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有這樣一個摳門的爹她也是醉了
第295章 有這樣一個摳門的爹她也是醉了
顧流離靜靜的站在寢宮裡,不得不說,言晚的話在她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那種葯,不是言晚這種檔次的人能夠拿到的。
「姜姍,去把齊刃叫來。」
點了點頭,姜姍滿腹心事的走了出去,她有預感,這一次,公子和主子將會有一場劫難,就看他們能否過去了。
不一會的時間,齊刃走了進來,不知道為什麼,當主子讓他做那件事之後,他雖然沒有做,可是看到顧流離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的心虛。
「娘娘,您找屬下什麼事?」
顧流離直接開門見山,將緋畫找來的瓷瓶拿了出來。
還不等她詢問,齊刃一聲抑制不住的驚呼便吼了出來,」這個怎麼會在這?「
「……」顧流離忽然笑了,笑的瀕臨崩潰。
原來,言晚所說的都是真的。
齊刃後知後覺的捂住嘴巴,一抬頭,便對上了姜姍嫌棄的樣子,心裡的內疚越發的膨脹。
顧流離短暫的大笑之後,忽然一把抽出魚腸朝著風璽的寢宮走了過去,每一步都帶著叫人心驚的決絕。
遠遠的,門口的守衛便看到一襲火紅色風炮的女子拖著劍怒火衝天走了上來,本能的,他們做出了防備。
「娘娘……」
顧流離一言不發,抬腳,將門口的守衛一腳踢開,之後,重重的踢上眼前緊閉的房門。
那門晃動了兩下,終於倒了下去,塵土飛揚。
鳳璽站在窗邊,聽見響動,他冰薄的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流離……」
「你別叫我!」
顧流離開口的話十分的冰涼,沒有絲毫的溫度,沒有怒,也沒有恨,平靜的不起波瀾。
偏偏這是超出一切的平靜讓鳳璽一顆心彷彿在瞬間空了下來,那空了的一角,彷彿窮盡一生也再也沒有辦法修補。
他知道,他們之間橫了一條長長的河流,無比的寬廣。
顧流離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在他面前停住,「你要給我下墮胎藥?」
鳳璽轉過身,眸子深處有深深的疼痛,「嗯。」
「為什麼?」
鳳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看著她,看著她眼睛里的不可置信,裡面的疼痛,他的心也跟著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一片血肉模糊。
他的沉默看在顧流離的眼裡則完全變了一個意思。
她低低的笑了一聲,笑的肩膀在不停的抖動,接著,手中的魚腸猛地朝著他刺了過去。
他也不躲,硬生生的挨了她這一劍。
對他而言,如果殺了她能夠解了她的心頭只恨,他……無悔。
他甚至不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解氣了,就把孩子打掉吧。」
「……」他的一句話彷彿猝了毒的利劍,猝不及防的刺進她本就千瘡百孔的心。
突然間,就彷彿一條條毒蛇鑽進了她的心裡,整顆心血淋淋,五臟六腑扯起的疼痛,足夠將她整個人毀滅。
整個世界仿若因他決絕狠心的話而陰暗下來,她身上所有的脈搏血液,彷彿都感到了徹骨的涼意,惶惶然在她體內奔走,經久不息。
下一秒,她突然抽出魚腸,手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憐惜。
果然,她這輩子還是不能相信男人。
曾經以為她會幸福一生,然而,天堂與地獄不過一寸之隔!
狠狠的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她抬眸看著他:「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
她決然的聲音猶如冬天湖面上冷冷相觸的碎冰,深深的扎進他的心底,誓要將他整顆脆弱的心房刨穿。
「鏘」的一聲,魚腸入鞘,她決絕轉身。
鳳璽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唇瓣顫動了幾下,他卻說不出一句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流離腳步有短暫的停頓,她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開口,「鳳璽,我原本以為你是不同的。」
一句話落下,她猛地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朝著外面大步走了出去。
鳳璽瞳孔一縮,第一反應便是追上顧流離,人才跑到門口,身形便是一個釀蹌。
齊厲一把扶住他,焦急道:「主子,齊刃已經跟上去了,娘娘不會有事,現在有事的是你。」
鳳璽眉頭依舊皺的死緊,低頭看了一眼腹部上的傷口,他知道,她的那一劍是真的沒有留情。
這一次,他忽然很害怕,害怕她會就這樣消失在他的生活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推開齊厲,忍著身上的劇痛,他大步追了出去,任由鮮血泊泊的流下,染紅了白色的衣袍。
