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生離死別1
第122章 生離死別1
季東陽出國了，國外一家公司員工因為對當地的負責經理不滿，攜帶炸藥自焚，情況嚴重，引起當地政府不滿，季東陽匆匆忙忙就出國了，甚至來不及回家告訴簡潔一聲，只打了電話說是有事要出國幾天。
她之所以知道，還是後來唐輝告訴她的。
簡潔剛開始知道的時候微微有些失落，又要好幾天都見不到他了，不過，轉念一想，也不錯，他和蔣敏柔的婚期馬上就要到了，最好，趕不及回來！
簡潔這樣想著，又覺得自己太過惡毒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洗澡去了。
簡潔的電話響起來的時候，簡潔剛剛洗完澡，打算穿衣服收拾自己去赴李娜的約。
她聽到了電話，就轉身，從床上摸到了手機，一眼就看到是母親醫院的電話，簡潔立刻接聽，有些緊張的叫了句：「林特護！」
林玉有些清潤的聲音傳來：「簡潔，你終於接電話了，你快點過來，你母親醒了，不過……現在突然又昏倒了……很危險……」
簡潔聽到前一句話的時候是激動的，可是還來不及興奮完，在聽到後面一句的時候，大腦是有一點懵的。
她母親醒來了，昏倒了，這是什麼意思？
「林特護，你在說什麼？」
「簡潔，你母親今天中午突然間就什麼都記得了，等我們叫了醫生趕到的時候，又突然的昏倒了，醫生在全力的搶救，不過，你要有思想準備……」
簡潔一聽到這句話，她的大腦就轟然的炸開了。
她從小父母離異，一直都和母親相依為命，她倔強好強，母親一直都是溫柔的愛著她，寵著她，她們一直過著很艱苦的日子，可是母親卻從沒有委屈過她半點。
盡她最大的努力，給她最好的，即便是再那樣的環境下，簡潔依然讀的是Z市一流的學校。
在父親不要他們的時候，失去孩子的時候，她那個時候覺得那些已經是自己承受的極限，難受的要死要活，但是卻沒有現在這般瞬間都有可能窒息過去的感覺。
母親是她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了，如果母親都走了，那這個世界上，便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簡潔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的頭都在嗡嗡作響，什麼都不聽使喚了，她的手指顫抖的厲害，胡亂的穿了衣服，抓了錢包，就下了樓。
她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坐上計程車的，她整個人還是處於完全恍惚的狀態之中，無意之間的一個抬手，竟然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濕漉漉的。
母親對於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是一個家，一個後盾，一個溫暖的港灣，一個留戀，一個永遠溫暖的懷抱，有一天如果她真的就這般的走了，簡潔想，自己的天就真的是塌陷了。
簡潔坐在車上，一直催促著計程車司機速度快點，快點，再快點，到了最後，她整個人就低下頭，嘶聲裂肺的哭了起來，計程車司機看到簡潔這副模樣，也被嚇了一跳，不管是不是超了速，就一個勁的向著她所說的醫院開去。
車子剛到醫院門口，簡潔就打開了車門，胡亂的抽了幾張錢扔給了計程車司機，就向著醫院裡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
簡潔來到母親的病房門口，看到林特護站在外面，簡潔宛如一個慌亂無措的小孩一樣，眼神帶著一抹祈求：「林特護，我媽媽是不是沒事了，對不對？」
人這一生中最難忍受的就是生離死別，生離在她八歲那年，她經歷過，那個時候簡潔只會用難受的想一直哭來形容，後來她知道了，那種感覺叫做撕心裂肺。
現在她真的沒有勇氣面對有可能發生的死別，因為這比撕心裂肺還要撕心裂肺，這叫做肝腸寸斷。
林特護照顧了簡清幾年，零零碎碎的知道一些她們母女的事情，也很是感動，她的眼眶也此刻也是紅得厲害，又看到簡潔這樣，她的眼底一下子就蓄滿了淚水，轉過頭，再也不忍心去看簡潔一眼，只是聲音哽咽的說道：「簡潔，你進去吧，你媽媽醒來時嘴裡一直喊著你的名字。」
簡潔僵硬的點了點頭，就向著病房裡走了進去，道路光滑平整，她的腿卻莫名其妙的發軟，好幾次險些就栽倒在了地上，她走到了母親的病床前，看著閉著眼睛，有些渾渾噩噩，無精打採的母親，簡潔的眼淚又一次的落了下來。
「小潔，小潔……」母親的聲音喊得有些含含糊糊，帶著一抹無力的氣喘，聽的簡潔心酸一片，雙腿一軟，就跪倒在了母親的病床前。
她一雙小手緊緊的抓住了母親乾枯，蒼老的，不再柔軟的手，她感覺到了母親的溫度，她的心這才微微的安了一些，哽咽著聲音喊道：「媽媽，我來了媽媽，你別嚇我，你不要離開小潔……」
