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炒魷魚了
第264章 炒魷魚了
要死了是不是?
好,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
想到這裡,田菲菲不由緊緊閉上了眼睛。
誰知,歐陽明晨卻一把放開了她。
田菲菲掉到了地上,這次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她扶住了,她摔倒在了地上。
楊蝶知道她要做歐陽明晨的秘書,所以硬拉著她去商場買衣服。
可是,那裡面的衣服都好貴啊,田菲菲實在是難以承受,好幾次她都拉著楊蝶想要轉身就走。
她說去另外的地方挑吧,同樣的錢可以買好幾套呢。
是楊蝶死死地拉住了她,並且答應一般的錢由她來支付。
她說,死菲菲,劉氏是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你穿的寒蟬會被人看不起的。
「看不起便看不起,我又不靠那些人吃飯。」
「萬一你家總裁也看著你不順眼,然後一下子蹦了你呢?」
田菲菲不說話了。
「你看,你今天買一套衣服,就等於買了一隻雞,然後你就等著雞給你下蛋吧。」
這……這比喻……
田菲菲翻眼,徹底無語。
兩個人最終挑了一套淡粉的裙子。
雖然衣服楊蝶出了一半的錢,田菲菲還是覺得大出血了,那一半的錢是她幾個月的生活費。
衣服買了之後,被她當做寶貝一樣,每天小心翼翼地,生怕哪裡被勾了一下。
每天晚上她更是小心的洗滌。
可是,現在她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而那她視若珍寶的裙子被她壓在了地板上。
田菲菲坐在地板上,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著。
歐陽明晨卻恍若未見,只是踱步走到了窗前。
良久,他終於冰冷開口。
「還不走?」
也不知道田菲菲有沒有聽見,她只是緩緩地起身,然後走到了歐陽明晨的面前,一把取下了脖子上的那塊工作牌。
「你要做什麼?」
歐陽明晨的眼睛又開始眯縫,裡面充滿了危險。
田菲菲自然知道這是歐陽明晨發怒之前的癥狀,不過,無所謂了,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在這裡做了。
她不說話,那雙大眼睛里寫滿了憤怒與恨意。
「田菲菲。」
一字一頓,充滿了警告。
田菲菲彷彿沒有聽見,她拿起了那塊工作牌,然後狠狠地甩向了歐陽明晨。
歐陽明晨的身子微微偏了一下,那工作牌便掉落到了地上。
東西本就是輕,掉落在了地板上發出了輕微的聲音,然後便沒有了聲音。
辦公室里一下子安靜得可怕,只有兩個人之間粗重的呼吸聲。
歐陽明晨的眼神越來越暗,他一把狠狠地抓住了田菲菲的手腕。
「放開我。」
歐陽明晨的手宛如是鐵鉗,田菲菲只感覺到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田菲菲低下頭,只看見了歐陽明晨緊捏著自己手腕的旁邊已經開始泛紅。
可是,他的手能不能不要那麼大的力氣,她根本就是紋絲不動。
「放手呀。」
她有些惱怒,卻似乎沒有什麼辦法。
歐陽明晨只是緊緊盯著田菲菲,那眼神可怕得幾乎要將田菲菲一口吞了下去。
「道歉。」
「歐陽明晨,該道歉的是你,是你先污衊了我。」
「道歉。」
「為什麼是我?」
「田菲菲,把地上的工作牌撿起來,然後向我道歉,否則我會讓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田菲菲已經接近了憤怒的邊緣。
那雙大眼睛中噴湧出了怒火。
「歐陽明晨,你除了對我用武力,你除了多我使用權力,你有什麼?我不撿,我偏不道歉。那些錢,那些錢,我不要了,就當給你去風流快活的資本。歐陽明晨,你記住,今天你出去泡妞了就用我的錢,那是我給的。」
想要用力地掙脫了那隻手,可是,他就是不放。
田菲菲其實心中已經在敲鼓,歐陽明晨周身上下散發的怒意,讓人恐懼。
可是,她強自鎮定。
看著自己那隻越來越紅的手,她猛地低下了頭,對著歐陽明晨的手背就是狠狠地一口。
「嘶。」
歐陽明晨根本就是沒有防備,田菲菲的下手又不留一點情面,他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然後一下子放開了田菲菲的手腕。
田菲菲迅速地轉身,然後轉頭便拿起了歐陽明晨放在辦公桌上面的那隻杯子。
此刻的田菲菲,如同一隻渾身散發著野性的小野貓,她的爪子都是鋒利的。
歐陽明晨看著她。
臉上的神情卻分明是難辨的。
田菲菲騰出一隻手,順了一下額頭的劉海,然後努力地平息著自己的氣息。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必定是狼狽的,她不想出去。
