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心力交瘁
第256章 心力交瘁
說裴汐慌亂逃跑也好，光明正大的出了包間也罷，最後她仍舊是風輕雲淡的回到了夏正南他們那邊，在平靜的外表下掩蓋著一個狂熱的心。
是，她說她愛上了別人，在他追問那個別人是誰的時候，她沒有開口說話，而她的那個表情，讓他誤會。
她身邊的男人，不多。
「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沒事吧？」紀彥晞拍了拍裴汐的肩膀，小聲的詢問，剛才見到她看了手機就出去，而他也知道顧易衡會來這家飯店，裴汐應該是去見他的。
她這時候回來，兩人應該是談好了吧，但是裴汐面上太過淡然的表情讓他好奇他們兩個究竟談了些什麼。
「沒事，都妥當了。」裴汐微微一下，卻帶著一絲歉疚，雖然她沒有正面回答過那個愛上的人是誰，但是這個擋箭牌，紀彥晞似乎是做定了。
本來紀彥晞和顧家的關係就比較緊張一些，現在要是因為她拿他當擋箭牌這件事在他和顧易衡之間傳開來，紀彥晞是不是以後在顧家會更加難過一點。
以裴汐所知，顧家接受紀彥晞的，一隻手都數的過來，自然是包括顧易衡的，現在這樣一來，會不會影響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但是想想，顧易衡不一定會想到紀彥晞，在顧易衡腦內，一直覺得她身邊有很多男人，應該不會想到紀彥晞，他認為是弟弟的人身上。
紀彥晞見著裴汐沒事的表情，也沒有多問什麼，他雖然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並不想因為自己的喜歡而去拆散人家，要是最後裴汐仍舊選擇和顧易衡在一起，他也會將這份感情埋藏在心裡，永遠不會說出來。
畢竟是和裴汐一起長大的人，她越是這樣掩蓋自己，夏正南就越覺得她有事發生，但是因為現在的關係，他身邊已經又有一個太太，裴汐身邊也有一個人，雖然裴汐口上說著是鄰居和朋友，也有可能鄰居的兩個大門變成一個，他心裡就算是擔心裴汐，也是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
有些關心，留給她身邊的人去做，而他的關心，也要留給他身邊的那個人。
想著，夏正南的手從桌子下面穿過，握到了柳曼雲的手。嘴角微微上揚，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個沒有言語的動作，但是兩人都會心的一笑，這種感情，同樣的難能可貴。
裴汐見到夏正南和柳曼雲能夠這般的恩愛，心裡的愧疚，始終是少了一點，並且希望他們能夠一直這樣下去。
吃好晚飯，本來夏正南堅持要送他們三個人回去，但是裴汐婉拒，要是直接回了家，艾莉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先讓她在外面轉移視線，最好累到在回去的路上就睡著，明天起來就忘記了這件事。
送了夏正南和柳曼雲，裴汐只覺得身心舒暢，她是聽說了夏正南結婚的消息，但是不知道他們婚後的生活究竟怎麼樣，現在看到他們兩人能夠這樣的恩愛，應該是恩愛的樣子，她始終是感到欣慰的。
紀彥晞的手放在裴汐的肩上，不是將她摟入懷，只是很正常的將手放在她的肩上，他們在德國的時候就一直這樣。
「你這些，是不是應該放下一些了呢？」紀彥晞側頭了眼裴汐，她的目光仍然追隨著已經開走了的那輛車。
「其實知道阿枝和小南子都過的不錯之後，心情確實好了很多。」裴汐笑著說道，但是心裡始終沒有說他們現在是過的不錯，卻不是因為最愛的那個人而結婚，因為她，多多少少他們並不是和自己最優的選擇在一起。
「媽咪，都應經送走了叔叔阿姨，我們什麼時候去見爸爸，他是不是還在等著和我們一起吃飯呢？」艾莉扯著裴汐的手，她一個晚上都沒有問，想著和夏叔叔他們吃好晚飯就可以去陪顧易衡。
說到顧易衡，裴汐覺得有必要和女兒好好說說這件事。
但是怎麼開口，說顧易衡不是她的父親，但事實顧易衡就是艾莉的父親，而且以後裴汐肯定是要告訴艾莉她的父親是誰，前後說的不一樣，艾莉會怎樣想她？
若說顧易衡就是她的父親，以後艾莉是不是就越加的粘著他，她和顧易衡就不得不開始接觸。
本來避而不見就可以漸漸遺忘，接觸過多，裴汐不能夠確保那顆自己堅守了那麼多年的心不會被攻陷。
無論是哪一種回答，都讓裴汐難做。
