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用心的賀禮 中
外宴席廳也和內宴席廳一樣,不少表演者正在賣力表演,一些賓客也加入到群舞之中。菲德沒有多猶豫,他隨便找了個借口便走出了內宴席廳,往維托里奧所指的地方走去。
「柱祭司是我的仇人,不是你的,所以你告訴我他剛才出現的地方就可以。」
維托里奧沒有多說什麼,他指了指宴席廳外的側旁某處便往菲德的座位走去。菲德單手按住「噤聲」的劍柄,這時候的菲德已經非常警惕,因為他隨時有可能碰到那個他一直想找到的人——即使羅素說不要嘗試暗殺柱祭司,即使這裡是諾奧公國的婚宴會場,菲德都想要藉此機會探一下虛實,如果有機會的話,菲德想在這裡解決掉那個一直困擾著自己的麻煩責任,甚至付出不少代價也.……
「菲德團長,你是出來透透氣嗎?」美少年傭兵團的團長奧蘭多站在了露天的水池旁邊,除了遠處的公國士兵和下人外,他周圍沒有任何人。
菲德鬆開了緊握劍柄的手,掃視了一下周圍,並沒有看見柱祭司的蹤影,但他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傭兵工會的團長是在什麼時候離開內宴席廳的。
「你想要找柱祭司是吧?」奧蘭多抓起了一撮頭髮,然後放到自己的鼻子嗅了嗅,「我可是非常敏感的人啊,不過我也是非常通情達理的,你想要找的人就在我身後不遠處。」
菲德剛鬆開的手馬上又緊握住劍柄,他身後還是外宴席廳的場所,如果就在這裡和對方交上手的話,肯定會驚動所有衛兵,只不過從奧蘭多的表情來看,他絲毫沒有任何敵意。
看見菲德沉默不語,奧蘭多忍不住低聲地笑了起來,「菲德團長真是一個嚴肅拘謹的人,好吧好吧,其實我是來看戲的,」奧蘭多比起沃爾特、魯茨、維托里奧、埃斯柯歷等人都要更加俊美,他那無可挑剔的五官就像是用模具印出來的一樣,彷彿能夠配得上他容貌的人只有瑪加蕾特,「不過呢,我想看得戲是宴席廳內的戲,而不是這邊的戲,所以我走了。」
奧蘭多剛說完便開始往菲德身邊走去,等到他走到菲德身旁時,他又低聲說:「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由於我們可能沒有第三次見面了,所以我還是想告訴你,其實我很高興你能夠讓馬爾文那傢伙滿臉灰……」美貌男子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進外宴席廳。
菲德看向了水池的後方,那是一處陰暗的地方,如果柱祭司埋伏在那裡的話,說不定自己剛走過去就會斃命。
不過可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當菲德穿過那處陰暗角落後,他來到了莊園酒會的某處,正是玫芙今早想和他一起泛舟的小湖。
小湖的湖中心有一艘小船,一個沒有雙臂,身穿白袍的老人家正端坐在船上,小船並沒有槳,如果想讓小船回到岸邊的話,或許只能靠晚風了。
一個坐在湖邊的男人站了起來,「你來了,我正等著你。」
菲德一看到站起來的人是藍焰傭兵團團長托亞,他立即抽出了半截劍身,因為這個穿著樸素的男人在回頭的一瞬間給予了菲德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前所未有。
「你等著我?」
「沒錯,因為柱祭司說了,你會來這裡,」托亞一邊說一邊抽出了他的劍,一把全身都散發著藍色火焰的長劍,就如同傳聞中的那樣,「我也來這裡了,因為我想要找一個對手。」聲音富有磁性的托亞左手持劍,平舉向一側,右手把劍鞘從腰間卸了下來,握在手中,一副已經準備好的姿態。
菲德早已經在走進小湖區域前便注意到周圍,除了在極遠處的莊園外圍有幾個人影,這個小湖周圍根本沒有衛兵和賓客,彷彿是整個宮殿的一個盲區,恰好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了托亞機會。
「我沒有想和你交手的意思。」
「你是不是殺死了詹姆斯?」
「是。」
「馬衛爾也沒戰勝你。」
「我們並沒有正式對決。」
「那這就是我想和你交手的原因。」
話音剛落,托亞便直奔了過來,他那平舉的藍焰劍如同黑夜中的一縷鬼火,往菲德的右臂掃了過來!菲德立即抽出了「噤聲」,硬生生地擋下了這一擊!然後往一側跳開。
那藍色火焰果然也是附魔魔力,在觸碰到「噤聲」的一瞬間,整把藍焰劍都失去了火光,但靠近到菲德臉龐的藍焰還是讓菲德感覺到了極高的溫度,那些藍焰並不是裝飾和小把戲,而是真正的火焰!