秘書室另外的那些人,本對著她就是冷眼看待的,如果自己現在這般模樣出去,收到的必定是譏笑。
可是,她也不放心歐陽明晨。
她猜不透此刻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的心中必定是對著自己充滿了恨意。
歐陽明晨一直站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漆黑的眼神深不可測。
田菲菲轉過了頭,努力地不去看歐陽明晨。
終於等著自己的呼吸漸漸平靜了,歐陽明晨竟然也一直沒有上前。
她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了辦公桌上,終於轉身就走。
呼呼呼呼,終於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儘管心中是千般的不舍。
不過既然這個地方是不屬於自己,終有屬於自己的地方是不是?
果真如同自己所料一樣,一看見自己出去,秘書室的另外幾個人迅速地抬起了頭,眼中是譏諷。
田菲菲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膀,剛才那麼大的動靜想要不驚動外面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好整理的,拿起了自己的包包,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
走在大街上,看著滿目的陽光,突然覺得眼中是那般的刺痛。
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眼淚就那樣地滑落了下來。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不想接,這個時候,田菲菲沒有任何的心情接手機。
可是,那端的人似乎和田菲菲在比試耐力似的,一遍又一遍,不屈不饒。
田菲菲狠狠地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終於按下了接聽鍵。
「丫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歐陽奶奶的聲音,裡面透著焦灼。
「沒事,奶奶,很好。」
心裡不是沒有感動,雖然她和自己聯繫也有自己的私利,但是不可否認,她對自己也是不錯的。
「不,丫頭,你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否則不會這麼長的時間不接電話。告訴奶奶,是不是那個臭小子欺負你了。」
「沒有,奶奶,是我不好,惹怒了總裁,從今天開始我被炒魷魚了。」
「什麼?炒魷魚?」
歐陽奶奶急急地說:「你在哪裡,不要動,奶奶來找你,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不,奶奶,沒有關係的,我現在有些事情要忙。」
這個時候,自己不想見任何人,只要一想到歐陽明晨用那樣鄙夷的語氣說是自己母親的緣故,田菲菲的心便是一陣陣地抽痛著。
「丫頭。」
「奶奶,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我很好,真的很好,什麼事情也沒有。我現在不方便說話。」
「丫頭,你騙我,我明明聽到了汽車的喇叭聲。」
「是真的,等著我有空來再找你。奶奶,謝謝你這段時間來的關心和照顧。雖然以後我不能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事情了,但是只要有時間我一定會過來看你。」
那樣的一句話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
去看望歐陽奶奶,和歐陽明晨無關,和錢無關,只是覺得她是一個需要關心,需要照顧的老人,僅此而已。
「好,好。」
歐陽奶奶連聲應著,終於掛了電話。
田菲菲如釋重負,站在街邊,抬頭正好看見了對面的酒吧。
雖然這個時間進去喝酒早了一些,但是既然人家開門了,那就勉為其難吧。
果然是沒有人,或許人家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進來什麼人,甚至連燈光都不是曖昧與遊離的。
田菲菲坐到了吧台上,猛地一敲桌面。
「服務員,兩瓶白酒。」
她從來沒有進過這種地方,不知道酒的品種是多種多樣。
這是屬於高消費的地方,她也沒有那個能力。
一個人從吧台後露出了臉,竟然是調酒師,她看了一樣田菲菲,眼中是瞭然。
又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女子吧,所以大白天地都要進來買醉。
只是這樣明艷靚麗的女子,是哪一個人呀,不懂得珍惜?
