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敏感脆弱
因為季衍提前大概檢查過小姑娘的身體，應該是長期經受淩虐，所以渾身都是傷痕，而且也不知道外出流浪了多久，身上味道很重。
“都出去，跟進來湊什麽熱鬧。”所以，美老太進來了解了情況後，轉頭就把其他人轟了出來。
老太太雙腿不方便，美老太畢竟年紀大了，季衍隻是讓她幫忙打打下手，遞遞香皂、洗發水、棉帕這些，具體清洗工作則是她全權在做，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將人給清洗了一遍，還用吹風吹幹了頭發。
“還別說，小姑娘五官看起來很不錯誒。”老太太看著清洗幹淨的麵孔，皮膚不咋滴，黑中帶幹，但五官卻很耐看，越看越好看。
季衍也讚同的點頭，但她對自己的長相也十分自信，更何況她有靈泉水改造，皮膚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加上本就隨父母的長相，她的模樣相當精致好看。
“行了，被臭美了，趕緊去把你師父叫進來。”相處有段時間了，美老太算是了解了季衍的性格，見她站在旁邊摸著下巴，盯著床上的姑娘看，就知道她心裏想什麽了，嗬嗬笑著說完，便指使她出去喊人。
“都出去。”這一次，換墨錦城理直氣壯的轟美老太了。
其他人都到客廳裏等，季衍隨著墨錦城一起在房間給姑娘做檢查，順便學點兒東西。
“小姑娘渾身青紫，呼吸微弱，身體長期營養不良，也不知道在那地方凍了多久，好在如今並不是冬季，但身體仍舊受了較重的寒氣，需要及時治療，我覺得首先應該對她進行針灸……”
墨錦城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對徒弟說出來的一些不當的地方作說明更改，對於針灸，他也是讚同的，所以，直接開動。
小姑娘傷勢較重，所以墨錦城也沒讓徒弟動手，而是自己親自來。
站在一旁，看著墨錦城一手針灸術，熟練的認脈紮針，滿臉的嚴謹之色，渾身散發著認真的氣息，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師父給人治療。
外麵客廳裏，老太太腿腳不方便剛才沒進去湊熱鬧，但出來後就一直拉著美老太問個不停，而美老太也很耐心的將自己看到的還有自己猜測的說了。
“誰家這麽狠心，這年頭也不是以前那吃不飽穿不暖的念頭了，隻要肯幹也餓不死。”老太太滿臉的不忿之色，心疼小姑娘的同時忍不住想到了孫女，這些年，跟著他們老兩口，雖說沒有挨凍受餓，但仔細算算，對比城裏的大孫女，真的是諸多不公平。
突然，她就不想再幫忙緩和小兒子小兒媳和季衍這個女兒之間的關係了。
他們夫妻都老了，以後肯定是要享兒孫的福，仔細想想，她突然覺得，以後可能別指望小兒子照顧他們夫妻了，自己養的兒子自己了解，孝順是肯定的，但架不住小兒子有個厲害的媳婦兒，從中作梗，作為男人心思也沒女兒細膩，肯定會有諸多疏忽。
也許以後，除了女兒，他們可能更多指望孫女季衍了。
“想什麽妹妹？”美老太說了半天，卻沒有聽到回應，偏頭一看，竟然看到老太太看著一個方向眼神呆呆的，明顯走神了。
啊了一聲回過神來，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美老太這關係，其實瞞著也沒什麽意義，倒不如說出來，還能多個人給她出主意。
“你說，季衍和她父母之間的關係，真的沒有緩和的餘地了嗎？”她希望家和萬事興沒有錯，但如今想來，也許這隻是他們老兩口單方麵的一廂情願。
聽到這話，美老太愣了愣，沒預料到老太太竟然會說這話。
“其實吧，你完全不用憂慮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交給他們自己去決擇，未來的路，也是要他們自己走的。”美老太作為過來人，也經曆了很多東西，這個道理，是她自己悟出來的。
旁邊老爺子也聽到了，妻子的話，也讓他開始深思起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聽到腳步聲的三人抬頭看去。
“怎麽樣了？”一片安靜的客廳，被美老太出聲打破了。
本來心事重重的老太太和老爺子也抬頭，朝墨錦城和季衍投去探究的目光。
“已經緩過來了，我剛給她施了針，靜養兩天，她是嚴重透支了身體，應該要睡兩天。”墨錦城說著，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側頭看了一眼美老太。
美老太自覺地端起麵前的茶壺，給墨錦城倒上一杯放他麵前。
“那女孩兒是不是真的是被家裏虐待的？”老太太拉著孫女的手，眼裏都是擔心。
想了想，季衍道：“應該不光是家裏。”
一愣，老太太呆了呆。
旁邊的美老太則直接暴起，“什麽意思，那小姑娘還遭受了禽獸的對待？”
季衍：“……”老太太腦子沒美老太轉得快，還在思考，可美老太太聰明了，一點就透，然後也沒留餘地，說話特別露骨，季衍一時間啞口。
而這話，老爺子也聽到了，震驚之餘，也偏頭看向了墨錦城，顯然，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幹咳一聲，雖然是醫者，但這種事情墨錦城還真是頭一次切身遇見。
“所以你剛才一直拒絕我幫著給那小姑娘洗澡？”美老太怒氣衝衝瞪了一眼季衍，為什麽不讓她看，什麽意思，她比季衍奶奶還大，經曆的事情哪兒比季衍少，竟然小看她。
可旁邊墨錦城的一個眼神就似乎說明了一切。
他的眼神仿佛在說：看吧，你現在的模樣和季衍對比，就是明顯的差別。
“真是……畜生啊，”老太太一下子紅了眼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沒一會兒竟然哭了起來，傷心的樣子，突然的大哭，弄得身邊坐著的季衍直接懵逼片刻，然後手忙腳亂的安慰起了老太太，但話語都不太連貫，實在是太突然了。
雖然沒看到小姑娘衣服裏的那些傷痕，但美老太光是想著，心情就沒由來的變得沉重，人活久了，心也變得敏感脆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