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毀容了
安全氣囊適時彈開,我的頭沒有撞到擋風玻璃上。
安全帶的束縛也讓我完好地坐在副駕駛上,可那些碎玻璃還是飛濺到了我臉上。
整張臉,我都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疼感。
還有血液的鐵鏽味。
張仁斌沒有系安全帶,就算方向盤上的安全氣囊彈了出來,依舊沒能阻止他身體往前沖。
看著他額頭上砸出來的血窟窿,我心慌不已。
「張仁斌?」我試著喊他,可當我準備側身去推他時,發現自己的腳卡在了撞癟的車頭中!
這一移動,腳下立即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楚。
我張了張嘴,無助感油然而生。
警察追趕了過來,示意我在車上先不要亂動,隨即拉起了警戒條。
「張仁斌,你醒醒……」我從未如此之多地喊過他的名字。
我不希望他死,他要好好活著。
誰都能一死了之,可他不能。
儘管我已經放下自己對他的感情,可這個男人卻一再傷害著我,用那可笑至極的愛的名義。
張仁斌只有活著,才能一點一點地接受命運對他的懲罰。
「張仁斌,你給我睜開眼!」我疼痛難忍,可看著他那張慘白的臉蜿蜒了血絲,心底的凌亂早蓋過了疼痛。
不一會兒,救護車趕了過來。
「先救他!」我意識清醒,平靜開口。
救援人員也不馬虎,見我傷勢不重,便立即帶著大隊人馬朝駕駛座的方向奔去。
他們將張仁斌抬走後,才拿著救援工具撬開車頭蓋,將我的腳挪了出來。
我被抬上了擔架。
在上救護車時,我透過車身玻璃,看到了模糊的自己。
我好像,毀容了。
心底咯噔地閃過這個念頭,我臉上卻沒有任何慌亂的神情。
只是嚴東的身影忽的在我腦海中閃現。
那個男人,一開始便是看中了我的臉。
如果我的臉沒了,他還會要我嗎?
我閉上眼,昏昏沉沉。
醫院。
兩撥醫生處理著我身上的傷口。
左腳腳踝粉碎性骨折,不卧床休息個三五個月,是沒法正常走路。
而臉上,被急速飛來的碎玻璃渣扎了幾處地方。
現在醫生一邊幫我消毒,一邊用鑷子夾出那些碎渣。
臉上沒法打麻藥,我痛得眼淚四溢,鹹鹹的淚水淌過傷口,那種在傷疤上撒鹽的痛感,簡直要人命。
醫生要給我臉上打繃帶前,我要求拿鏡子看看自己的臉。
我整張臉都腫的像個包子,自己都差點不認識自己。
右眼角的淚痣,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張酷似江杉瑢的臉,徹底沒了。
不知為何,我心臟隱隱緊縮起來,就像被只大手用力握在掌心。
不痛,卻喘不上氣。
第二天一早,嚴東出現在我病房。
他眼底布滿紅血絲,像是徹夜未眠。
我背過身體,不想讓他看到我纏滿繃帶的臉。
「我不再像她了,放手吧。」我的聲音透著一絲哀求。
嚴東卻攥著我的手腕,介於我手背上還輸著液,沒敢太用力。
「是江依瑢指示張仁斌演的這齣戲,她已經被警方控制了起來。」嚴東將他調查出來的情況一一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