白酒?
他笑了笑,一定是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的孩紙。
想到這裡,他便抬頭。
「白酒昨天晚上便已經賣光了,今天還沒有到貨呢。要不我給你配一杯吧。」
「好,什麼醉人配什麼。」
田菲菲豪氣萬丈,然後拿出手機。
按下了一個號碼,然後對著那邊的人嚷。
「妞兒,出來陪爺喝酒。」
楊蝶只覺得一陣頭痛。
「大姐,我正忙著呢。」
「我不管,反正你立馬過來哈,否則我跟你絕交。什麼地方?嗨,你們這是什麼地方?」
正在配酒的那個人忍俊不禁,甚至連手都微微抖了一下。
「酒吧。」
「我知道是酒吧,就是問你們是什麼酒吧?」
「就是酒吧。」
調酒師好心地重複了一遍。
田菲菲的額頭直冒黑線,真是是怪異的名字。
不過跟自己沒有關係哈,反正自己只想要買醉就可以了。
「你知道就好,反正咱倆出去,你請客是必須的。」
「田菲菲,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接?簡直就是傷我的自尊,我感覺你和我在一起純粹就是為了我的錢。」
田菲菲大笑,「楊蝶,真相,真相。」
「嗯哼。」
「不過,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你那樣一點錢也配說有錢么?」
「喂,田菲菲。」
「得了,我都知道了,你哪,就當做投資,等有朝一日,我成為富婆了,你就等著我幾倍幾倍地還給你吧。」
「嗤。」
那邊很沒有面子地輕聲笑著。
「喂,楊蝶,你什麼意思?」
「沒,沒有,田菲菲,你如果再纏著我,我真的沒有時間過來了。」
楊蝶說完,便掛了電話。
她自然是了解田菲菲的,那個愛財如命的人,如果不是因為發生了重要的事情,她怎麼會去那樣的地方。
哎,可憐的妞兒。
楊蝶搖搖頭,繼續低著頭做事情。
田菲菲放下了電話,然後對著調酒師說:「那個,你給我多調幾杯啊,反正我朋友會送錢過來。」
也許是這個女人明明笑得明朗,眼眸中卻是哀傷,引起了調酒師的興趣,也許這個時間他本就是無聊,他突然說:「哦,原來你沒有錢呀,要知道本店的規定,如果沒有錢就不能夠在本店消費的。」
「誰說的」
田菲菲狠狠地一瞪眼睛。
「什麼破規定?我怎麼沒有看見你們的店門口寫著這樣的規定啊。」
「這個你就要問我們家老闆了。」
「你們老闆呢?我要和他說話。」
「我們老闆?好像這個時間不在。」
「什麼叫做好像?」
田菲菲一看見調酒師已經調好的那杯酒,猛地拿了過來,笑得如同偷腥的貓。
「哈哈哈哈,我拿到了,我才不管那些什麼亂七八糟地規定呢,反正我就是要喝。」
然後便是滿滿地一大口。
調酒師的眼中是些許的笑意,然後拿過了另一個杯子。
「嗯,挺好喝的,微許的甜,還帶著一種沁人心脾的香氣。」
「嗯。」
調酒師微微點頭,「慢慢喝,一口便是價值不菲。」
「喂,你敲竹杠。」
田菲菲差點就要跳了起來。
她被那個價值不菲地嚇住了。
「你可以看看我們店內的價格表。還有,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我陳少君。」
田菲菲剛要抬頭,然後便聽見眼前的人又說:「不過,那是針對一般調酒師說的,像我這樣國家級的調酒師,調製出的酒自然價格就高了。」
「喂,你們這不是坑人么?我進來的時候你又沒有告訴我,你是國家級調酒師。」
「我現在告訴你,來得及么?」
陳少君的嘴角噙笑,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性格直爽,無拘無束的,自己竟然有些好感。
「好像,好像來不及了。」
田菲菲說完,又是狠狠地一口。
「實在太好喝了,怎麼辦?似乎裡面有罌粟呢。」
一邊說,頭卻慢慢地低了下去。
滴酒不沾的人啊,那酒的濃度雖然不高,她卻也是醉了。
陳少君楞了一下,然後笑。
真是可愛的人不是么?