簡清聽到簡潔的聲音，這才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緩慢的側過頭，看著近在眼前的哭的像是個淚人一般的簡潔，她隱隱約約的就感覺到過去的一幕一幕在自己的腦海里重現了起來。
轉眼間，那個呱呱落地的小姑娘，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了，還生的這般的好看，只可惜，她，還沒有出嫁，而她，卻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
她活了一生，什麼都經歷過了，酸，甜，苦，辣，夫妻離散，姐妹背叛，如果說到了現在，她覺得有什麼放不下的一樣東西，便是簡潔和……
簡清緊緊的抓著簡潔的手，聲音有些顫顫巍巍的：「小潔，你別哭，一哭我的小潔就不漂亮了，乖，給媽媽笑一笑，我們家簡潔丫頭是最好看的……」
簡潔聽到這樣的話，眼淚落得更兇猛了，她努力的對著母親笑了笑，笑到最後，嘴角扯得生疼，她就失聲痛哭了起來：「媽媽，你別離開我，你別離開我，醫生會救你的……一定會的……」
簡潔轉身，就看著一旁的醫生，說道：「你們救救我媽媽，你們想想辦法，求求你們……」
「簡小姐，您冷靜點，這位病人的腦部以前受過重創，現在腫瘤惡化，做手術的成功幾率不是特別的高，所以您要有個心理準備。在做手術之前，醫院還想希望你們兩個人把該說的話都說完……手術在三天後，病人的身體還需要調養到最佳狀態才可以手術……」
簡潔聽到這樣的話，突然間就激動了起來：「我媽媽不會死的，她不會死的……她才剛剛的認出我來……」
「小潔……，你聽媽媽說……」母親躺在病床上，聲音有些沙啞的開了口，簡潔立刻安靜了下來，乖乖的看著母親。
然後聽到母親的聲音傳來：「簡潔，如果媽媽真的走了，你也要好好的活著，媽媽在天堂會看著你的，我們家的簡潔一定會活的快快樂樂的。簡潔答應媽媽，一定要找個愛你的男人嫁了，媽媽不能看到你結婚了，但是媽媽在天堂會看著你的，簡潔，媽媽最後想求你一件事情……」
簡潔淚如雨下，一直點著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過了很久，簡潔才拚命的點著頭，勉強的對著母親綻開了一個溫暖的笑容，然後就對著母親說：「媽媽，你說吧，我答應你！」
簡清的眼睛閃了閃，有些猶豫，最後用力的抿了下有些蒼白的唇瓣，囁囁嚅嚅的開口：「小潔，我想讓你去S市請你爸爸來，我想在手術前再見他一面。」
簡潔不可置信的抬頭：「媽，難道你到了現在這般時候還在想著那個拋棄了我們十多年的人……」
簡潔的語調不高，可是流著眼淚，聲音哽咽，說出的話還是帶了幾分情緒的。
「小潔，答應……媽媽，媽媽有話要對他說……小潔……媽媽從來不恨他……小潔，媽媽拜託你了……」
「媽媽，你就不恨嗎？還有那個劉冉，你也不恨嗎？」
「小潔，媽媽不恨，從未恨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要是按照這樣的思想來活著的話，自己痛苦，別人也痛苦。
小潔，不要把你的人生浪費在埋怨的事情上，人的一生用來愛一個人都不夠，哪有那樣的心思去恨呢？
小潔，等你真的愛了一個人就會知道，恨哪裡敵得過愛，恨是因為愛得不夠多，不夠深，不夠徹底……小潔，媽媽，很想見他一面……」
簡潔含著淚水，點了點頭，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子呢？即便做不了季東陽的妻子，即便她失去了孩子，可是依然愛著他，不減分毫。
簡潔一動不動的看著母親，她的眼睛始終眨都沒有眨動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母親便會從她的生命里徹底的消失不見。
簡潔緊緊的抓著母親乾瘦的手，那一雙手曾經在多少個夜裡哄她入睡，給她做過多少頓的美味佳肴，給她洗過多少衣服，梳過多少次頭髮，可是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了……
「小潔，媽媽想見見他，儘快……」
簡潔點點頭，可憐巴巴的抬起眼淚汪汪的大眼看著母親的主治醫生，聲調帶著一抹顫抖的乞求：「醫生，我媽媽的手術一定會成功的，對不對？」
「我們會儘力而為的。」醫生抬起手拍了拍簡潔的肩膀，遞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小潔……」簡清叫她。
「小潔，你去找你爸爸來，現在就去，我，等著他來……」
「媽媽，你才醒來，我多陪你會。」
「小潔，快去，媽媽，媽媽怕等不到他……」
「媽媽，我去，我現在就去，你一定要說話算話，等我回來……」簡潔抹了一把眼淚，看著母親，她想裝出一副堅強到無所謂的樣子，可是發現，就是做不到。
