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也是人
第42章 她也是人
靜雅不贊成他的話，但也沒有反駁，堅強的只是外表，真正脆弱的地方總是別人看不見的。
「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能去看大姐，她一直很孤獨。」葉北城眼裡的欣慰不言而喻。
即使他不說，靜雅也知道，一個人的世界總是孤獨的。
隔天是個晴朗的日子，想到孤獨的大姐，靜雅決定帶她出去走走。
她來到大姐房間，葉夢馨正一個人坐在地上發獃，見靜雅來了，她激動的站起身揮舞雙手：「靜雅，是靜雅。」
「大姐，走，我們去花園裡賞花。」
「不行，媽媽不讓我出去……」
葉夢馨和上次一樣，用力的搖頭，眼裡的膽怯之意惹人憐惜。
靜雅拉著她手安撫：「沒關係的，有我在你誰也不用怕！」
葉夢馨還是搖頭，雙手死死的扒著門框，「不行，媽媽會罵我的……」
「大姐……」靜雅無奈的瞪著她：「外面花園裡開了很多漂亮的花，難道你不想去摘嗎？」
「想。」葉夢馨重重點頭。
「那就跟我去吧，我會保護你的。」
她終於鬆開手，跟著靜雅下了樓。
兩人手拉手來到花園裡，這是葉夢馨多年來第一次走出葉家的客廳，她興奮的像個孩子一樣蹦跳著，葉家幾個僕人驚恐的四處躲藏。
「靜雅，好漂亮啊！」她圍著一群開的正艷的牡丹，俯身把臉貼在了花瓣上。
靜雅手裡握著一根水管笑著的睨向她，原來她的快樂可以這麼簡單。
「咦，你在幹什麼？」她見靜雅拿著水根澆花，很稀奇的詢問。
「我在給花兒洗澡呢。」靜雅笑笑：「今天爺爺釣魚去了，所以我替他給花兒洗澡。」
夢馨似乎很感興趣，她緊張的抱住靜雅的胳膊：「讓我給花兒洗好不好？」
「好啊。」靜雅把水管遞給她。
葉夢馨剛接過水管，驀然間身後傳來一聲咆哮：「你在幹什麼？誰讓你出來的！」
她嚇的猛轉身，結果手裡的水管不偏不倚的對準了竇華月，讓她瞬間成了落湯雞……
啊——
竇華月抓狂的尖叫一聲，把夢馨嚇的趕緊扔下水管，藏到了靜雅身後。
「媽怎麼了？怎麼了？」竇華月的尖叫聲引來了剛下樓的葉夢瑤，她花容失色的盯著渾身濕透的母親，震驚的問：「這什麼回事呀？」
葉夫人憤怒的指向靜雅，葉夢瑤撇了眼地上還在不斷噴水的水管，立刻便明白了狀況。
她一個箭步衝過去，夢馨把頭一伸，葉夢瑤愣住了：「大姐——你怎麼在這？」
「阿瑤，我出來摘花的……」大姐諾諾的回答。
「俞靜雅，是你把我大姐弄出來的是不是？」葉夢瑤雙手插腰憤怒的質問。
「是又怎麼樣？她是人，不是動物園裡的動物，為什麼不能出來？」靜雅理直氣壯的反駁。
啪……
她話剛落音，竇華月就衝到她面前，憤怒的賞了她一巴掌。
「厚顏無恥，你以為這個家是你說了算嗎？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們家的事？別給臉不要臉！」
靜雅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冷冷的睨向婆婆，一字一句的說：「你是我老公的媽，也就是我媽，這一巴掌我不會還回去，但請你以後注意自己的言行，懂得尊重別人，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如果你執意如此對待我，就不要怪我以後不把你放眼裡！」
呵，竇華月諷刺的大笑：「怎麼？你還想威脅我是不是？別光說的人模狗樣的，我倒想看看你怎麼不把我放眼裡了！」
「就是，不要以為對我大姐獻殷勤，我哥就會更加喜歡你，你這種玩心機的女人，總有一天會令我哥倒盡胃口。」
葉夢瑤也毫不示弱的羞辱靜雅。
臉還是火辣辣的痛，但心裡卻更痛。
獻殷勤——她的同情與善良在她們看來就是獻殷勤，就是為了付好葉北城，她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可被人誤解的羞辱感還是讓她難過的喘不過氣。
「媽媽的心是黑的！」葉夢馨突然伸手指向葉夫人。
「大姐你胡說什麼……」葉夢瑤皺眉訓斥她。
「我沒有胡說，靜雅說壞人的心都是黑的，媽媽你壞！」
葉夢馨雖然傻，可她也看出了靜雅難過，她撲到葉夫人面前，拉扯著她的衣服咆哮：「你壞，你壞，你壞……」
「你給我閉嘴！」竇華月憤怒的把夢馨推開，夢瑤震驚的凝視著大姐，不可思議的說：「媽你看到沒有，這個女人竟然教大姐罵你！」
竇華月臉上鐵青的揚起手正想再甩一巴掌——
「給我放下！」威嚴的制止聲及時響起，葉之山手拿著魚桿臉色很不悅的向她們走來。