「呃,少君,怎麼你在?今天不上班?」
「是,不上班,所以過來玩玩。」
「這人是誰?」
陳少君笑了笑,卻不說話,只是從吧台後面走了出來,然後在田菲菲的身邊站定。
「少君,你女朋友?喂,我說小子,你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陳少君的眼神微微暗了暗,依然沒有說話,只是蹲下了身子,然後將趴在吧台上的那個人抱了起來。
看著女孩子面對著他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她眼角滾落的一滴淚珠。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然微微憐惜。
「阿青,給我一個房間的鑰匙。」
酒吧上面有很多房間,裡面整潔大方,那是為專門為那些醉酒的人準備的。
「少君,這不像你呢,是女朋友?你說不說?不說我等會兒告訴王沁。」
「隨便你。」
陳少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後從他的手中接過了鑰匙,抱著田菲菲朝著樓上而去。
很輕,真的是很輕是不是?
甚至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抱著她甚至一點都沒有吃力的感覺。
陳少君將田菲菲放到了床上,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看著田菲菲的時候,眼光漸漸溫柔。
田菲菲是被電話吵醒的,手機似乎一直在響。
「真是煩。」
田菲菲輕聲咕噥,然後閉著眼睛摸到了手機,按掉了。
只是沒過一會兒,手機又響。
「是誰?」
真是沒有公德性,怎麼可以擾人清夢呢?
明明知道人家早上是最最喜歡睡覺的。
早上?
早上?
啊啊啊,好像明明是大白天來喝酒的。
田菲菲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
轉頭看著四周,明顯不是自己熟悉的一個環境,陌生的牆,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
難道自己被……渾身一激靈,連忙低頭,還好,還好,衣服神馬的都還在,轉頭包包就放在床頭。
還好,還好,手機在,包包也在,反正包包里也沒有什麼錢,所以也就不用再去看了。
正在這樣想的時候,手機有響了起來,田菲菲轉過頭,那上面赫然跳動的是楊蝶的號碼。
之前的那些事情一下子全部想起來了,慘了,慘了,這下要被她罵死了。
怎麼辦?裝鴕鳥?
不行,不行,楊蝶那是多聰明的一個人,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故意不接她的電話,那還得了?
想到這裡,田菲菲不由按下了接聽鍵。
「死菠蘿,你在什麼地方?」
一按下通話鍵,那高八度的聲音便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田菲菲不由皺了一下眉頭,趕緊將電話拿遠了一些。
「菠蘿,死菠蘿,趕緊回答我,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放老娘的鴿子,老娘,會讓你吃苦頭滴。」
楊蝶陰森森地說。
「那個,那個,你身邊是不是沒有帥哥,所以你吼這麼大的聲音。」
「死菠蘿,我數到十,你給我出現,否則我覺得不會輕饒了你。」
自己好不容易結束了手上的工作,只要想著田菲菲等著自己,心情該是如何地焦灼,於是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誰知道卻是遍尋不著。
「楊蝶,如果我說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你是否相信?」
「啊呸。田菲菲,那樣幼稚的借口你覺得對我有用么?」
「楊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你被人綁架了?你的腳不會走路了?還是你的手出現問題了?」
「楊蝶,能不能說一些好聽的話?」
「哪裡難聽了?從我楊蝶的香嘴裡出來的這些話,必定也是香噴噴的,哪裡不夠好聽?」
「可是……」
「你現在在一個房間里?」
楊蝶深深呼吸,深深呼吸,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
然後終於開口。
「是。」
「那你出去,拉開門不就可以了么?」
是哦,自己是不是被歐陽明晨氣傻了,所以想不到這些?