「小潔……謝謝你……」
簡潔的心底驀地一酸，原本就怎麼都止不住的眼淚再一次的滾落了下來，她百般不情願的一點一點的放開了母親的手。
她下意識的就出聲喊了一句：「媽媽，這麼多年我都沒有為你做過什麼讓你開心的事，媽媽你放心，我一定讓謝杏……爸爸來，你安心休息等我來，最晚明天晚上就可以見到了……你放心……」
簡潔從病房出來，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她的心底充滿了恐慌和無助。
如果比起現在這樣沒有絲毫生氣的母親，她寧願要那樣一個雖然認不出她，但是可以一直陪著她的母親。
她踉蹌著步伐走到了窗邊的位子上，無神的坐了下來。
醫院樓道的窗戶是打開著的，有涼涼的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其實不冷，可是簡潔卻覺得自己全身冷如冰雪，她下意識的抱了抱自己的身體，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感，在她的心底蔓延了起來。
她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人，她的爸爸，她兒時的朋友，她曾經那些被劉冉破壞得一乾二淨的溫馨家庭，還有這個和她相依為命多年的媽媽。
這些人，都是她生命里曾經最重要的人，最疼愛她的爸爸，最貼心的小閨蜜，媽媽曾經最好的朋友，可是，一個一個的都因為各種原因從她的生命里徹底的失去或者漸行漸遠，或者乾脆為敵！
每一次的失去，都帶給她很沉重的打擊和疼痛，而現在，又輪到了她的母親。
全世界再一次選擇即將要遺棄了她，把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這個冰冷的漆黑的世界里。
這種心情，她反反覆復的經歷著，本以為會麻木，會不以為然，可是，沒有想到，還是這般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倘若，真的母親離開了她，那麼，她在這個世界上，還剩下了什麼？
簡潔想到這裡，忍不住的又緊緊的抱了抱自己的身體。
天知道此時此刻的她，多希望有人極為肯定的對她說一句，你的母親不會死的，她不會離開你的。
可是她知道，這是她自己的奢望。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可是母親才四十五歲，她真的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要是母親離開了她，這個世界上，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一步步的，有些跌跌撞撞的往著醫院外面走去，她要去找那個人，也許母親見到了他，就真的會好了呢？
電視上不上經常會有什麼奇迹出現嗎？
說不定這奇迹就會出現在母親的身上呢？
一切真的都是有可能的，想到這，簡潔更是加快了步伐。
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蘇傑和唐輝都等在外面。
簡潔一瞬間的感受到了一份溫暖，像是暗夜裡一束微弱的光，儘管微弱，可是還是照進了她渴望溫暖的心裡。
真的立刻就溫暖了起來，她真的彷彿就看到了那份微弱的奇迹。
簡潔一下子的就撲進了蘇計的懷裡：「蘇計，謝謝你，還有唐輝，謝謝你！」
「小姐，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唐輝，你送我去S市，快一點，蘇計你回去休息吧，這麼晚了！」
「小姐，我陪著你去吧！」
簡潔看了看，目光灼灼而堅定的蘇計，點了點頭。
唐輝的車技和車速自然都是沒話說的。
到了S市的時候，天才微微亮。
簡潔覺得這個時候去別人家似乎有些不妥，還是等等，畢竟她是帶著母親的願望來的，她必須要把父親帶到母親面前的，不然，她沒有辦法向母親交代。
簡潔有些坐立不安的在別墅門口轉過來轉過去，著急，緊張，憂慮，她沒有任何的把握。
一幕幕像是放電影般的在簡潔腦海中放映，四年前，她就是在這裡被劉冉扔出去的，她發過誓，再也不回來的。
可是，今天，她又來了。
天一點一點的亮了，簡潔的心彷彿也看到了希望，母親得救的希望。
簡潔按了門鈴，看門的已經不是四年前方她進去的那個大嬸。
她是不讓簡潔進去的，說是夫人一早就吩咐過了這段時間謝絕訪客。
蘇計和唐輝一人拉著她一條胳膊，簡潔向著他們投了一個謝了的眼神，往裡面奔了進去。
簡潔一進到房間便和正下著樓的劉冉碰了個正著，劉冉輕蔑的笑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不是挺有骨氣的嗎，怎麼又來了，這次又是要借什麼？」
「你讓開，我要找我爸爸？」簡潔不欲和她多說。
