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胡姬雲露
等酒喝了一半,兩人也開始有了醉意,方才在台上跳舞的舞姬不知怎的,朝兩人走了過來,在楊勳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本就沒多少的酒意登時全部消散的無影無蹤,開始警惕起來。
這也怪不得他,桌上本就有一個來意不明,身份不明,疑似殺死原主的人在了。
且兩人喝酒的這個空檔,也並未讓老鴇叫姑娘來,這舞姬直接衝兩人過來,以往看過的小說電視劇裏,清樓這地方又是事故的高發地段,他豈能不警惕?
楊勳看著方力,卻見他也似愣了一下,隻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罷了。
一時間兩人竟是都沒說話,那舞姬卻是笑了。
雖說隔著麵紗看不清楚長相,可那雙露在外麵的眼睛卻是勾人的緊。
此事笑眼彎彎的模樣,讓人不由便對麵紗下的容貌多了幾分猜測和遐想。
“奴家雲露,方才在台上便看兩位儀表堂堂氣勢不凡,便知兩位身份定然是不簡單。”
“雲露一個弱女子,來到此處謀生著實不易,是以這才大著膽子過來與兩位結識,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兩位海涵。”
這女子漢語說的流利,且聲音帶著一絲微啞,說話的時候一雙媚眼瞅著你,便好像在你心上放了一把小刷子,刷的你心裏直癢癢。
也虧得是楊勳,若是戚塵那幫子小紈絝來,怕還真是抵擋不住,恐這雲露不管說什麽,他們都會點頭答應。
方力聞言哈哈一笑道“好說還說,雲露姑娘主動前來,那是給咱們兄弟麵子,我們兄弟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怪罪。”
“你說是吧?楊兄?”
楊勳嗬嗬一笑“是啊是啊,雲露姑娘不必擔心。”
“若是不嫌棄,一起喝一杯如何?”
不管這雲露與方力兩人究竟認識不認識,隻要在一處,總會露出些破綻來。
方才他與方力一番閑談,這家夥言語之間滴水不漏,若非楊勳先前看到他背影覺得眼熟,進而昏倒尋回了一絲楊老三的記憶,還真要被他糊弄了。
俗話說的好,酒是色的膽。
這酒兩人已是喝了不少,都有了一些醉意,再過來一個雲露,反倒是打破了有些僵持的試探。
若是兩人認識,方力這邊不好套話,也可從雲露入手。
是以兩人認識再好不過,若是不認識那更好,通過雲露說不定能找出些方力的什麽破綻來。
雲露嫣然一笑,拎起酒壺為自己添了酒,道“雲露敬兩位一杯。”
隻她說話時,那雙勾人的眼睛卻是看也沒看方力,隻盯著楊勳猛瞧,好似這句話,隻是對著楊勳說的一般。
若非他見慣了大場麵穩得很,換成戚塵那幫小紈絝,怕是三魂七魄早就丟了一半兒。
楊勳與方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雲露將酒又重新續上。
“還不知兩位做何營生,是否是雲城本地人?”
說罷她微微一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兩位莫怪雲露打探兩位的底細。”
“是雲露才來雲城,人生地不熟,且前兩日都在熟悉環境,今日才正式開始掛牌。”
“又見兩位不凡,若是本地人日後若有了難處,也好尋兩位求助。”
這話說的很是坦率,且清樓女子憑眼力尋恩客,一點毛病都沒有。
隻先前雲露沒過來時,兩人聊的已是漸入佳境,這雲露來了之後,方力到時不怎麽吭聲了。
一時間楊勳還真不大能看得出來,這雲露是否是方力一方的人。
他哈哈一笑道“這個在下怕是有些無能為力了。”
“在下並非雲城人,因遊曆到了此處,過兩日便要動身離開,至於方兄……”
楊勳說罷有些曖昧的衝她眨眨眼道“適才方兄便說是因為胡姬才沒離開,至於能停留多久,大約要看雲露姑娘的能力了。”
“再加上在下尚未及冠,家裏管得又嚴,便有心將雲露姑娘從這裏帶出去,卻也沒那個膽子啊。”
“倒是方兄,看起來像是能當家做主的樣子,說不得能幫得到雲露姑娘。”
他不知這雲露底細,便也隻能暫時將她當做普通樓裏的姑娘看待。
樓裏的姑娘不管是紅的還是不紅的,心心念念的可不就是從這等迎來送往的地方出去麽?