可是,等著拉開門,又傻眼。
「怎麼像衚衕一樣,到處都是房間,一模一樣的門?楊蝶,我該怎麼辦?」
「田菲菲,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下樓,試著找電梯或者樓梯。」
楊蝶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她想,田菲菲必定是被刺激到了,要知道,往常兩個人在一起,田菲菲往往是最最冷靜的那個人。
「是哦。」
田菲菲啞然失笑,急忙找到樓梯,匆匆地衝下樓,然後似乎覺得很熟悉。
呃,不是自己喝酒的地方么?
「楊蝶,就在酒吧,我在吧台旁邊等著你。」
自己這是睡了幾個時辰?怎麼明明剛剛是冷冷清清的空曠的地方,一下子變得熱鬧非凡。
曖昧的燈光,迷離的人,還有緩緩的音樂,一切迷醉的幾乎不願意再走。
很快,楊蝶走了進來,對著田菲菲的額頭就是一個爆栗。
「和哪個男人風流快活去了,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田菲菲有些委屈。
「楊蝶,你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不是那樣的。」
「那是哪樣的?」
楊蝶熟稔地在吧台前坐下,然後對著調酒師招了招手,「一杯紅酒,一杯飲料。」
「喂,憑什麼我是飲料,你是紅酒?」
田菲菲不服氣。
楊蝶轉過頭,對著田菲菲斜睨著眼睛,然後輕蔑地笑著。
「你認為你能夠喝得過我?」
「可是,既然來這裡了,也不能一瓶飲料就算了呀?」
「呃?你能夠喝什麼?告訴我,就你那樣的酒量,你說只喝了幾口酒,就爛醉如泥了,竟然想我和一起拼酒,就你那水平行不?」
「好,好。」
田菲菲轉頭,楊蝶的聲音本就不輕,她這樣一說,立刻有人轉頭看著田菲菲,有些人眼中甚至是戲謔。
田菲菲恨不得將自己的臉埋進手掌中,然後看到吧台上的手機開始震動,急忙拿起手機,趁機走了出去。
是歐陽奶奶的電話,很慈祥的聲音。
「丫頭,現在沒事吧?可不可以來陪陪奶奶?」
田菲菲有些為難。
其實是可以拋下楊蝶的,反正她那個人沒有了自己,轉身就可以勾,搭上一個帥哥。
可是,她不想見歐陽奶奶,因為一看見歐陽奶奶,讓她很容易就想起歐陽明晨。
「哦。」
那邊顯然是失落的,田菲菲聽了竟然心中有些不忍。
「真的不能夠過來嗎?」
歐陽奶奶似乎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奶奶,對不起,這個時候陪著一個重要的朋友。」
「哦?是什麼朋友,男朋友么?」
顯然歐陽奶奶對於這個問題比較感興趣,立刻問。
「不是的,不是的啦。」
田菲菲急忙搖晃著手。
其實這些年身邊也不是沒有優秀的男孩子。
只是,她一直覺得自己那樣的情況,會拖累人家的,所以便一直沒有同意任何人。
「丫頭,你那麼漂亮,有男朋友也是比較正常的一件事情,著急什麼呀。」
歐陽奶奶嗔怪。
「奶奶,真的沒有。」
「好,沒有就沒有。丫頭,明天留在家裡吧,說不定奶奶過來看你。」
「別,別,別。」
田菲菲一聽就緊張,那樣的地方怎麼可以讓歐陽奶奶那樣高貴的人過來?
「好,好,不來就不來,瞧把你急的。好吧,你繼續和朋友聚會去吧,奶奶有空找你聊天。」
「嗯。」
「明天不出去逛街吧?」
「不去呢。」
逛街也是要資本的是不是?何況自己現在連工作都沒有了,手中只是幾個錢而已,可是千萬要省著用了,怎麼會出去。
田菲菲不知道的是,歐陽奶奶此刻正和歐陽明晨面對面而坐。
白天和田菲菲打了電話之後,歐陽奶奶真的是不放心。
其實,第一次見了田菲菲之後,她便覺得這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所以才會將那張名片給了她。
可是,回到了家裡,想想還是不放心。
自己的這雙眼睛雖然是閱人無數,但是也可能會看走眼是不是?