「笑話，在我的家裡，你說要找你的爸爸，這不是在開玩笑嗎？」劉冉哼了一聲，身子在前面一擋。
「你讓開，不管怎樣，這都改變不了我是謝杏林女兒的事實。」簡潔目光冷冷的看著她。
「他的女兒？他是有兩個女兒，曼曼和妙妙，不知道你是哪一個？你以為這個家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亂認爸爸的嗎？不知道是該叫你簡小姐好呢，還是季二太太好呢？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劉冉掩著嘴笑得肆無忌憚。
「劉冉，這都和你無關！我要見我爸爸，你讓開！」簡潔小小的身子在聽到那個季二太太的時候微微的顫抖著，臉色也更加的蒼白了起來。
「無關？簡潔我今天還就管到底了，謝家可沒有你這種敗壞門風的女人！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人扔你出去！」劉冉看著簡潔眼中俱是赤裸裸的恨意。
「怎麼回事，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一道儒雅的聲音傳來，劉冉狠狠的瞪了簡潔一眼。
雖然多年未見，上次也是匆匆一瞥，簡潔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記憶中的那張臉，她輕輕的抬起頭，用著連自己都不願相信的，細若蚊蠅的聲音喊了一聲：「爸爸。」
雖然很小聲，但是謝杏林還是聽到了，他這才注意到，自己家的樓梯上是站了個女孩子，眉清目秀，皮膚白皙，還似乎叫著他爸爸，看她的樣子，難道是，小潔？
「你是，小潔？」謝杏林走到簡潔面前，輕聲的問道。
「是我，爸爸！你，還認得我嗎？」簡潔看到這個人不是不恨，不是不怨，只是，她不能，母親還等著見他呢？
「小潔，我怎麼可能忘記呢？」謝杏林下意識的說道，其實，若不是簡潔叫他爸爸，如果在大街上遇見的話，人他真不一定認得出來。
和小時候的差別真的是太大了。
「那很好，爸爸，你既然記得我，那也一定記著我媽媽，我媽媽她快……快要上手術台了，她想見你一面，你跟我走！」
簡潔下意識的就去拉謝杏林的手。
謝杏林被她滿是悲傷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心疼，下意識就抬起了腳步。
「謝杏林，不許去，你當年答應了我什麼，難道現在你都忘記了？」劉冉一步一步走下來，向著謝杏林走了去，步步緊逼。
謝杏林瞬間表情暗了下去，簡潔還沒來及說什麼，劉冉又冷冷的開口：
「你答應過我此生都不再見她們母女，今天我讓簡潔見你，已經是格外的大度，杏林，你不要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劉冉的語氣表情把握的很到位，剛開始的口氣很辛厲，到了最後，泫然欲泣，淚光盈盈的看著謝杏林。
甚至故意的趁著謝杏林不注意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得意的眼神，讓簡潔看了都想拍手叫絕了，這樣的演技不去當演員，真的是可惜了。
她知道，這個女人有多不簡單，可是無論怎樣，她都要試上一試，她既然知道她是季東陽情婦的身份，看來她對她倒是了解的很，也是狠下了一番功夫。
她的身份就是Z市的人都少有人知道，何況這麼遠的S市呢？
可是，不管怎樣，她都要奮力一搏，她不鞥讓母親失望。
「爸爸，我媽媽病的很嚴重，也許，也許這是最後一面了，這是她的心愿，要是你不去見她，你也許以後想起來就會覺得遺憾呢？」簡潔看著謝杏林，頗有幾分懇求的味道。
「哼，難道是什麼人快要死了都要讓杏林去見嗎？真是晦氣！杏林，你經常在外面做生意，最是忌諱這個，難道你不怕影響謝家生意嗎？這一分一毫的可是很是來之不易呢？」劉冉，掩了掩嘴角惡毒的笑意，站在謝杏林的旁邊。
「她不是什麼人，她是我媽媽，他的前妻！」簡潔有些怒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
簡潔抬頭，帶著乞求的看著謝杏林，她希望他看在他們夫妻多年，她是她女兒的份上，可以答應的，除了開始那兩句之外，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和她，劉冉站在一起，他們是站在同一隊伍的人，他們是一家人，她是個局外人。
始終是個局外人。
簡潔喉嚨有些緊，心有些疼，眼睛有些模糊。
她抬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謝杏林：「爸爸，我從小到大求過你三件事，第一件，讓你陪我再去一次遊樂園，你沒有做到；
第二件，不要離開媽媽，不要離開我。你沒有做到；
