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爺爺的離去

  許墨詫異抬眸，見盛清月臉上的神色不是戲謔，連忙搖頭。


  「我錯了，不要家法……」


  許墨連聲哀求，卻任由盛清月將自己五花大綁在床上。


  家法是什麼，他非常清楚。


  盛清月會肆意給他點火，卻……不給他滅火。


  那其中的酸爽滋味，只有男人才懂。


  就好像生孩子的痛楚，只有女人才能體會一般。


  「以後英雄救美，要麼送醫院，要麼送警察手裡，別再往家中帶。」


  盛清月柔聲說著，話語中的一本正讓許墨緊繃的身子微微放鬆。


  他急忙點頭，扯了扯手上的繩子，意外發現盛清月這次打的是活結，他可以輕易扯開。


  許墨眸子閃了閃，佯裝不知情，剋制住嘴角上揚的弧度，靜靜地感受著盛清月指尖的舞動。


  「月月，讓我將功補過吧，我不想要家法。」


  許墨露出一臉痛苦的神色，苦苦懇求盛清月。


  「什麼功呢？」盛清月話音剛落，人已經被許墨壓制在了身下。


  她噗嗤一笑，正欲說話，唇已經被他堵上。


  醉生夢死的痴纏，也不過如此；

  驚濤駭浪的佔有，皆因深愛之人是彼此；

  盛清月在許墨情愛的雲海中，潰不成軍，任他攻城略地。


  溫馨平靜的日子過了沒多久，許墨就接到了許母的電話。


  爺爺，快不行了……


  兩人火急火燎往敬老院趕去，爺爺躺在床上，眼皮搭攏著，顯得無精打采。


  見到許墨，爺爺布滿皺紋的臉顫了顫，心電圖上的線條明顯上升。


  「爺爺！我是梓安！」許墨大聲說著，跪在了床邊。


  爺爺睜開雙眼，望向許墨的眼神突然變得熾熱。


  「安子……」爺爺叫的是許墨的乳名。


  「我在，安子在這裡！」許墨慌忙拉著爺爺的手，那種眼睜睜看著生命在逐漸流逝的感受，讓他手足無措。


  「你是許家……唯一的香火了……孩子……」爺爺斷斷續費力說著。


  盛清月已經聽明白，她不由自主抬手撫了撫平坦的肚皮，一臉愧疚。


  「月月已經懷孕了，您要好好的！給您抱重孫子！」


  許墨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驚住，盛清月錯愕看著他，又望了望同樣驚訝看著自己的許父許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母看到盛清月的神色，瞬間便明白許墨那只是安慰老人家的話。


  爺爺欣慰笑了笑，眼角流出一滴渾濁的老淚。


  「抱，要抱……」他細弱的聲音帶著一絲晦澀，目光中的熾熱在漸漸消散。


  「爺爺！要好起來！」


  許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能懇求爺爺再堅持些時日，他會努力和盛清月造人，真正讓爺爺見到重孫子。


  爺爺看著西邊的窗口，目光漸漸飄散，嘴角微微一張一合，似乎在重複念著兩個字。


  許母看得真切，爺爺叫的，是奶奶的名字……


  「玉梅，你來接我了！」


  爺爺清晰地叫了出來，眼睛鼓得又圓又大，抓著許墨的手明顯緊了幾分。


  但轉瞬間，他渾身的力氣就在這一刻迅速消散，臉上的神情逐漸僵硬，瞳孔也在不斷擴大。


  許墨清晰地感受到，爺爺的手不再有力氣，甚至連掌心的溫度也在逐漸降低。


  「爺爺！」許墨徹底慌了神。


  身後的許父許母跨了過來，確認了什麼后，直接跪了下去，泣不成聲。


  盛清月站在門邊，順著爺爺的眼神看了看西邊的窗口。


  夕陽透過窗戶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彩虹，隨著茂密樹葉的晃動而若隱若現。


  她沒有再往前邁步，直直地跪倒在門口，一眨不眨地看著床上的爺爺，心緒亂如麻。


  罪魁禍首，終究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