力更大?」


  維托里奧怔了怔,「當然是一個公國的首腦勢力更大。」


  「不,我不怎麼認為,那個自稱傭兵工會會長的人統御著大陸上實力最強的九大傭兵團,他既然聲稱自己不是傭兵,那他的身份可能是什麼?」


  維托里奧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然後說:「可能是商人,像烏夫斯那樣的人…也有可能是像魯茨那樣的貴族。」


  「他的真實身份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會長而已,不然也不可能壓得住那麼多實力超群、桀驁不馴的傭兵,」菲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梅麗爾是他的手下,那奧爾丁頓公爵就算要追究梅麗爾,公爵也會碰到傭兵工會的阻力,如果擔心因為梅麗爾的事情而牽連到我們,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


  「希望是如此吧,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帶走了義軍前首領里昂,還被懷疑是婚宴慘劇的共犯的話,那就麻煩了…」


  菲德注意到維托里奧那微妙的表情變化,對方顯然不是單純地擔心馬鈴薯傭兵團的安危,他還有一些其他的顧慮。


  當天下午,密探教師紐特便派人送來了密函。


  正如菲德所料,和平墳墓軍事學院的人顯然已經獲悉了伊汶城發生的事情,紐特在密函中告訴菲德,要求菲德在這段時間內加強對維托里奧的監視。他還表示義軍內部會在短期內有重大變動,具體原因就是和這次魯茨策劃的陰謀有關。不過紐特並沒有在密函上提到任何關於里昂的信息,對方就像是一個把工作交代給工人的頭頭一樣,連帶一些報酬也夾在了密函當中。


  菲德穿在身上的「黑閃」被托亞的藍焰劍劃出了多道劍痕,那些被藍焰灼燒過的部分都變得有點灰白灰白的,讓「黑閃」不再是完全漆黑的板甲。菲德雇傭了幾個獨木城內的鐵匠,這幾個鐵匠都表示要完全復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附魔兵器只有鍛造該件兵器的鐵匠才能修復,他們只能給那些灰白色的劍痕塗上染料,讓其不要那麼難看。


  菲德沒有採納這些鐵匠的提議,他用手摸了摸那些微微凹陷的劍痕——這件附魔板甲是父親送給自己的,曾經保證會完整歸還它的自己忍不住把它脫了下來,掛在了木架上。菲德在那次鐵礦山脈的激戰後曾想過把「黑閃」掛起,另選一件黑色板甲代替它,但菲德最後還是無法擺脫對「黑閃」的依賴。如今「黑閃」已經破損明顯,再繼續穿戴它的話說不定會給它造成不可磨滅的創傷,這對於自尊心極強的菲德來說,沒有比作出承諾卻沒有做到更難受的事情,哪怕是失去了附魔的保護。


  反覆思量后,菲德還是決定把「黑閃」暫時掛起,讓城中最好的鐵匠打造出一副和「黑閃」一模一樣的黑色板甲,以此為代替。


  沒過幾天,舊王國曆948年的最後一天也到來了,和它一起到來的還有伊汶城婚宴慘劇的消息,這個慘劇已經被平民稱之為「血宴」——婚宴上的巨變被傳出了數個版本,幸運的是,菲德並沒有聽到任何關於自己和自己傭兵團的版本。


  最早出現的版本是「義軍陰謀破壞婚宴,弟弟為奪取政權而殺死兄長」,這個版本被大部分民眾所聽信,甚至有一些民眾因為這件事而開始否定義軍。大部分平民都認為賓客禮儀是非常重要的,即便有什麼恩怨也不應該以客人的身份去報復主人,何況奧爾丁頓公爵的熱情大方,盧瑟斯勛爵的年輕有為都是三公國平民熟知的事情,這樣的陰謀自然讓義軍失去了民心。


  另一個版本則頗有戲劇性,有人傳言義軍首領魯茨之所以會在婚宴上殺死兄長盧瑟斯,為的就是要搶走大陸第一美人瑪加蕾特。本來冬國冰公主瑪加蕾特年紀尚輕,還沒有被大陸民眾所熟知,但經此事變后,不少民眾都對瑪加蕾特的美貌訛以神化,甚至稱瑪加蕾特是禍水紅顏,誰娶了她誰就會倒大霉,連賜福給她的親遣主教也不幸遇難。


  這種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一個女人身上的說法得到了不少男權至上的人認同,但這個說法並沒有獲得大部分民眾信服,因為傳出來的消息也包括了前義軍首領里昂被魯茨要求釋放。


  里昂被釋放的消息和里昂死在大火中的消息一併傳出,這個消息剛傳到馬哲尼公國,一些本來躲在秘密基地的義軍便走到了馬哲尼公國貴族的面前自首。正如維托里奧所說的那樣,義軍里有首領派這一派系,他們只聽從里昂、只信服里昂。如今無論是哪一個關於血宴的版本都表明,前義軍首領里昂已經死在了這次陰謀之中,這些首領派的人也失去了他們的精神支柱。


  還有一些其他版本,比如「傑克的陰謀」,「馬哲尼公國陰謀」,「德拉曼公國陰謀」,「變態的盧瑟斯的受害者復仇」…等等說法。但這些關於血宴的傳言都變成了謠言,沒有證據支持。


  最後一個流傳出來的版本則非常耐人尋味,就連把這個傳言帶給菲德的薇諾琪也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那個表情就好像在說,她剛剛在吃飯的時候吃到了一塊酸牛肉,後來發現那塊牛肉並沒有變質,只是因為坐在一旁的盧卡認為牛肉是酸的。


  「二合一的毒藥,就是這個毒藥,」薇諾琪拿來了三個小瓶子,一個裝著粉末,其餘兩個都裝著液體,「還有它對應的解藥,先服下任何一種毒藥都不會有問題,只要在服下另一種毒藥前服下解藥即可。如果不幸同時服下了兩種毒藥,那在十秒之內服下解藥或許還有救。」


  「你怎麼知道是十秒啊?」盧卡在一旁問到。


  「我猜的!以我對蛇毒的經驗猜的!」


  「那你是從哪裡找來這個毒藥的?」


  「你真是遲鈍啊…現在滿大街都有得賣,本來這兩種毒藥就是能夠治病的葯,只需要稍加調配再混合在一起竟然就變成了致命毒藥!」


  最後這個版本聲稱,盧瑟斯勛爵和珀波公爵都被這種毒藥殺死了,掌握這種毒藥配方的人是一個醫生,他和他的家人早已經隱居,不過有人親眼目睹這家人生活在多雷特城內,而且還有人聲稱醫生一家獲得了聖女歌莉婭的庇護,當然這都是道聽途說的傳言。


  「雖然我也不相信這個傳言,但有一些人開始認為這一切都是聖女歌莉婭聯手義軍策劃的陰謀,目的就是想讓大陸出現更多的紛爭,好讓西奧古那帝國獲得喘息的機會,義軍也能從中獲利。」帕特里克拿起了那兩瓶毒藥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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