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結冰的兇器
所有傭兵都立即把手中的火把往兩側扔去,那些騎士也在短暫遲疑后把手中的火把扔出,匿藏在高地兩旁的義軍伏兵瞬間便被拋來的火把給照亮了。菲德在極短暫的時間裡看到了其中一邊有上百人的伏兵,全部都手持硬弓,瞄準著傭兵隊。
下一秒的菲德已經從腰間拿出了月盾,半蹲了下來,用盾牌保護著自己的頭部。本來處於暗處的義軍伏兵立即變成了身在明處,而本來被看得清清楚楚的傭兵們卻因為丟掉了火把,反而獲得了夜色的掩護。
就在那些火把還在空中飛翔時,義軍手中的弓弦也已經鬆開,密集的箭如同狂風一樣直接射向了在低洼地帶的傭兵,雖然所有傭兵和騎士都已經躲到了黑暗之中,但那些利箭還是穿透了數十人的胸膛,一下子殺傷了一大片傭兵。
菲德左手拿著盾牌,有傷的右手卻沒辦法抽出放在背上的雙手斬劍,他不得不一邊用盾牌抵擋箭雨,一邊往玫芙身邊退去。直到他扶起了摔倒在地,還驚魂未定的玫芙,才慢慢在傭兵隊伍之中往後退去。
而那些躲過第一輪箭擊的傭兵和騎士立馬抽出了兵器,往左右兩邊,甚至是前方的小村莊攻去。
那些本來被義軍依靠著的大樹紛紛被火把給點燃了,晚上的山谷風讓火勢瞬間蔓延,可是所有人都已經顧不得那如同潮水般的烈火,只顧抽出近身兵器,與敵人殊死搏鬥。
站在小村落口的克萊蒙和另外兩個義軍幹部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克萊蒙肩膀上的黑雕更是被火焰的高溫嚇得不停拍翅。克萊蒙和身旁的兩個義軍幹部低聲說了幾句后便往村落之中走去,而那兩個曾經襲擊過菲德的人也衝下了低洼地區,和沖在最前的騎士交上了手。
「你怎麼樣!沒受傷吧?」菲德舉著盾牌問到。
玫芙這個時候早已經被嚇得張大了嘴巴,看上去對於這樣可怕的夜戰絲毫沒有經驗,可她還是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兩用鐵弓,「我們往後面撤退吧!逃回去之前那個村子!」
「不,我們已經掉進了陷阱,如果現在逃跑的話肯定會被追擊殺盡,現在只能放手一搏。」菲德對自己的部下還是很有信心的,即使對方有三、四百人的混合部隊,但都未必打得過他訓練有素的部下,而且剛才的「從明轉暗」已經讓情況扭轉了過來,在複雜地形近身肉搏的話,傭兵並不會比任何人差。
他扶著玫芙往帕特里克的斷後部隊撤去。帕特里克此時還在和薇諾琪並肩斷後,他指揮的三十多個傭兵一看到前面混戰成一團,他們不退反進,往那些想要逼迫他們進入低洼地區的義軍沖了過去,也變成了混戰。
這時一個手裡拿著鐵耙的敵人沖向了菲德,直接往菲德的頭部砸了下來!菲德用月盾硬生生地擋下了對方的攻擊,但是對方的力度剛猛,菲德持盾的左手還是被鐵耙的尖端處打傷。而另一面也衝來了一個敵人,對方拿著桑杈直直刺向了菲德!雖然菲德的黑色板甲擋住了那不算鋒利的叉尖,但躲在菲德身後的玫芙卻被其中一根叉尖擊中了腿部,受傷的部位瞬間流出了鮮血。
這兩個手持農具的山地人瘋狂地揮舞著手中兇器,即使菲德不停地用月盾抵擋,可他還是被刺傷多處,而大腿受傷的貴族美女則被菲德護在身後,雙手捂住自己的腦袋。
就在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一個人影從黑暗之中閃來,菲德本以為是自己人,沒想到竟然是那個晚上襲擊自己的其中一人——一個拿著短刀的女人!
女人手中的短刀沒有刺向拚命抵擋攻擊的菲德,而是刺向了捲縮在地上,腿部受傷的玫芙!
菲德連一秒鐘都沒有花在思考上,他立即用自己的胸甲擋在了短刀前,「砰!」的一聲,那短刀直接刺穿了菲德的「黑閃」,刺在了菲德的胸膛之上!
