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這手術我不做

  秦臻聯繫到案件負責的劉警官，將他帶到了我的病房。


  我表明了自己對高依萍的懷疑，也分析出了她的作案動機。


  劉警官說，他明白我的心理，但警察辦案都要講究真憑實據，警方不會以為我的懷疑而重查案件，必須給出有力證據。


  我陷入了沉思，秦臻卻一直冷靜地給我出主意。


  「有時候，適當的掩飾……能誘敵出洞。」


  「你應該……接受程古驊父親的身份，這樣才足夠強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明白秦臻說的都有道理，但要我重新開口叫他「爸」，那應該比一刀捅死我還要難受。


  第二天程古驊再來醫院看望我時，我未對他大吼大叫，只是說著手術后想回程宅住，不想做無家可歸的孩子。


  程古驊激動看著我，滿眼歡喜：「房間早就給你安排好了，你願意回家住，爸太開心了……」


  我斂去自己臉上複雜的表情，不再回應他。


  這幾日程古驊每天都會來我病房待半個小時左右，就算我沉默著不跟他說話，他也毫不在乎。


  似乎只要能靜靜坐在我身邊，感受到我們血脈相連的連接，他就覺得欣慰。


  「爸沒能給你一個幸福的童年，也錯過了你的成長……以後的每一天，爸都不想再錯過……」


  程古驊越想向我表達父愛，我越感到壓抑。


  如果真的愛我，就應該清楚我需要的不是這些。


  可因為他的私心和維護，他不能給到我想要的。


  臨近手術的最後兩天，秦臻忙著工作的事，只有每天晚上下班后才有時間過來陪我。


  但程古驊依舊每天都會來，讓我奇怪的是，程一諾再未出現，這讓我感到意外。


  下午輸完液，我總感覺自己看東西看得有些模糊。


  開始以為是眼裡進了東西，但喊護士仔細瞧了好一會都沒看到什麼。


  我索性趁著散步的時間，去阮醫生辦公室，準備給他說說。


  正準備走進去，裡頭一個正和阮醫生交談的背影讓我頓住了腳步。


  現在是下午，秦臻怎麼在阮醫生辦公室？

  我心底升起疑團，腳步已經不由自主慢慢靠了過去。


  是直接進去，還是在門口等著？

  我正猶豫著，他們裡頭的對話卻讓我身子猛地一晃。


  「秦先生，關於術后白小姐會失憶這點，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她可能會把你全部忘記，也可能會連她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除了這個術后後遺症，還有其他的沒？」秦臻的聲音很冷靜。


  「可能會雙目失明，嘴角歪斜，走路不穩，甚至是遺留失語症……」


  我已經再也聽不下去，直接推門沖了進去。


  「這手術，我不做！」


  秦臻和阮醫生都未料到我會突然出現，驚得一同站了起來。


  「薇薇，阮醫生只是把所有可能性講出來而已，不代表一定會在你身上出現！」


  秦臻無法猜到我到底聽到他們聊了多少，但只能估摸著勸說我。


  「講明一切情況，這是我們每個醫生的指責。」阮醫生也義正言辭說到。


  「可是我寧願死，也不要失去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