「這是怎麼了？」他盯著靜雅左邊紅腫的臉頰關切的詢問。
靜雅沒有開口，倒是葉夢馨跳出來說：「媽媽打的！」
竇華月馬上解釋：「爸，您看我這身上濕的？都是俞靜雅給折騰的，她竟然把夢馨給帶了出來，我沒說她兩句，她就威脅說以後不把我放眼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她進了葉家的門就處處頂撞我……」
「是啊爺爺，她還教大姐罵我媽的心是黑的，說我媽是壞人，我可是親耳聽到的！」葉夢瑤附和。
靜雅強忍著委屈懶得辯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如果爺爺是公正的，即使她不解釋，他也會還她一個公道。
「不管靜雅是錯還是對，你身為一個長輩，就可以隨便動手打她嗎？」
葉老太爺直視著竇華月，眼神凌厲的讓人不寒而慄。
「爸，那不是她做錯事了嗎？！」
「錯了可以糾正，一定要動手嗎？」
「我打媳婦有什麼錯……」葉夫人不甘心的強詞奪理。
啪……
一記耳光甩在葉夫人臉上，把她徹底打懵了。
震驚的抬起頭，她捂著臉喊道：「爸，你為什麼要打我？」
「我打媳婦有什麼錯？」葉老太爺平靜的反問。
靜雅震驚了，她突然覺得葉爺爺真的很偉大！
葉夢瑤同樣也很震驚，她萬萬沒想到爺爺竟然會打她媽，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她們都不喜歡的人。
「爺爺，你為什麼打我媽？」她惱火的跺腳。
「你媽為什麼打靜雅，我就為什麼打她。」葉之山說的言簡意賅。
葉夫人滿臉的委屈：「爸，俞靜雅她頂撞我，我有什麼錯？」
「你沒有頂撞我嗎？」
「我哪裡頂撞你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我已經說了錯可以糾正，你還強詞奪理的說打媳婦沒有錯，這不是頂撞就是忤逆，難道不該打？」
竇華月當著靜雅的面挨了一巴掌，又被公公毫不留情的給訓斥了，頓時屈辱的轉身跑回了客廳，葉夢瑤恨恨的白了靜雅一眼，趕緊追了上去。
下午葉北城回家便聞到火藥味十足，他心裡惦記著靜雅，所以並沒有在客廳逗留多長時間，便趕緊上了樓。
卧室里沒人，他又轉向書房，果然看到了靜雅在裡面上網。
她手指敲擊鍵盤發出了啪啪的響聲，見葉北城進來后，趕緊關閉頁面，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上網呢？」葉北城笑著走近。
「嗯。」
靜雅隨意打開一個網站，心不在焉的瀏覽著。
「你的臉怎麼了？」葉北城細心的覺察出了她的異樣，驚詫的俯下身。
「沒什麼。」靜雅慌亂的用手擋住仍然余痛未消的半邊臉，葉夫人這一巴掌下手著實很重。
他拿開她的手：「讓我看看。」
「真的沒什麼。」靜雅掙扎著想躲開他的觀察。
「是誰打的？」葉北城盯著隱隱可見的五根手指，冷聲質問。
靜雅不想因為她而造成他們母子之間產生矛盾，所以即使心裡再委屈，也還是不肯說半句。
葉北城見她不肯說，轉身出了書房，他剛想下樓問情況，突然聽到大姐的聲音——
「北城，北城……」
他疑惑的回過頭，走到大姐面前：「怎麼了大姐？」
葉夢馨眼淚嘩嘩掉下來：「北城，媽媽打靜雅了。」
果然是母親打了她，葉北城強忍著怒火問：「為什麼打她？」
「靜雅帶我去花園裡玩，然後媽媽就打她了。」
深吸一口氣，他安撫大姐：「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房。」
葉北城面色沉重的下了樓，他疾步走到母親面前，「媽，你今天為什麼打靜雅？」
葉夫人陰霾的站起身，「你在質問我嗎？那個女人跟你告狀了是不是？」
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現在又成了兒子興師問罪的對象，竇華月頓時氣的渾身顫抖。
葉國賢從書房裡走了出來，他嚴厲的問：「這是幹什麼？」
「老公……」
所有的不滿和委屈瞬間爆發，竇華月撲進老公懷裡痛哭失聲。
「你又說什麼了？讓你媽這麼傷心！」
葉國賢冷著臉質問兒子。
「別再演戲了，你打了靜雅，還要讓所有人都以為是你在受委屈嗎？」
葉北城毫不留情的奚落母親，葉國賢憤怒的甩了他一巴掌：「逆子，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我只說一次，以後不要再對靜雅動手，否則我就帶她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