同一時間,已經爬上了一棵樹上的阿婭娜失去了菲德的蹤影,她只好不停地拔箭、射擊。四周的呼喊聲和火光本來不是什麼大問題,但菲德在喊出了那個命令后便不見了,這讓阿婭娜變得有點焦慮和緊張。她已經射倒了十多個義軍和山地人,也沒有敵人注意到她,只不過她從一棵樹上跳向另一棵樹的時候,卻留意到在混戰戰場的後方突然閃亮了一下,就好像一顆星星忽然出現在戰場之中,但在半秒后又回到了天空之上。
就在阿婭娜不停地攻擊那些義軍時,一顆拳頭大小的石頭飛了過來,阿婭娜微微側開了腦袋,但是自己的耳朵還是被擦傷了。
「躲在樹上偷襲我們,看我收拾你!」一個雙手各拿著一桿短柄槍的男人正站在樹下不遠處,阿婭娜第一眼便認出對方是那個偷襲者!她先是用一支箭還以顏色,然後再拔出了匕首,從樹上跳向了對方。
持槍者的腰部被阿婭娜的飛箭射中,可是他直接把箭拔了出來,連止血都沒有,就提起雙槍,刺向了飛襲而來的阿婭娜。
玫芙手下的騎士和部分傭兵已經突破了小村落的村口,他們沖入了村子之中,卻立即遇到了數十個當地人的攻擊。村子里並沒有著火,但是那山谷內的風向大有把烈火蔓延至此的趨勢。
那些當地居民大多手持最簡陋的武器,其中一個拿著破爛鐵劍的山地人高舉著破劍,直接砍向了穿著板甲的騎士。那把破劍剛碰到騎士的肩甲便應聲而斷,只不過留給這個當地人驚訝的時間並不多,騎士立即就讓這個從背後偷襲自己的傢伙身首異處。
圍攻傭兵的當地人也有女人,只不過她們有的拿著木棍,有的拿著掃帚,即使十個人一齊上,也奈何不了任何騎士。所以小村落的戰況是最早的突破口,沒過多久,本來還處於驚慌之中的突圍部隊便佔據了小村落,絕大部分被煽動的山地人都死在了傭兵和騎士的劍下。
而菲德這邊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個女人手中的短刀還插在菲德的黑色板甲上,只不過她的人早已經逃之夭夭。而讓菲德也感到驚訝的是,那把已經微微刺進自己胸膛的短刀卻被冰塊完全包裹住,就好像把一把短刀丟在水盆中,然後放到零下數十度的北方室外一樣。
那兩個襲擊菲德和玫芙的當地人也被傭兵砍翻在地,他們手中的桑杈和鐵耙都結了冰,只不過結冰的程度不如那把已經插進板甲的短刀。菲德只用一腳,便把結了冰的鐵耙給踩碎,而自己胸口的短刀也如同冰塊一樣,一捏就碎。
這時帕特里克和薇諾琪已經擊退了後面的敵人,他們立即趕了過來給玫芙和菲德療傷。玫芙的傷勢很嚴重,她的腿部大出血,估計是被刺傷了重要的血管。
「快救我!」玫芙失血過多,她抓住菲德肩膀的手逐漸軟了下來,她的嘴唇也是慘白的。
薇諾琪沒有多想,她立即幫玫芙卸下了腿部的護甲,然後用手指緊壓著女貴族的大腿根部,那不停湧出的鮮血果然有所減少。
菲德想起可以使用火燒傷口的辦法,但薇諾琪否決了,她表示這處傷口不能用火燒,如果處理不當的話,說不定會導致玫芙以後沒辦法用這條腿走路。
筋疲力盡的菲德也沒有再說什麼,他自己身上也傷痕纍纍,包括手部和頸部,多處外露的部位被劃破割傷。
他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還有那個義軍幹部驚訝的表情,應該是因為自己「黑閃」的附魔力量所致——兩次被同一件附魔鎧甲弄爛慣用的兵器,那個女義軍幹部肯定會非常生氣吧?
讓菲德沒想到的是,「黑閃」在失去了泥潭附魔后,這一層的附魔竟然能夠讓攻擊它的物品結冰,這可比泥潭更有效地保護自己。菲德也不知道為什麼之前使用控制附魔的辦法沒有起效,反而在這個最危急的時刻出現了附魔力量。
「菲德團長!局面已經被我們掌控住了!」一個傭兵跑了過來,「但是阿婭娜隊長好像單人匹馬地往北面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