「艾莉，媽咪要和你講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你保證聽完了，不會發脾氣嗎？」裴汐蹲下來，雖然覺得在飯店外面講這件事很不慎重。
艾莉想著腰間顧易衡，就點了點頭，想著裴汐講完了就能帶她去見他。
「小汐兒，你確定要現在講？」紀彥晞對裴汐使了眼色，他知道這個話題一講出來，艾莉可能就接受不了。
裴汐點了頭，要是一天不和艾莉講清楚，她就一直要見他。
本來也是人家母女的事情，紀彥晞不打算插手，要是最後艾莉要鬧脾氣，他會幫忙。
「艾莉，我們以後，不去見爸爸了，好嗎？」裴汐講完了之後，忽然覺得自己很自私，害怕艾莉最後會選擇顧易衡所以阻止他們兩個見面，害怕顧易衡搶走艾莉，就不告訴他艾莉是他的親生女兒。
「為什麼呀？為什麼艾莉不能見爸爸？」艾莉忽然就拉下了表情，眼中透露著失望的神色，她不明白為什麼以後就不能去見爸爸。
「是因為爸爸不喜歡艾莉嗎？艾莉是個討人厭的女孩子嘛？」艾莉繼續追問，卻讓裴汐心疼不已。
「不是不是，艾莉最討人喜歡了，大家都很喜歡艾莉。」裴汐將艾莉摟到自己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
「那為什麼爸爸不要見我，我們說好了一起吃飯的，我們都說好的……」說著，艾莉就在裴汐的懷裡哭了出來，帶著哭腔的聲音讓裴汐聽了心裡好不難受。
但是對著艾莉，裴汐始終說不出顧易衡不是她父親這種話，在她還想要在裴汐身邊的時候，她想要緊緊的拉著艾莉。
「艾莉，到叔叔這邊來。」紀彥晞伸手將艾莉抱到自己懷裡，將她的頭放在自己肩上，一下一下的順著艾莉的背。
「我們艾莉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小女孩兒了，哭鼻子就一點都不好看。」紀彥晞抱著艾莉在馬路上走著，裴汐跟在他們身後，聽著他安慰艾莉的話。
不得不承認，紀彥晞很會哄艾莉，本來還在抽噎的她在聽了他幾句話之後眼淚就收住了，但是傷心的表情還是一覽無遺。
「艾莉覺得爸爸媽媽應該是怎樣相處的呢？」紀彥晞問艾莉，饒是裴汐也不知道他的意圖何在，而且這個問題問小朋友，會不會對她的心裡造成什麼影響？
艾莉一手摟著紀彥晞的脖子，一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道：「爸爸媽媽應該是要住在一起，很恩愛的，休息的時候會和艾莉一起玩，像別的小朋友一樣……」
「恩……」紀彥晞點頭。
「但是，媽咪沒有和爸爸住在一起，他們也不恩愛，也不會和艾莉一起玩，他們不是艾莉的爸爸媽媽嗎？」艾莉自己都覺得這個樣子的裴汐和顧易衡不像是自己的爸爸媽媽。
但是這話聽到裴汐耳里，有多難受！
「艾莉這麼說，你媽咪就要難過了，她很疼愛你，以後不可以再說這樣的話。」紀彥晞不知道裴汐有沒有聽到，但要是聽到，裴汐心裡肯定會不好受。
「艾莉想要一個爸爸的心情叔叔能夠理解，小的時候，我也是和我的媽媽一起在德國生活，也會嚷著讓媽媽帶我去找爸爸，問她，為什麼我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問我的爸爸在哪裡……」
裴汐是第一次聽紀彥晞講他過去的事情，語氣中都是平淡，沒有什麼大起大幅，或許就是對過去的一種淡然吧，以後，艾莉也會不會這樣？
要是艾莉以後也像紀彥晞這樣，不認顧家的人，那其中造成的誤會，錯誤是不是都應該有她一個人來承擔？
「叔叔小時候也沒有爸爸嗎？」艾莉已經被轉移視線，將注意力停留在紀彥晞的身上。
紀彥晞嘆了一口氣，卻又馬上在臉上恢復了笑容。
「是啊，叔叔小時候是和媽媽兩個人一起過的。」紀彥晞點頭，繼而又說道：「但是後來叔叔沒有繼續問媽媽，爸爸究竟在哪裡。」
「為什麼呀？叔叔不想和爸爸在一起嗎？」都說童言無忌，艾莉的一句話卻是是說在了紀彥晞的心坎上，或許小時候是想的，在被別的孩子欺負，在母親病重的時候，特別想要父親在身邊，但是後來不想了，因為不需要了。
「因為叔叔長大了，可以保護媽媽了，就不需要爸爸。」可是能夠保護媽媽又怎樣，媽媽都已經不在了。
「叔叔不難過，艾莉陪在叔叔身邊。」艾莉用小手摸著紀彥晞的臉，表情真摯的看著紀彥晞，明明剛剛還在哭鼻子的一個小姑娘，現在又變成了一個安慰人的小大人，好在，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今天應該不會再提起顧易衡，但是明天呢，還有後天……
最後，艾莉在紀彥晞的懷裡睡著了，裴汐只覺得心力交瘁，好在紀彥晞在。