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多項考核 中

  所有學員都已經餓得肚子咕咕作響，吃得快的學生盯著吃得慢的，就連阿維也只是感覺到勉強果腹了，以現在的體力挨過晚上的騎術騎槍考試應該不難。阿維現在才發現，雖然考試的項目只有列出來的這幾項，但是今日一整天的考試實際上都在考察學員們的體力和意志力，說不定今晚還會有更加嚴厲的考核。


  等到所有學員都吃完自己的晚飯後，都戈爾才向所有學生宣布，今晚的騎術和騎槍考核並不是由任何一個學院的授課老師監督，而是由一個以前的學生，現在薩林斯王國的軍官考核。


  就在都戈爾宣布完這個消息后，從馬爾洛特的方向出現了一大隊騎兵，每一個騎兵都手持一把長形火把，瞬間便把漆黑的夜晚照得通亮，讓本來不算很光亮的營地露出了原貌。這些騎兵開始分兩邊繞開了紅隼學院的營地，然後在學員隊伍的兩側列隊。大概有數百騎兵，全部都穿著正式的騎兵甲，配套騎槍、騎士劍和鳶形盾。


  這些訓練有素、整齊劃一的騎兵部隊一出場，所有學員便都屏息靜氣。大部分的學院學生都曾經幻想過有一天會成為這樣的騎兵，甚至是裝備更好、地位更高、榮譽更多的騎士或者將軍。現在能夠親眼看到軍容整齊的騎兵隊，大部分學生都由心而發地感覺到一絲自豪。


  阿維沒有上過騎術和騎槍課，但聽史迪克告訴自己，騎槍課還會有理論內容，就是教導學生如何當一個勇敢、自信、團結和有榮譽的騎手。這樣的理念課讓本來是平民的學生體驗到軍人的意志、軍人的覺悟，讓他們明白到成為真正的士兵和軍官后，肩膀上並不是只有自己和家人，還有其他家庭，其他同伴，胯下的戰馬和自己效忠的長官。


  「全體注意！」都戈爾本來文弱的形象突然發生了變化，像一個站崗的士兵一樣挺直了腰，大聲喊到，「所有學員向你們今晚的考核員致敬！」


  一個穿著棕色板甲的男人從老師們的身後走了出來，就著火把的火光，阿維清晰地看到了大王子布萊德利的臉龐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對方的模樣和當初見到的一樣，只不過在黑夜和火把的襯托下，大王子的眼睛更加明亮了，雙瞳好像一盞燈一樣，透射著火光。


  「今晚我就是你們的考核老師，請多多指教。」布萊德利站在高台上，對所有學員點了點頭，四個班的學生立即對布萊德利敬軍禮。只有史迪克沒有敬禮，因為在他的眼中，對方是王子，而自己則是奧古那帝國的皇族，大家理應平起平坐，如果現在向對方行禮的話，可就有點貶低自己了。


  騎術的考試與騎槍的考試一同進行，每一個學員都要騎上一匹王國戰馬，然後手持騎槍，繞首都馬爾洛特的都城一圈，最後回到出發地點。繞圈是有限時的，而紅隼學院也把繞圈的速度和時限分別設立了四個等級，學員的騎馬速度會成為他們的成績；手持騎槍的規定則是讓所有學員必須以騎槍衝鋒的姿勢完成繞圈，如果因為體力原因而不能保持衝鋒姿勢，或者丟棄掉騎槍的話，這都是會被扣分的。同時，每一個學員身邊都會配備一個正規軍騎兵，這些騎兵會跟隨學員走完這一段路，從旁照顧和監督這些學員。


  這是騎術考試的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則是進行騎槍比試，所有學生會兩兩配對，進行騎槍比武，勝利者會與另一個勝利者進行比武，失敗者則會與另一個失敗者比武，直到每人都進行了兩次比試后，所有學生便會被分成四層成績——兩次全勝者為最優秀者，有二十五人；先勝后負者為優良者，也有二十五人；先負后勝則為合格者，人數相等；兩次騎槍比武皆負的學員則成為了不合格者，人數也有二十五人。