和黃金盾牌還有其他附魔兵器不一樣,托亞手中的藍焰劍只是在和「噤聲」碰撞的時候失去藍焰,一和「噤聲」分開后又變回了冒著藍焰的長劍。
「你這把兵器……竟然能夠壓制附魔力量,難怪詹姆斯會被你殺死。」托亞還是左手握劍,他的眼神也開始變得銳利起來,藍色火光在他的雙眼映照著。
菲德側頭看了一眼柱祭司所在的小船,對方還是若無其事地端坐在船上,明明閉著雙眼的柱祭司卻臉朝自己,彷彿正在觀察著和托亞交手的自己。不過容不得菲德多想,托亞又從正面襲來!
托亞揮劍的速度不算快,但每一擊都非常勢大力沉,手中的長劍比起菲德手中的雙手斬劍要短一些,重量也輕不少,但菲德卻要把雙手的所有力量集中起來才能格擋住對方的猛攻。雙手交手數十招后,菲德開始意識到托亞並不會使用什麼稀奇古怪的攻擊手段,但每一下攻擊都毫無破綻,不會讓被攻擊者有任何反擊的機會。而且他的右手還緊握住劍柄,等同於用單手和自己作戰,菲德從未碰到過劍術如此高超的人,恐怕是帕特里克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取得優勢。
菲德一邊防守一邊往遠處退去,他知道在這個地方和大陸知名的劍客單挑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如果有衛兵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的話,說不定就能擺脫現在的困局。不過托亞好像察覺到菲德的意圖,他突然舉起了右手的劍柄,當那把劍柄是劍一樣揮向菲德。
菲德猝不及防,只能用「黑閃」的肩甲部分擋下了這一下來自劍柄的攻擊,可沒想到,那劍柄還是猛烈地撞在了菲德的肩膀上,如同被一把很鈍的兵器擊中一樣,「黑閃」的冰凍附魔竟然沒有生效!
托亞也趁菲德被擊中的一瞬間閃身突破到菲德的背後,不讓菲德繼續往小湖區域的邊沿退去。
菲德開始懷疑那把劍鞘之所以不被藍焰劍給燒著,是因為它也能壓制住附魔力量,不然自己的「黑閃」肯定能把對方的劍鞘冰住。不過菲德也趁著對方想攔住自己退去的同時,往後退去了不少和對方保持了安全的距離。
「你的基本功很好,手上的附魔兵器也是罕見的,這也讓我感到很高興,因為大部分對手的兵器會在和藍焰劍觸碰的一瞬間變成廢鐵。」
菲德沒心思和對方閑談,他回頭看向柱祭司,對方還在船上端坐,和小湖的湖水一樣紋絲不動。
「不過接下來,我要使出實力了。」托亞把劍鞘丟在了地上,然後把上身的麻布衣脫掉。那麻布衣被丟在草地上的時候如同數塊轉頭被丟到草地上一樣,發出了一聲悶響!那麻布衣內竟然還包裹著一些鐵塊!難道說藍焰傭兵團團長托亞一直負重戰鬥?!
托亞雙手握住藍焰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菲德的身邊,即使是如此安全的距離,菲德還是遲了一步,對方的劍劃過了「噤聲」,刺向了菲德的手臂!
菲德用盡全力力擋下了對方的直刺,那藍焰劍從菲德的手臂護甲邊沿劃過,發出了「吱吱」聲,就像是把一盆水倒進火堆一樣的聲音,而「黑閃」的護臂部分也冒出了大量白煙,顯然是冰凍附魔和藍焰碰撞在一起的結果。
不過冰凍附魔並沒有壓倒藍焰,反而讓「黑閃」的護臂部分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劍痕。恐怕要不是「黑閃」的冰凍附魔的冰冷稍稍抵抗著極高溫的藍焰,菲德就要失去一條手臂了。
大幅提升了速度的托亞揮劍如舞,剛才一直以防守姿態應對,想要藉機尋找托亞身上的破綻的菲德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切能夠主動的機會,他被托亞壓製得喘不過氣,在好次抵擋的時候都只能用本能去判斷,完全被壓著打!
托亞無情的藍焰劍在菲德的「黑閃」上留下了多道劍痕,雖然都不及最初那道劍痕深,但憑藉著「噤聲」的附魔魔力抵擋攻擊的菲德已經全然失去了反擊的能力。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甚至是對劍招的理解程度,菲德都完完全全地落在了下風,就像是當年被父親用木棍隨意擊倒一樣,像個孩子般無力與無助。
「防守,擋住對方的攻擊,」父親曾經說過,「做好防守才能有攻擊的機會!」菲德揮動著斬劍,不停地抵擋著托亞的猛攻,即使有點跟不上對方的速度,但拚死防守還是能在短時間內處於不敗!
無言的二人在月光下戰鬥,一個一直安靜如畫的老人家突然動了一下嘴唇,明明沒有聲音的話語卻傳到了菲德的耳朵里。
「使用你的身體去反擊,不要依賴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