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姿柔嬌顏紅潤
唯獨一盞燭光，燭火搖曳生姿。
半明半媚中，一個曼妙的身影逐漸顯現。夕顏褪去了衣衫，光滑的肩背掛不住同樣涼滑的紅綢衣，玲瓏的身體更是攬不住衣衫的溜走。入夏的薄衫堆疊在了地麵之上，露出纖細的腳後頸。
紗簾並沒有被放下，沒有隔簾的遮掩，一切都那麽清晰。
雖然在朝夕與共和舞姬們呆得久了，如同趙鸞鸞之流對自己根本不設坊，但那是趙鸞鸞的個性外放使然，可是從來都內斂的夕顏還是讓姚果子慌了神：“夕顏。”
從未在人前換衣，剛褪完了衣衫還有些羞得不適應的夕顏正暗自心顫，聽到背後一道柔聲，幾乎是頓住了，心跳加快側過半張臉來小聲道：“嗯？”
美人身姿纖柔曼妙，半側顏嬌憨紅潤。
姚果子猛然想起來自己應該閃避：“額，夕顏姐姐，我喝口茶水。”
夕顏僵住的身子才恢複了涼颼颼的感覺：“哦，在桌案上，真是不好意思，進來也沒讓你坐，也沒給你倒茶水。”
估計誰都沒有意識到，茶水就在房間最顯眼的案桌上，完全不用說直接走過去喝便好了，可偏偏兩人就要拿茶水說事兒來轉移注意力。
姚果子腳步快，挪開眼睛直接背對著夕顏盤腿坐到了桌案旁，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抿著。一邊抿茶水，一邊留神靜聽身後的動靜。
夕顏這才緩過氣來，半側著臉眼角餘光偷瞄姚果子坐在地席上的背影，撫著胸口輕輕鬆了口氣微微笑了笑。
然後才拿起自己的月白色裙衫，一件一件，一點一點慢慢地穿上。
房間裏甚是靜謐，除了輕輕柔柔的衣料穿上身的輕響，便是燭台上唯一一根燭火輕燃的響聲。
安靜的時光並不漫長，二人背對卻互相留意對方的動靜。
直到夕顏係好了衣帶，緩緩走到桌案前坐下。
月白色果然是這位內斂姑娘最好的表達之色，襯得整個人脫塵出俗，猶如月宮仙人。
姚果子給夕顏倒好了一杯茶水：“夕顏姐姐，穿上月白衣裙真是美。”
夕顏端起茶水抿了一下：“姚管事，果然還是你看得對。”
姚果子道：“也不是我看得對，是姐姐你本就容色出挑，怎樣都好看，我不管是怎麽說都是對的。”
夕顏捧著茶水笑了，連杯中水麵都泛起了一絲漣漪：“其實月白色才是我的本色，因為我本來就是一株夕顏花。”
姚果子問道：“夕顏姐姐，我一直都想問你，夕顏花是什麽花，長得什麽樣？”
夕顏道：“夕顏花的花朵長得和牽牛花很像，但隻在夜色裏綻放，所以很多人知道牽牛花是朝顏卻不知道夕顏花是月光花。”
姚果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姐姐愛穿月白色衣裙，原來是因為姐姐本身是一株月光花。”
“嗯。”夕顏美麗的容顏在半明半媚的暗色中真如月色皎潔，自有一番動人之姿：“在朝夕與共，隻有你和老板知道我和姐姐的秘密。”
姚果子道：“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至於老板，你放心，你們姐妹倆是他這舞肆的頭牌，他更是會保守秘密的。”
夕顏笑了笑：“我相信你能為我保守秘密的，我隻是很好奇，常人一聽說妖隻會怕得不行，為何你不僅不害怕，還不遺餘力地幫我…們呢？”
姚果子拍拍胸脯：“我覺得吧，妖和人也是一樣的，有悲歡喜樂。曾經，我流落街頭，有人向我伸以援手，如今，別人有難，我也想幫一幫。更何況，你也不是別人，在朝夕與共，所有人都是我的親人。互相幫扶才是理所應當。”
夕顏開心地笑了笑：“謝謝你不嫌棄我是花妖。”
姚果子調皮地用茶杯碰了一下夕顏的杯子，磕出一聲輕響：“謝謝你不嫌棄我曾是乞丐。”
兩人都笑了。關於妖和人的成見都消融在暖色的燭光中。
夕顏終於鼓起勇氣：“姚管事！”
“嗯？”
“其實我很喜歡你！”
靜謐籠罩上二人。
姚果子雖然早有耳聞，卻依舊有些訝異。
夕顏比任何時候都大膽，眼光流轉隻願意看姚果子這個白淨少年。
姚果子猶豫了一下：“其實，夕顏姐姐，我隻是把你當做朋友，當作同在朝夕與共的親人。”
夕顏的臉上光彩瞬間全無：“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你不僅處處照應我，看我腳扭傷還願意帶我回來幫我上藥，我衣裙弄髒，也體貼地帶我回來換衣裳。”
姚果子有點不敢看夕顏的眼睛：“在我看來，大家都是我的親人，我想要照顧所有人，當然也有夕顏姐姐。”
姚果子對所有人都好，夕顏是知道的，隻是被溫柔對待的感覺實在太讓人眷念，何況是在對方還知道自己是妖的情況之下，夕顏總覺得姚果子看待自己是不同的，對自己是不同的，可是還是在這一刻幻滅：“那你再看看我，是我不夠好麽？”
姚果子知道夕顏向來不自信，出言安慰：“夕顏姐姐，你很好，你像仙子那樣美麗，你溫柔和氣。”
夕顏低頷首：“我明白了。”
姚果子很高興夕顏能一點就透：“你明白就好。”
夕顏忽然眼聚凝光：“我明白了，你不喜歡溫柔內斂的，你喜歡像趙鸞鸞那樣熱情奔放的。”
