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的一切

  「那天你跟車掉落懸崖后，又發生了什麼？」盛清月抿了一口溫水，問出了塵封心底已久的問題。


  許墨頓了頓，垂著眼帘，不知是何情緒。


  「如果你不願提及，那我以後都不再問。」盛清月知道，那九死一生的過往再次翻開，定是傷痛。


  「我的一切，你都有權知道。」許墨吻了吻盛清月，雙眸儘是釋懷的神色。


  盛清月抓著許墨的手，認真看著他。


  「那天，車在山坡翻滾時，我意識已經不太清晰，當冰冷的江水包圍了我時，我才綳著最後一絲意識從敞開的車門遊了出去。」


  「但還沒浮到水面，我便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了一個小鎮醫院上。」


  「當時離車禍那天已經過去了五天，我臉上身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連話都說不出來。」


  說道這裡時，許墨聲音明白哽咽了一下，盛清月急忙抓緊他的手，擔憂看著他。


  「醫生拿紙筆給我，要我把名字寫下，幫我聯繫家人。可我手上也纏著紗布，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根本無法辨認。」


  「又過去了三天，來了幾個警察，問我是不是叫許墨，我眨了眨眼睛，表示點頭。」


  「後來爸媽把我從小鎮醫院轉移到市中心醫院，躺了一個月，我才勉強能下地走路。」


  許墨突然停住，緊緊將盛清月抱在懷中，肩膀微微起伏。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人生中鮮少有過的幾次落淚，皆是因為懷中這個女人。


  「我當時整張臉已經面目全非，鎮上醫院醫療設備有限，又不知道我原本的容貌……」


  「對不起，對不起……」盛清月打斷許墨，痛哭起來。


  「算命的說過我28歲會有一個大劫難，跟你沒關係。」許墨輕聲說道。


  盛清月反手抱緊許墨：「不要說了，我恨不得自己替你遭受那些痛楚。」


  「傻瓜，你遭受的痛楚，比我更多……」許墨的聲音柔軟，讓盛清月的心頭暖暖的。


  「我？」盛清月不解問道。


  「我下落不明的第七天，你跟著爸媽在車禍地點燒錢紙，你突然大喊梓安，直接跳了下去。」


  「我爸媽當時對你情緒雖偏激，但依舊拉住了你，只是……你再次醒來后，意識就有些混亂了……」


  盛清月皺了皺眉：「我就記得我在加拿大住了一陣，在那裡我認識了許墨……」


  「是呀，那邊醫療技術更先進，所以我帶你去了那邊。」


  「當時你一臉陌生又警惕看著我時，問我是誰時，我心都碎了。」許墨盡量用輕鬆的口吻回憶過往。


  兩人聊了一陣，許墨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掏出來一看，來電人顯示盛雪晴。


  許墨看了看盛清月，將手機遞給她：「你接吧。」


  盛清月搖頭：「她是找你，又不是找我的。」


  盛清月執意不接，電話依舊在響，許墨只得接通電話，然後按了免提鍵。


  「喂。」


  「許墨……」盛雪晴的聲音微微嘶啞，似乎哭過。


  「以後繼續叫姐夫吧。」許墨的聲音沒有太多溫度。


  之前為了在盛清月面前演戲，他才讓盛雪晴改口。


  「姐姐好些了嗎？」盛雪晴沉默片刻才繼續說話。


  「記憶找回來了，那天謝謝你的配合。」


  明明是道謝，但盛清月分明感覺得出許墨並不走心。


  許墨說的的確只是客氣話，他救盛雪晴於危難之中，結果盛雪晴的所作所為讓他和盛清月遭了大的變故。


  「許墨，我懷孕了。」盛雪晴突然大聲說道，聲音帶著一絲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