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豐腴身姿婀娜
趙鸞鸞像個小女兒一樣撲進蔡瓜的懷裏。
嬌嫩容顏鮮潤，豐腴身姿婀娜。那個膽大的紅衣姑娘真的敢放心地將自己交給憨憨胖胖的蔡瓜。
蔡瓜這時還是個年輕的跟廚，濃眉深厚，寬臉紅潤。
說來奇特，趙鸞鸞從來都是給別人柔軟的存在，隻有在蔡瓜這裏，能清晰地感受到蔡瓜一身肉，軟得像個大麵團子。
廚房地底之下是個小酒窖，這浸潤酒香的空間裏有許多隻屬於蔡瓜和趙鸞鸞的美好回憶，美人香汗伴酒香，憨厚的年輕人傻傻地不知該怎麽對待懷裏的美嬌娘。
“你總是那麽溫柔，真是傻。”趙鸞鸞撲哧一笑，摟住對方的脖子：“但是真好。”
“放心，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對你溫柔。”蔡瓜的承諾發自內心。
所有人都羨慕蔡瓜，同時又嫉妒蔡瓜。偏偏這個平平無奇的，話都說不利索的胖子得了美人心。
年少時一切苦難似乎都隻是有些苦辣的第一口，然而美妙與舒爽才是生活的主體，這就是酒啊。
蔡瓜和趙鸞鸞沒有被寄人籬下的生活打倒，反而賣力地讓自己變得更好。生活也像是醉了酒，沒有什麽太厲害的波折，反而香氣四溢，充滿希望。
他們所呆得地方僅僅隻是平康坊眾多酒肆中極其普通的一家，比不過他家笙歌曲舞，也比不過人家推陳出新，自然沒什麽生意。
可是趙鸞鸞聰穎，又在平康坊近水樓台習得一身舞藝。蔡瓜憨厚卻精於廚藝，不愛說話卻研習出了釀酒方法。所以，酒肆不僅賣酒還是飯莊，**招招的侍酒女還能舞蹈，生意不精卻還維持。當然，隻要那凶狠的老板不來酒肆，一切都恣意又美好。
老板不願放任這間寬大的店鋪這麽幹放著，買來許多女孩子想要招攬生意卻因為經營不善門庭慘淡。
肆意打罵已經是常事，然而凶狠地朝這些可憐女子下手讓所有人都恨之入骨掐入心血。
生活讓這裏變作人間地獄，蔡瓜被打得渾身是血依舊阻攔不了心愛的女人趙鸞鸞被禽獸不如的老板拖走——
回憶起了往昔，蔡瓜麵對縣主大人和縣馬爺的質問，依舊冷靜回答：“天啊，誰會請人幫忙下藥呀？我又怎麽敢冒這麽大的風險？這家店還要開下去呢，大家還指著吃飯呢！”
李羅羅問道：“蔡師傅，昨夜你做好菜品酒食，都是誰去傳菜呢？”
蔡瓜道：“歇業以前都是跑堂夥計來端，至於歇業以後我們自己吃的那桌，就是我們自個兒端的。”
崔玉樓擺擺手：“行了，蔡師傅，你回去吧！去幫我們叫……隨便叫誰吧！”崔玉樓按了按眉心發現想不起來這裏還有什麽人。
蔡瓜恭謹地行完禮，拉開房間門正準備出去：“咦？你怎麽在偷聽啊？你鬼鬼祟祟想做什麽？”
吵鬧聲伴隨著你追我趕的砸東西的聲音，驚醒了所有人。
包括李羅羅和崔玉樓在內，樓內所有人都衝出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大堂內，廚師蔡瓜追著一個孩子，孩子身形嬌小靈活順手推了一把桌案矮凳便截住了蔡瓜的去路。蔡瓜向來憨重來不及反應，生生跌倒在地。
明麵上看身形憨胖的蔡瓜在追孩子好像可以壓製對方，結果是孩子更勝一籌耍弄了蔡瓜。這個孩子看似亂竄，實則有條理有路數，不僅讓自己穿行無阻，還能把蔡瓜狠狠耍弄。
崔玉樓發現孩子並不簡單。
崔玉樓和姚果子一起圍截堵了過去，才把竄來竄去的孩子給抓住。
姚果子是認識這個孩子的，一看到這個孩子便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麽又鬼鬼祟祟的，就數你最愛騙人，最愛亂竄，你又在做什麽？”
“這是誰家的孩子？”崔玉樓看著這個孩子覺得有點眼熟。
姚果子道：“您和縣主大人見過的，上回就是這孩子拿了朝顏夕顏一串錢把縣主大人騙到後院去了。他是我們這裏最小的夥計，按理說不該招他做夥計的。可是賀若老板在附近見到他，他說家裏母親改嫁不怎麽管他了，想討一份差事。賀若老板就好心允許他來當夥計。每天他都是最早來的，來了就在店裏到處玩，客人進門就開始跑堂。”
小孩子看到朝顏夕顏站在後邊，眼泛淚光哀求道：“朝顏姐姐，夕顏姐姐，救救我，我今天又沒有犯事兒。”