他這輩子,唯一想要抓在手心的人便是她,即便,失去屬於他們的孩子。
他最終還是沒有追趕上顧流離,在她鋒利魚腸的攻擊下,他再強忍的意志力也抵不過鮮血流逝的速度。
七日後,齊刃一臉複雜的回來。
他本來一路都在跟著顧流離和緋畫的,只是,中途跟丟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鳳璽只是木訥的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沒有半分血色,「去找,一定要找到她,她不能生下孩子,她身體承受不了,會死的。」
直到此刻,齊刃還齊厲終於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她墮胎。
一時間,氣氛都有些壓抑起來。
齊刃和齊厲退了出去,命人去找顧流離。
鳳璽獃獃的坐在床上,最終,一聲聲低泣壓抑的一點點的傾瀉而出。
沒有她消息的每一天,他每一次的呼吸,都彷彿是踩在地獄的尖刀上一般。
沒真真正正愛過的人,永遠不會清楚那份椎心噬骨的痛楚。
南秦一撥又一撥的人出去尋找顧流離,卻每一次都空手而歸,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在這世界上忽然消失。
鳳璽每一次的期待,等到的都是無止盡的失望。
所有人都再說,皇后,估計早已經離世了。
五年後。
閣樓上,一對粉雕玉逐的孩子在桌邊坐著。
女娃趴在欄杆上看著下面買賣的販夫走卒,眼裡閃著濃郁期待的光芒。
「哥哥,那個冰糖葫蘆看起來很好吃。」
「哥哥,那個人偶看起來很玩。」
「哥哥,你看那人吃的面的,是不是很好吃。」
半晌之後,一直坐在桌邊練字的男娃抬起頭,看了一眼趴在欄杆上的人,淡淡的吐出一句:「我這月的零花錢也被爹扣了。」
「……」
顧旖嘟著小嘴來到顧景旁邊坐著,十分幽怨的嘆息一聲,「不是我說,爹真的太摳門了。」
「……」回答她的,是顧景冰冷的側臉。
周圍的喧囂彷彿跟他沒有什麼關係,就靜靜的坐在桌邊練字,自成一派,絲毫不受旁邊躁動人的影響。
顧旖不開心的皺了皺眉頭,「哥,你別練字了,陪我去玩。」
顧景練字的手沒有停下,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十分殘酷的吐出一句事實,「你今天被夫子趕出學堂的事,想好怎麼回答了么?」
聞言,她一臉自信的點了點頭,「我今天只是一個不小心回答錯了,那是意外,我已經想到正確的答案了。」
「顧旖,你又被趕出去學堂了!」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顧旖抬頭看去,當看到走上來的人時,起身,笨拙的朝著她跑了過去。
「緋姨,那是夫子小題大做,事情明明沒有那麼嚴重的,他就是嫉妒我長得比他美,皮膚比他好,所以沒事就針對我,人太完美了總是會招來一些不懷好意之徒,我表示已經習慣了。」
說著,她仰頭看了一眼緋畫,「緋姨,這種被人嫉妒的感覺你是永遠都不會懂的。」
看著眼前一臉自豪的四歲娃,緋畫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這一幕,怎麼覺得這麼格外的熟悉呢?
「諾,你爹回來了!」
緋畫指了指正走進樓的人,嘴角又是一個抽搐。
直到現在,她還是十分的不理解公子,好好的娘不當,非要當爹!
顧流離搖著摺扇,一襲白衣束體,風度翩翩,公子如玉,各種風流倜儻,即便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卻還是引來各家千金的覬覦。
一是她的身份,二十她的錢財。
她慵懶的走了上來,往軟榻上一趟,「顧二寶,你給爺解釋一下今天被趕出學堂的理由!」
「爹!我叫顧旖,不叫顧二寶!」
「解釋!」
對上顧流離那雙眸子,她立即狗腿的跑了過去,胖嘟嘟的小手給她垂著腿,「夫子今天問我方明月是哪派的詩人,我回答了……峨眉派,結果他就把我趕出去了。」
「呵!」顧流離忽然冷笑了一聲,完全被氣笑了,難道先後幾分鐘出生差別也能這麼大。
這麼沒腦子,也不知道像誰!
她現在十分懷疑,她的腦子在娘胎里就全部給顧景了!
對上顧流離冷下來的臉,她連忙弱弱的補了一句,「不過我已經知道正確答案了。」
「說。」
顧旖故作高深的笑了一聲,站起身,負手而立,看著顧流離,一臉自信的吐出一句:「蛋黃派!」
「啪!」
顧流離手中的摺扇毫不猶豫的敲上她的腦袋,「你哥是滿腹經綸,你卻是滿腹痙攣!下個月的零花錢也沒了,自己好好想想。」
顧旖:「……」
她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零花錢長啥樣好么?
有這樣一個摳門的爹她也是醉了。
「顧景,給她補一下課。」
聞言,一襲白衣的小男孩頭也不回,唇瓣輕輕開啟,「她智商太低,講了也聽不懂。」
顧流離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少廢話,我回來之前把她的功課給補了。」
說完,她起身便想下樓。
這個時候,顧旖卻小跑著跟了上來,「爹,你最近老往外跑,是不是被外面的小妖精把魂給勾走了?」
聞言,顧流離腳下猛地釀蹌了一下,看著那一臉氣憤的顧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