  如此一來，每一個學員不單要在繞圈考試之中全速前進，而且還要盡量保留體力，畢竟騎槍比武對體力的要求非常大，即使是拿著比武用的木製騎槍，對於已經辛苦了一整天的學員來說也是極大的考驗。


  一班是第一個上馬的班，史迪克的身體狀況已經好轉，但由於一部分學員還不是成人，所以布萊德利提出讓這部分學員手持訓練所用的木製騎槍進行繞圈考試。史迪克自己拒絕了使用木槍，雖然他的肚子不舒服，但他是只用了三根手指便把鐵制騎槍拿在了手上，這才沒有人懷疑他的天生巨力。


  阿維他們班是最後一個班出發的，而阿維也是班裡最後一個騎上戰馬的學員。阿維首先和這匹黑毛馬熟絡一下，還嘗試和這匹戰馬低聲交流，只不過那匹戰馬一點反應都沒有。陪伴他的騎兵關切地說道：「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還不會騎馬呢，所以不要擔心，如果感覺到累了的話，或者有什麼不適的話就告訴我。」他說罷便協助阿維上馬，可是他不知道阿維在馬匹上花的時間比他還要多。


  接過了鐵制騎槍的阿維立即拉了一下韁繩，阿維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騎馬了，雖然手中的騎槍不算很重，但一邊持槍一邊騎馬還不是很習慣。


  「記得有什麼不適都可以說給我聽，有什麼問題也可以隨時提出，」陪伴阿維的騎兵應該有三十多快四十歲了，「我們是整個考試里最後一對出發的，盡全力就好，說不定會有一些學員落在我們的後頭呢。」


  阿維點了點頭，他拉動了韁繩，策馬而去。騎兵怔了怔，然後也立即追了上來，「別好強啊！留一點體力在後面！」


  薩林斯王國首都馬爾洛特是一座巨城，它的城牆還在不停地往外延伸，它的居民區還在擴大，它的城市擴建計劃會在每一年的年初里實行，它的城門也從四個變成了六個。要圍繞馬爾洛特跑一圈估計要半個小時到一個半小時，但阿維只有三分鐘便超越了他前面的八個同學，就連陪伴在他身邊的騎兵想要緊跟阿維也有一點吃力。


  「喂！小子你別那麼急啊，要是後面沒有力氣的話就麻煩了！」


  「我的狀態還不錯，」阿維一邊騎馬一邊閉上眼睛感受夏天夜晚的涼風，他在馬匹上即使不睜開眼睛，也都能感覺到大道上的其他馬匹，「而且我還沒用盡全力呢。」


  「我是說馬的力氣，這些馬在今天之內都已經跑過了很遠的路。」那個騎兵把不該說的也說給了阿維聽，這是布萊德利和學院長都戈爾一同設下的障礙——所有戰馬都和這些學生一樣，經過了一整天的勞累。可是阿維胯下這匹戰馬的狀態並沒有瞞得過阿維，他早已經知道戰馬的狀況。


  「沒問題的，它比我們想象之中還要堅強。」


  之後的一段路程里，阿維連續超越了數十個學生，這些學生甚至出現了最先出發的一班和二班學生，他們要麼在不停地忍受著騎在戰馬上的顛簸煎熬，要麼就是手臂發軟，即使經常交換持槍的手，他們還是有點吃不消。


  陪伴在其他學生身邊的騎兵都有不停地鼓勵學生，但是沒有任何一個騎兵會伸手拿過騎槍，或者暗中幫助他們。阿維身邊的這個騎兵也很忙，他要不停地注意著前方出現的騎兵和學生，避免阿維在超過對方的時候，自己撞上其他人。


  馬爾洛特的城牆上點亮了無數根火炬，讓所有繞城的學生不會身處黑暗，阿維雖然閉著眼睛騎馬，但他卻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楚，因為這是他最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