朝顏看了看孩子來求情：“這孩子和我們姐妹倆親厚，時不時幫我們的忙，所以，昨天晚上執事那個房間的酒水菜品，我們都叫他幫忙端的。他一向都挺活潑好動，應該沒幹什麽，你們放過他吧。”
李羅羅看看孩子：“昨天晚上，樓上最小的那個房間，客人是你照管的？”
小孩子眼神有些閃躲，慢悠悠地回答：“是。”
還不等李羅羅開口，崔玉樓眯起眼睛一邊仔細觀察一邊打斷道：“給我搜一搜這個孩子。”
蔡瓜挪開了桌案小凳，準備上前來搜這個孩子。
小孩子一聽要搜身，掙紮著想要跑。“哐當”一聲，一個東西應聲墜地。
那是一把折扇，扇麵被合上，可是扇柄扇骨潤澤的質感彰顯著非同凡響。
李羅羅撿起折扇打開，拈金銀的彩線蝴蝶仿若翩然欲飛活靈活現：“這是執事的折扇！這麽會在你這裏？”
眾人皆是一驚。
尤其是剛剛還在為孩子求情的朝顏，更是沒有想到自己立即就被打臉趕緊解釋：“我真不知道會這樣，我都以為他是個好孩子呢！”
姚果子一邊縛住掙紮的孩子一邊道：“我都跟你們說過了，這小子總是鬼鬼祟祟，手腳不幹淨，你們還不信！”
“放開我，放開我。”小夥計不停掙紮。
李羅羅問道：“執事的扇子怎麽會在你手上呢？如果你說清楚，我們就放了你。”
“我是今早收拾那個小房間時發現了這把扇子，才拿走的。”孩子回答。
姚果子真想好好教訓這個孩子：“我不是早就說過了麽？在朝夕與共當差，碰到的客人非富即貴，客人遺落在這裏的東西，要交給我，客人會回來找的。你怎麽又私自拿走！”
小夥計不再說話，埋頭盯著自己又髒又破的鞋子看。
隻要是孩子亦或是歲數小些的人，趙鸞鸞一向照顧，出來求情：“算了，好好教他就成，別打罵他。”
李羅羅依言讓姚果子放了小夥計，心裏卻不停犯嘀咕埋怨執事丟三落四。
崔玉樓朝著孩子問道：“這位小夥計，既然昨夜執事的大多菜品酒水都是你端上去的，不如你說說昨夜你都看到什麽了？”
孩子沒有抬頭：“昨天執事一進門，我就發現他一身貴氣，想要多討些賞錢就一直在他房間外聽吩咐。最開始，朝顏和姐姐以及趙鸞鸞都在裏邊，中間朝顏姐姐出來自己提了一壺酒進去，沒過多久朝顏和夕顏姐姐就走了。一會兒後，趙鸞鸞出來叫我去廚房叫一桌長壽宴，我便把酒菜端了上來給了趙鸞鸞。這時姚管事叫我去大堂忙活了，所以後來的事我也就不知道了。今天早上，我來得最早，姚管事叫我去打掃那個房間，我看到扇子就拿起來了。”
崔玉樓道：“就這麽簡單？”
孩子答道：“就是這樣。”
崔玉樓道：“要是真這麽簡單，你為什麽鬼鬼祟祟躲在窗下，心虛地偷聽我們問話！”
孩子抬頭望了一眼崔玉樓又迅速埋下去，哆哆嗦嗦回答：“我隻是好奇你們在玩什麽好玩的，所以想看一看，我隻是沒有玩伴有些無聊。”
崔玉樓摸摸下巴，就此先放過。
大堂內，所有人都在。有的三三兩兩站到一塊兒，有的獨自呆在一處。
拿答臘鼓的女子和抱琵琶的女子站在一起，不遠處是朝顏和夕顏。趙鸞鸞站在前麵，後麵是拿笛子的女子以及鶯鶯和燕燕。廚師蔡瓜一個人在大堂內把剛剛追孩子弄翻的桌案矮凳扶正。天竺來的菩提還有西域來的胡旋女康娜兒有些害怕地站在走廊下的陰影裏。姚果子拉著有些掙紮的孩子跟崔玉樓和李羅羅站在一塊兒。
崔玉樓就在大堂內走來走去，看了看大堂裏眾人的情態，也大概猜到了平日裏的親疏遠近。拖來身邊的矮桌案直接大喇喇地坐到了上麵：“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昨夜，趙王府的執事以及我的弟弟小三在這裏中毒了，所以我們才來問話。今天就歇業吧，你們老板賀若夕碧那裏我去交代。”轉頭看向姚果子：“去把大門關上吧，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再開門營業！”
眾人麵麵相覷，畏畏縮縮小聲說話，對於暫時歇業一事頗有微詞。
姚果子道：“朝夕與共裏邊，有手腳不幹淨的人，做出下藥之事，損害店鋪名聲。我今天定要把他揪出來，所以大家好好配合。”說著便一把帶上了門。
現下老板不在，姚果子這個管事說話最好用，大家便不再說話。
崔玉樓又道：“現在我也不單獨問話了，就在這大堂裏當著大家夥兒的麵問吧！”
剩下的人，崔玉樓都不熟，隨便指了一個出來：“那個琵琶女，你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