剛才聽方力是因為胡姬才留下,若他這會兒肯把人贖出去,那兩人認識的可能性便是極小。
若是不肯……
嗬。
認識不認識那還用說麽?
方力聽了他的話淡淡一笑,沒什麽情緒的眼中多了幾分興味,瞅著雲露道“那雲露姑娘可願隨某家離開?”
楊勳聞言挑了挑眉,沒想到方力竟是真要把人帶走,讓他對於雲露的懷疑卻是打消了。
興許是方才來找自己敬酒的人太多,這雲露初來雲城,想給自己找個靠山罷了。
原本他以為,雲露聽了方力的話定然是喜不自勝,卻沒料到她一愣,隨即低下了頭,有些低落的搖了搖頭。
“雲露的贖身銀子可是不低,還是不勞煩兩位破費了。”
她這麽一拒絕,讓楊勳不由挑起了眉峰。
拒絕了?
為何要拒絕呢?
即便贖身銀子不低,可這般問都不問便直接開口拒絕,定是有問題!
方力也沒惱,隻點了點頭道“罷了,是在下與雲露姑娘沒緣分。”
說完便對楊勳道“在下有些不勝酒力,便先回房休息了,明日在五味樓擺酒宴請楊兄,算是為今日賠罪,還望楊兄能賞臉前來。”
楊勳不想這麽快把人放走,卻又不能阻攔的太過明顯,隻能點了點頭道“方兄放心便是,明日在下定然準時赴約。”
“告辭。”方力說罷,衝楊勳拱了拱手,人便直接上了二樓,倒是讓楊勳愣了一下。
還真有跟自己一般人才的人,竟也尋了清樓住下?
他不由看了一眼低垂著頭的雲露,微微眯起眼睛。
“雲露姑娘,在下也有些不勝酒力,便先告辭了,等日後若有空,再來給姑娘捧場。”
雲露猛地抬起頭,一雙勾人的眼睛已是有些盈盈水光,含著千萬般難以出口的委屈。
“莫不是因為雲露言談間有失禮得罪之處,所以才讓楊公子這般急著離開?”
“若真是如此,那雲露給楊公子賠不是了。”
說罷站起身,衝楊勳行了個福禮。
“雲露姑娘千萬莫要多想。”楊勳打了個哈哈,道“實在是因為方才與方兄酒喝得有些多,便是姑娘不來,大約也該散了。”
“若是讓姑娘覺得委屈了,倒是在下的不是。”
他既是懷疑這雲露與方力相識,連她倒的酒都不敢喝,哪裏還敢再單獨的留下來。
萬一真中了招,連個救他的人都沒有。
查清事實真相是很重要,可再重要也沒自己的小命重要。
這會兒他倒是有些後悔先前將一幫小紈絝趕走了。
不然若是有他們在,自己也不必再怕中了招身邊沒人,再被人趁機給砍了。
“這樣吧,明日我帶些朋友來,與方兄一起,來與姑娘捧場如何?”
他這話說完,便看雲露眼中猛然湧上喜悅,對著他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雲露便不耽擱楊公子了。”
“楊公子好走,奴家送你出去。”
“那倒不必,雲露姑娘還是留步吧,在下告辭了。”
說罷,楊勳不再耽擱,急忙出了尋歡樓。
門外的不遠處,楊安帶了兩人隱在角落裏,正在等著他。
他本想讓楊安盯著點尋歡樓,可一想,若方力便是殺了原身的人,想來不會不認識楊安。
再說楊安他們幾個都等在外麵,也沒見過方力長相,即便是想盯也無從盯起,遂打消了念頭,打算回去問那幫小紈絝借點人手。
倒是原主為何會和方力那樣的人扯上關係甚至於被殺,讓他有些好奇。
“安叔,我這記憶全無,有時便是見了以往熟識之人也認不出來,著實有些失禮了。”
“正好趁著閑來無事,安叔你給我講一講我以前的事情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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