第三件，去見媽媽最後一面，爸爸，我現在把我所有的心愿就化為這一件事，讓你幫我去完成，爸爸，我求你，只要你幫我完成這一件事，從此以後，我和媽媽一定消失在你眼前，再不出現！」
簡潔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跪地的聲音在這個太陽初升的早晨特別的響亮。
簡潔身子跪的直直的，眼睛定定的看著謝杏林，堅定，執著，懇求……
謝杏林看著這個整整十二年沒見的女兒，微微的有些動容，他的眼神顫了顫，唇瓣微微的抖動，想要扶她起來。
他抬起手的時候，劉冉一下子就擋在他身子前面，劉冉居高臨下的看著簡潔。
「簡潔，你今天就是跪死在這裡，也沒用！杏林是不會去見她的，聰明的話，你就快走，不然，不要怪我給你難堪了。」
謝杏林的手一點一點，緩緩的滑了下去，簡潔的心隨著他漸漸放下的手臂，心一點一點跌到低谷。
最後都化作了一聲冷笑：「謝杏林，我的母親二十多年的摯愛終是付錯了人，你根本不配她的愛，謝杏林我真的為你感到慚愧！你不配做我的爸爸，更不配讓她這樣的愛著！」
簡潔從地上站起來，小小的身子，眼睛嗜血的看著謝杏林，神情悲愴而又絕望。
「你，你說什麼……」一句話沒有說完，一口氣提不上來已經昏了過去。
「簡潔，你這個賤人，你不知道你爸爸他心臟不好嗎？你竟然對著他這樣說話？」
簡潔冷冷的看著這個有些慌亂的局面，極為鎮定：「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有著一個心臟不好的爸爸，我這個『什麼人』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簡潔回過頭，冷冷的，發狠的看著劉冉，這一刻，她是真的希望謝杏林就此死掉，這樣，她至少可以騙騙母親說是他死了，而不是不願意來，至少她會高興許多吧！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叫醫生，杏林，你醒醒，醒醒，杏林……」
剛才只有他們三個的客廳一下子變的熱鬧起來。
簡潔冷眼看著這一切，彷彿與自己無關。
其實這真的是和她無關的，那個唯一和她有著血緣的人已經昏過去了，她就更加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劉冉看到簡潔的表情，越發的恨了起來，這對母女似乎天生就是她的剋星，專門來搗亂她的幸福。
她想著想著，眼神越發的狠厲，既然不讓她好過，那麼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S市還不是你季家的天下。
「你們還愣著幹嘛，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我要告她，打電話給劉局長，讓人把她抓到警局去。」
簡潔冷笑，這個女人還真是夠狠，就為了這麼件事，就要把她抓警察局。
如果是其它的時候，她倒是很想和她玩上一玩，可是現在，她真的不能耽擱，她沒有時間和她這般耗著，母親還等著她回去呢？
雖然她沒有把忘情絕義的謝杏林帶回去，可是她自己還是要回去的，她要陪著母親的。
她不能這樣的丟下母親一個，她這一生最愛的人，到了最後的時候一個都見不到，她不能，她要趕回去，至少還有她是待在母親身邊陪著她的。
她的腳步還是不夠快，還沒走出門口就已經被一群人堵了住，不知道還在哪裡找到了一根繩子，立刻就給她五花大綁了起來。
簡潔還真是佩服他們的速度和處事能力。
還真是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下人，劉冉冷漠的看她一眼，轉身風情萬種的扭著腰上樓了，簡潔被捆著，推倒在地上，怎麼都站不起來。
她摔在地上，冷冷的與劉冉對視，氣勢不減分毫。
「簡潔，你等著，我會讓你好好嘗嘗惹怒我的滋味，本來我是不打算和你們母女計較了，只要你們不再找回來，我便放過你們。可是，我改變注意了，我不但不讓杏林去見簡清那個賤女人，連你她也別想見到，我就是要讓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留著淚，孤零零的死去，這才是對她的最大懲罰！簡潔，你說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劉冉，你簡直是個心理變態，我母親怎麼會認識你們兩個這樣的人渣，不過，你和謝杏林還真是絕配，一樣的令人作嘔。」
簡潔目光像是染了一層冰霜，冷的，恨得，咬牙切齒，沒有一絲溫度。
她再也不要在這個女人面前低一點的頭，因為她不配，她也不要再去求著謝杏林去見母親，他更不配。
簡潔坐在地上，似乎隱隱約約的聽到警笛的聲音，劉冉得意的看著她笑了，簡潔回她一個冷冷的微笑，這次她真的慶幸，她不是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