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想死別拉上我

  程母臉色一白，聲音發抖：「你要幹什麼？」


  程玥怔怔看著她，沒有說話。


  水果刀柄的涼意透過掌心，讓她連血脈都冷至凝固。


  「救命啊！有人要弒母啊！殺人啦……」


  程母退到門口，哆嗦著想開門出去。


  卻因為自己太過緊張，擰了好一會都沒能擰開，只能扯開嗓子大叫。


  程玥面無血色，看向母親的神情透著悲痛。


  「早死晚死都要死，今天我們做個了斷……這一刀刺下去，我便再也不欠你了！」


  程玥將水果刀尖轉向，對準自己的左邊胸口。


  「瘋了瘋了！跟你爸一樣瘋了……」


  她看著程玥胸口溢出一朵鮮紅的血花，連連後退，用力擰門。


  「媽，去給沈家人贖罪吧……」


  程玥弱聲說著，胸口溢出的血愈來愈多，呈現出血腥的妖嬈。


  活了二十六年，她終於不再欠母親任何。


  提及沈家，程母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轉瞬恢復冷漠和陰鷙。


  「你想死別拉上我！沒你這個女兒，我還有別的辦法可以賺救命錢！」


  程母決絕轉身，再未看她一眼。


  程玥凄慘一笑，胸口的血浸濕了大片的衣裳。


  「哐當」


  她將刀扔在地上，整個人無力地癱坐下來。


  凌亂的房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叮——」


  手機鈴聲乍響，程玥拿起手機，跳出的簡訊讓她臉上有了一絲細微波瀾。


  「寶貝，我剛剛對著你的照片，泄了兩次。」


  「好想嘗遍你的全身，帶著你一起飛天升仙……」


  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變態。


  程玥費力坐起來，用沾血的手給對方回復簡訊。


  「飛吧，在我贖清罪孽后，跟你一起同歸於盡。」


  程玥支撐著站起來，看著鏡中自己蒼白的面色，隱隱做了決定。


  「你怎麼了？什麼罪孽？發生什麼事情了？」那變態男這次秒回了簡訊。


  她沒有回信息，而是直接滑動到聯繫人一欄，撥通了沈律的電話。


  當年的事，她必須說清。


  在生命最後的時刻，她想為自己而活……


  「嘟」


  電話響了一聲便被接通，但程玥還沒開口說話，那端便猛地掛斷。


  她再次撥過去，沈律的電話顯示已關機。


  心口的痛意越來越深，卻不知是刀傷還是那關機的提示音。


  他恨她，厭她，連她的電話都不願接聽……


  程玥強撐著身子站起來，踉蹌地朝門外走去。


  路人看著渾身是血的程玥嚇了一跳，有人舉起手機拍照，有人議論紛紛，還有人上前問詢要不要幫忙。


  程玥眼神空洞又毫無方向地走著，沒有在意任何人的異樣眼神。


  沈律，你在哪兒？

  她要在血流干之前，找到他。


  她要告訴他，自己當年為何會得性病，為何會讓他看到那樣不堪的一幕……


  「咔嚓」


  旁邊的草坪中亮起閃光燈，程玥直直看過去，視線便再也挪不開。


  一個身穿雪白婚紗的女孩，幸福地依偎在她身側男人的懷中。


  那個男人，是沈律。


  程玥捂著失血的胸口，一步一步朝他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