想了又想,還是讓人去查了田菲菲的一些事情。
只是,當私家偵探將田菲菲的情況呈現在她的面前,當她看著田菲菲居住的房子的時候,她愣住了,她甚至問私家偵探,是不是找錯人了。
那樣一個對著自己笑意盈盈的女孩子,那樣一個堅強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是從那樣小的衚衕里出來的?
可是,私家偵探卻再三保證,說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歐陽奶奶想了想,於是,又讓私家偵探跟蹤了田菲菲幾天。
幾天之後,當私家偵探將結果給歐陽奶奶看的時候,歐陽奶奶幾乎看得心酸。
她看著田菲菲進菜市場為了幾角錢和攤販討價還價。
看著她拎著那麼一些不新鮮的小菜哼著歌曲緩緩地走在了馬路上。
看著她一個人在夜晚的昏暗的燈光下洗菜燒飯,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歐陽奶奶想起自己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日子,曾經一個人那麼堅強地生活著。
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所以,她才會那麼喜歡田菲菲,才會對著她親昵地喊著丫頭。
雖然田菲菲說自己沒有事情,但是歐陽奶奶還是從電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聽出了她的難過和傷心。
歐陽奶奶一個人在家裡沉思良久,她彷彿看見曾經的自己也是這樣碰壁,曾經也是這樣束手無措,她突然覺得幫田菲菲一把。
於是,叫上司機老王,趕去劉氏。
正是上班的時間,劉氏大樓靜悄悄的,秘書室的幾個人看見歐陽奶奶,連忙站起來,躬身,想要開口。
歐陽奶奶急忙沖著她們擺手,然後推開了歐陽明晨的辦公室。
歐陽明晨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其實什麼也沒有想著,只是心裡似乎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失落。
聽見開門聲,抬頭一看,見是歐陽奶奶,歐陽明晨心中一驚,想要站了起來,只是想到歐陽奶奶曾經對著自己所做的一切,於是,努力讓自己的臉色平靜如水。
其實,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歐陽奶奶了,自從上次奶奶將林倩倩趕走了之後,他和奶奶鬧翻,便再也沒有回去老宅。
雖然有的時候也想念奶奶,可是,心裡終究有些氣惱。
奶奶畢竟是老了,幾年不見,她頭上有了白頭髮,眼角的皺紋似乎更加深了。
歐陽明晨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其實,父母一直比較忙,所以,歐陽明晨從小便是和奶奶在一起。
甚至可以說在奶奶身邊的時間比在爸爸媽媽身邊還要長。
後來,父母親突然出了事情,於是,家裡便只剩下了自己和奶奶兩個人。
所以,田菲菲其實是多了,不管奶奶如何的有錢,她畢竟是一個孤單寂寞的老人。
歐陽明晨突然有些懷疑,自己這麼幾年來的賭氣是否正確,是否值得。
「臭小子,奶奶已經上門來看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歐陽奶奶的眼神濕潤了一下。
歐陽明晨別過頭。
其實心裡已經開始有些原諒奶奶了,可是,面子卻還是拉不下臉來。
「臭小子。」
歐陽奶奶這一叫,眼淚便下來了。
「你到底想要和奶奶鬥氣到什麼時候?」
為了那樣一個不值得的女人,你真的是這麼冷血么?
歐陽明晨站了起來,語氣生硬。
「你怎麼過來了?如果是因為錢沒有了,你可以跟我說,何必過來?」
歐陽奶奶笑了,「臭小子,你那算不算得理不饒人?跟你說?我找的到你的人嗎?我給你打電話,你接過幾隻?」
實際上,那些電話是一個也沒有接。
想了想,還是按下了內線電話。
「琳達,送一杯奶茶進來。」
「不要,你以為你奶奶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啊,一杯奶茶?」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呢?」
歐陽明晨有些無奈。
歐陽奶奶的心裡有些冰冷。
從自己開門進來到現在,歐陽明晨一直是用「你」稱呼自己,而不是奶奶,臭小子,你什麼時候可以重新叫我一聲奶奶?