“啊？什麽？”姚果子被夕顏的語出驚人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你怎麽會這麽想呢？”
夕顏道：“我看見了。”
“你看到什麽？”姚果子一聽到這種熟悉的話語就覺得不妙。
夕顏湊近姚果子，拉住對方手臂小聲說：“我看到趙鸞鸞她…脫去了自己那蝦紅色的緊身上衣躺在地麵軟毯上，她拉住你的手在她身上……她與你說話，你還俯到了她的耳際脖間！”
“怎麽你們都看到了？”姚果子很是頭疼。
夕顏繼續道：“你們常常一起。她總是說自己跳完舞腿腳酸麻叫你去幫忙按摩一下。所以我很好奇，就跟著去看了。”
姚果子又一次解釋：“你誤會了，她真的就是找我幫她按一按，她平日裏訓練照管所有舞姬有些辛苦。”
夕顏有些偏執：“那你為什麽隻幫她？不是說大家都是一家人麽？為什麽不去幫朝顏呢？為什麽不去幫琵琶女呢？為什麽不去幫鶯鶯燕燕呢？為什麽不來…幫我呢？”
姚果子被這一問給唬住了：“那是因為……”想要說卻發現根本找不到說的——是呀，為什麽呢？
夕顏目不轉睛看著，希望可以得到一個解釋。
姚果子被逼上絕路：“那是因為趙鸞鸞…趙鸞鸞她本就是個外放又活躍的人。她不在意解開衣裳也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她。”
夕顏有些神傷：“看吧，我就說，你喜歡她那樣熱烈如火之人。”
姚果子分辨：“不，我不喜歡她。”
“那你怎麽和她那麽親近？”夕顏忽然有些激動，握著姚果子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前：“我也可以像她那樣，我也可以穿紅色的衣裳，我也跳舞跳到腰酸腿軟，我也需要你來幫我按按，我也不在意解開衣裳，我也不怕你的目光……”
夕顏的手握著姚果子的手伸進了自己的衣領，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柔軟的肌膚觸感。
姚果子縮回了自己的手，從地上站起來：“夕顏，這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我是真的不喜歡趙鸞鸞。”
被拒絕的夕顏眼裏盡是失落，坐在桌案邊靠著桌案埋著頭失魂落魄：“所以你也不喜歡我，對嗎？我沒什麽可值得喜歡的。”
姚果子眼見夕顏一副傷痕累累的模樣楚楚可憐，不忍心太過狠心，蹲到夕顏身邊安慰道：“你值得別人喜歡，大家都很喜歡你的。”
夕顏忽的又揚起頭顱：“所以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姚果子道：“對，但是是對朋友和親人的喜歡。”
夕顏眼睛中又開始閃耀光彩：“那也是喜歡。”
姚果子解釋道：“對，那種喜歡就像你對你姐姐那樣，亦或者你姐姐對你那樣。”
還不等姚果子解釋完，就發現麵前一陣彩粉灑下，星星閃閃很快又趨於湮滅。緊接著自己就開始迷迷糊糊起來，甩了甩腦袋，卻仍舊有些暈暈乎乎的。
夕顏悄悄地趁姚果子不注意施了法術，仿佛是自顧自嘟囔著：“沒關係，隻要是喜歡就成。”
姚果子迷糊著，乖乖地聽著夕顏說話。
“本來這種妖怪法術，我從來不用的，我也隻見姐姐用過。可是，我太想把你留在這裏，你能原諒我麽？”夕顏托著姚果子的肩背輕輕地將對方放平在地席之上，而自己也側身躺在了對方身側。
房間又重回安靜，夕顏抱住姚果子的腰，將臉埋在少年肩頭，止不住的笑意：“真好，你現在就在我旁邊。可是我希望我在你心裏是獨一無二的，我希望你待我與別人不同，我希望你對我的喜歡不是對待親人或者朋友的喜歡。我希望你可以摸摸我，你不是也曾那樣對趙鸞鸞麽？”
姚果子殘存的意識與身體幾乎是分離的，嘴巴囁嚅著表達自己的想法：“不行，不行，不可以的！”
夕顏起身看著躺在身側的姚果子：“為什麽不行？”
姚果子張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夕顏看著對方欲言又止，又燃起一絲念想：“是可以的，對不對？你沒有答話，就是可以的，對不對！”
姚果子迷糊著，有點聽不清夕顏越發小聲的話語，想要仔細聽卻發現身體不受控製。隻覺得自己的手被一隻手握住。
夕顏拉起姚果子的手貼到自己臉頰上，脖頸上。仿佛是一點小小的報複，夕顏當著姚果子的麵，將姚果子的手又貼到自己的腰上，然後慢慢往上挪，掖進衣服裏，比照著趙鸞鸞，也用姚果子的手來幫自己按一按，揉一揉。
看著眼前白淨少年忽閃的睫毛，夕顏卻覺得無比快樂。分不清是小小報複成功還是對於心愛之人的觸摸。
姚果子幾乎是抗拒的，卻攝於對方的術法無法走脫。
看見白淨少年眉毛時不時蹙一蹙，夕顏咬咬牙，索性拉開了姚果子的外衣。
“不要。”姚果子幾乎是透著氣力說著這句話。
可夕顏哪裏會管這些，用指尖輕觸著，懷揣著好奇與忐忑在滿心激動歡喜的作用下，慢慢溜進了姚果子的衣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