「白開水,一杯白開水。」
「白開水就夠了?」
「難道你沒有聽說白開水是最好的飲料?」
歐陽奶奶狠狠得瞪了一眼歐陽明晨。
自然是要準備好白開水,自己等會兒還要好好地說他呢。
「你接下去有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怎麼?」
歐陽奶奶苦笑,這真的是一場怪異的對話,真的很難相信是奶奶和孫子之間的談話。
「歐陽明晨,我們出去說話。」
她的性子比較急,她怕自己等會兒控制不住,將辦公室里的東西全部砸得稀巴爛。
歐陽明晨似乎明白她的心裡在想一些什麼,點了點頭。
「好,我們出去。」
於是,當琳達端著白開水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了歐陽明晨和歐陽奶奶一前一後地出來,臉上的表情卻是淡漠。
琳達一驚,眼光觸到了歐陽明晨的眼神,嚇得連忙低頭。
公司上下都知道歐陽總裁和他奶奶的關係很不好。
現在兩個人這樣的一幅表情,不會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只是兩個當事人根本不知道琳達心裡的想法,只是走進了樓下的咖啡廳,然後讓經理開始清場。
很快,所有的人全部出去,偌大的咖啡廳便只剩下了兩個人。
歐陽奶奶在歐陽明晨的對面坐了下來,終於打量著歐陽明晨。
其實這些年,這個臭小子雖然沒有來找自己,但是自己還是從電視和報紙上不停地看到他的消息,自己甚至將報紙上關於臭小子的消息剪了下來。
只是自己氣惱的是,大多數的消息都是有關臭小子的緋聞的,不是今天和這個女孩子參加宴會,就是明天和那個女孩子出入娛樂場所。
如今坐在了臭小子的對面,他倒是依然英氣逼人。
歐陽明晨眼看著奶奶不停地打量著自己,上上下下,於是,便開口。
「你到底在看一些什麼?」
「臭小子,奶奶那麼多年沒有見你,難道看你幾眼也是不可以的一件事情?」
歐陽明晨別過了頭。
奶奶一直認為是優秀的,從小到大,她對著自己便只有誇耀,這麼多年來,無論自己做什麼事情,奶奶都會支持著自己。
只是當自己將林倩倩領到了奶奶面前的時候,她的臉色便隱隱有些不悅。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和奶奶之間有了矛盾。
奶奶堅持說林倩倩不好。
歐陽明晨可以容忍奶奶批評自己,對著自己說怎樣的重話,他都不會介意。
可是,當奶奶用冷冷的語氣當著自己的面說林倩倩如何如何地時候,歐陽明晨便忍不住了,他帶著林倩倩轉身便出了老宅。
他住的地方本就是很多,一賭氣了之後,他便沒有回老宅。
然後,他沒有想到的是,奶奶竟然不死心,背著自己去找了林倩倩。
當自己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趕到兩個人見面的地方,已經遲了,林倩倩站了起來,用那般陌生的眼光看著他。
她說:「歐陽明晨,怎麼辦呢,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愛你了,真的一點也不愛你了。」
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歐陽明晨聽到那樣的話,感覺自己的臉色都要白了,他連忙拉著了林倩倩的手,急急地說:「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倩倩,你告訴我,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只是希望你能夠收回那樣的話。」
林倩倩卻依然是笑,那樣天真的,那樣純潔地笑。
「歐陽明晨,你記住,我說這樣的話,無關其他的人,和奶奶更是無關,我只是不愛你了,僅此而已。你知道,每個人的愛都有一個保鮮期,而我對你的愛已經過了保鮮期。」
她狠狠地甩了歐陽明晨的手,這一次,她毅然決然地離去,沒有任何的留戀。
歐陽明晨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五臟六腑全部攪成了一團。
那一刻甚至有一種全世界都在自己的眼前顛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